第七百二十四章 人道之音

“境界到了，实力还不足。成也气运，败也气运。若非人道气运，我不可能有越级而战的资本。恰恰也因为人道气运，让我的实力受到人族一统的限制，没办法快速提升到与境界匹配的地步。”太极无极之境，虽然是从凡人世界领悟而来。但在西游世界多年，也已经彻底地打磨圆融，是属于圣人之下的那一档，也就是准圣巅峰。如果林远按照三界正常的修炼方式，以截教法门为晋升之路，想要提升到准圣巅峰，未必会比用人道气运进阶慢。毕竟他的境界到了，一切也都顺理成章。就像所谓的一招悟道，最多就是战斗经验不足而已，不算什么大问题。毕竟修炼的本质不是为了争斗，而是提升生命的本质，让自己成为更高层次的生命体，所谓的争斗、神通、术法，全都是为了保证这条路能够走下去的手段，仅此而已。只要境界提升足够快，生命本质提升足够高，永远领先其他人，那就算争斗经验不足，也能以力压人。不过既然已经选择了人皇这条路，林远就不会后悔。哪怕是在这条路走到最艰难的时刻，他也在试图在这条路中将自己打磨得更加完美，圆融如一。只可惜，面对菩提老祖这发挥出来无限接近圣人的一击，哪怕是林远倚靠人道气运，也已经无法完美地接下来。“还真是够狠的，居然不怕人道气运的反噬，也要将我斩杀在此吗？”林远心生感慨，又瞄了一眼一旁的太上老君和玄都大法师，这两位作为倚仗的盟友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是要看看我的资格吗？也好，那就看看吧。”林远的心情有些不美妙，不过也能够理解太上老君他们的选择，无非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成就无上人皇的资格罢了。当初的帝辛，可是连圣人都不放在眼里，偏偏圣人一时拿他还没有办法。这就是人道的恐怖。林远现在要肩挑人道之势，就不可能只是单纯地面对准圣巅峰这么简单，也要做好面对圣人的准备。不过他现在的情况，要比帝辛好得多。当初的帝辛，就算是帮助他稳固成汤江山的截教教主通天圣人，也不是单纯为了帮人皇帝辛，而是为了帮自己的弟子们出头。其余五大圣人，更是完全站在了对立面。现在林远则是不同，通天圣人是他名义上的师傅，是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的。太清圣人因为林远在星火城中无意间践行了无为而治的理念，也站在了林远这一边。女娲圣人更是简单，因为林远给了妖族一条活路，哪怕对于妖族的限制很大，但也的确延续了妖族气运，所以她才会认同林远。准提和接引两位西方教圣人，则是完全属于林远的敌人，没有任何的妥协。元始圣人已经打了一百多章的酱油，基本上还没有摸清他的脉络，可就算他也站在了林远的对立而，双方也就是三对对三而已。甚至因为通天有诛仙剑阵，还是林远这边的圣人底牌更占优势。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看看吧。林远冷哼一声，身上的人道气运映衬着无上光辉，将他衬托得更加神圣与不可侵犯，但预想中碰撞并没有到来。菩提老祖的恐怖一击让天地都为之震颤，已经有了当初圣人大战，打破洪荒的架势。但林远只是冷冷地看着对方，直到某一刻，菩提老祖脸色忽的一变，气息猛地紊乱起来，而那恐怖的气势也瞬间消失无踪。“怎么回事？老祖，你这是……”如来看傻了眼，说好的要一击定乾坤呢？咱这个佛祖连脸皮都不要，已经在为你制造心理优势了，结果攻击到了面前你自己反倒是取消了，还露出一种类似于被反噬的模样。你在糊弄谁，又在演谁呢？如来对此十分的不满，一旁的燃灯也是差不多如此。此次西游量劫，他原本是不准沾染因果的，也一直躲在自己的道场里没有出来，结果被如来算计得不得不出来应劫。但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其实是有得选的，可以选择站在星火城，站在人族那一方。可就是因为菩提老祖的出现，他才坚定地站在了佛门这一边，没有像封神量劫时由道入佛一般，转而由佛归道。可结果倒好，马上就要将林远一击必杀了，结果你突然强行把攻击收了回来，这还让不让人好好玩了？这可是圣人级数的攻势，虽说只具其形不备其神，可也不是准圣巅峰能够轻易承受的。菩提老祖作为准提的斩三尸之一，有先天至宝作为根基，也依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你连这样大的牺牲都要做出来，结果就是为了放过林远？不带这么玩的啊！玄都大法师也是看傻了一眼，差点儿没崩住那得道高人的表情，他低声询问道：“老君，弟子没有看明白。这菩提老祖，是否有其它的想法？”太上老君感慨道：“他并没有其它的想法，但另一个他有啊。”“另一个他？”玄都大法师微微皱眉，突然想起了在星火城中的大话版菩提老祖，终于有了一丝明悟。他想得没错，菩提老祖之所以收回攻势，正是因为大话版菩提老祖的原因。当初林远在封锁灵山的时候，菩提老祖赶过来救场，结果是被林远强行逼退，甚至让大话版菩提老祖以相同的命格完全融入了菩提老祖的体内。虽然菩提老祖才是真实完整的存在，实力也远远超过大话版菩提老祖。可他们命格相同，多少还是要受到一些影响，这些影响平时看不大出来，就连菩提老祖也以为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可他又哪里想得到，居然会在这样重要的时刻，那份属于大话版菩提老祖的真灵居然开始抢夺了一丝先机。虽然只是单纯的影响，并不可能反客却主，却也让菩提老祖因为攻击的反噬而受了极重的伤势。“无耻小人！”菩提老祖咬牙切齿。想要将那份不属于自己的神识压制下去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想要完全磨灭却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他本以为这份神识不会影响到自己，可未曾想，居然在这个时候爆发出了这么恐怖的力量和威胁。而造成这一切的，都是眼前这个所谓的人皇！林远笑道：“比起佛门来，我还是差得太远了。至少不会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不知老祖以为如何？”“今日之事，以后再作计较。”菩提老祖也懒得跟林远多说，转身就要离开，他要回去把自己的隐患完全清除，否则下次再给自己来这么一下，那可就真的有得受了。而且就算是现在，他也已经受了极重的伤势。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以先天至宝斩出，先天至宝也不是这勉强的圣人一击能够击碎的，或许他也已经陨落。然而，林远却不准备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来而不往非礼也。老祖，请接我一剑！”林远手持人皇剑，朝前轻轻一划，没有恐怖的剑气，没有可怖的异象，有的只是人们的欢声笑语。然而面对这看上去没有什么威势的攻击，菩提老祖却是面色大变，“竖子安敢如此欺我？”如来和燃灯见状，也是立即躲得远远的，看向林远的神情变得十分忌惮，因为这一击并不是针对道身和神识，而是要让林远所统辖的人族，全部厌弃菩提老祖。这是要让菩提老祖绝于人族啊！如此恐怖的手段，也只有人皇能够动用，而这种手段对于他们这些依靠人族香火气运的大能而言，简直就是无比恐怖的大杀器！菩提老祖虽然并不倚靠人族香火，但他是准提圣人斩出的三尸之一。准提圣人可是十分需要人族香火的，如果菩提老祖被人族厌弃，甚至有可能会拖准提圣人的后腿，那准提圣人会怎么办？如来自忖，若是自己遇到了这种情况，只会有一种选择，那便是：断臂求生！弃军保帅！否则连自身的根基都会受到影响，又如何去管一具分身的死活？太上老君也被林远的这一举动给惊住了，可他终究是太上无为之境，尽管震惊也没有太表露出来。反而流露出一抹……好奇以及欣慰！好奇？欣慰？玄都十分不解，“老君，小师弟此举似乎有伤天和。为何？”“为何贫道还如此赞赏？”见玄都不语，太上老君轻笑道：“他为人皇，自然有人皇之气魄与胆识，有人皇之威严与果决！若是面对敌手还要留手，那他这个人皇怕是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做。”玄都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此时的林远则是处于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之中，他的耳边好像有无数的人族在说话，但又不是在对自己说话，而是在过着自己的生活。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同时观看着数十亿人族的生活。如此多的信息涌进他的神识，让林远那恐怖的意识也有了一瞬间的窒涩，好在人道气运流转，让他从这种状态中脱离了出来。在人道气运的加持之下，他甚至适应了这种状态。明明只有一个他，却能够清晰地感知到亿万人族的动态，就好像他变成了一台超级处理器，能够同时处理数万亿条线程，还没有丝毫的卡顿一般。这种感觉，让林远十分的舒适，有一种化身人道的冥冥之感。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情绪，所有的情绪都离他远去，却又环绕在他四周，没有彻底地剥离。“和天道至公不同，人道本身就是以人族为基础，自然不可能剥离情绪，成为无情无欲之人。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招的后作力这么大……在一统西牛贺洲的时候，我就感到可以用这招，让人族彻底厌弃一个人，让其绝于人族，但当时的感觉是，如果没有到达一定的实力用出来，最后我肯定会有大灾祸降临。直到现在到了准圣中期，才勉强有了能够使用出来的感觉。”“原来，是这个原因！”“我自身的状态就像一台处理器，而实力和境界就是配套的硬件，想要动用的术法就像是运行的软件。如果硬件配置不够，强行运行大型的软件，最终的结果就是处理器崩溃。”“如果我强行使用这一招，最好的结果也是迷失在这种人道感悟之中，成为只知道回应人族百姓的机器，不像现在，还能拥有自我的意识。”林远意念一动，便又重新回到了现实。尽管想了那么多，可实际上过去的时间却是微乎其微，只是菩提老祖依然还是远遁而去，并没有被留下来。留在原地的，只有一串菩提子。上边光华流转，一看便是一件难得的宝贝，可在被人道之音扫过之后，这件宝贝就像是经历了时间长河的洗礼一样，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变成了一堆粉末。风一吹，便彻底消散。如来和燃灯脸色大变，也不敢多待，立即远遁而去。也是此时，太上老君和玄都大法师才上前来，笑着对林远说道：“此战之后，人皇之威名必将远播三界，无人可以忽视。”“哪有什么人皇，我现在还没有做到那一步。”林远摇摇头，他依然和之前一样，在没有真正一统人族之前，是绝对不会落人口实的，也不会承认人皇之位。什么人皇，那都是其他人这么叫的，跟他林远没有半毛钱关系！这可是西游世界，称呼这东西真不是随便叫的，那必须有相应的实力和位格，否则就会受到反噬。尤其是实力和境界越高的人如此称呼，受到的影响就越大。林远在走人皇之路不假，但他还没有筑好人皇金身，真要应承了太上老君和玄都大法师的人皇称呼，现在或许不会看出什么，但未来绝对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这两人，不会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