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 血债血偿

城主府中，牛魔王一家三口终于见到了林远，连忙拜了下去，态度十分诚恳，完全就是把自己当作人族子民。哪怕是嚣张跋扈的红孩儿，此时也是乖巧得不行，看来之前是被收拾了好一顿才对。林远目光幽幽地看着这一家，眼神渐渐变得犀利起来。在西游记原着中红孩儿一回有过一只小妖心中的嘀咕，暴露了一个可怕的真相：牛魔王已经吃人吃了上千年。在第四十二回时，红孩儿也在心中暗想过：“我父亲平日以吃人为生，如今已经活了一千多岁，怎么突然吃起斋来了？像他一样作恶多端，凭这几天的斋戒也抵不了罪，完全没必要啊！”如此种种，都说明牛魔王是真的吃人，而且吃的还不行。但牛魔王明知星火城的一切还愿意前来拜会，又不像是吃过人的模样，所以林远才会愿意见他们。可现在一见面，林远就发现了不对劲。林远现在麾下有近亿人族，虽然依然达不到人皇的地步，但已经可以施展部分人皇的威能，而且不用事事都用万魂幡去演化。其中就包括看清目标与人族之间是否有血仇。牛魔王身上血光冲天，甚至已经变得暗褐色，无不说明他身上沾染了太多人族的性命。就这样的牛魔王，是怎么敢到自己面前来的？倒是铁扇公主身上没有血光，显然她是不吃人的，而红孩儿身上同样的血光，只是比较淡淡，说明他吃的人、伤的人命并不多，但也有过。林远的沉默，让牛魔王心中越发地忐忑，“人皇陛下，可是有什么话要训示？”林远摇摇头，也没有再继续想，直接问道：“你吃了一千年的人肉，是如何敢到我面前来的？”牛魔王瞬间脸色大变，连忙说道：“陛下！都是误会啊，老牛我虽然无法无天，但却从来没有伤过人族性命，更没有吃过人，还请陛下明查啊！”林远摇摇头，“与人族有血仇者，身上有血光冲天，正好，我能看清这一切。”牛魔王脸色大变，没有去怀疑林远的说辞，更没有再继续喊冤，而是直接逃跑，头也不回的那种。铁扇公主和红孩儿全都愣在了原地，但很快红孩儿也追了出去。铁扇公主脸色大变，连忙向着林远求饶道：“陛下开恩，我家老牛他虽然吃了人，但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不会再吃人了，也愿意用尽千万年的岁月为人族当牛做马，还请陛下开恩！”林远摇摇头，“血债血偿，这是万古不变的道理。只是我真的有些不明白，你既然知道牛魔王身上有着这么多的人命，为什么会一起来见我？难道真以为我什么也看不清吗？”铁扇公主面露苦笑。事实和林远刚才说的差不多，虽然牛魔王知道自己吃了一千年的人肉，也知道星火城对于吃人的妖魔绝对是不会手软，但依然还是来了，为的是搭上人族人皇这条大船。至于说吃人这件事，只要没有人说出去，大可以说那是有人以讹传讹，是在故意抹黑他牛魔王的名声。如今牛魔王做妖王的位置，附近千万里都是渺无人烟，还能有谁能够作证？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林远居然光凭眼睛看都能看清谁与人族有血仇，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也正因此，红孩儿才会跟着一起逃跑，谁让他也吃了人的呢。很快，星火城上空便传来了余元的怒吼声：“敢无视城中禁令私自飞行，还不束手就擒，与我等一同去向小师叔请罪！”“吽！给老牛我滚开！”牛魔王一出手便是绝杀，直接变换出了本体，一只通体白色的牛，头如峻岭，眼若闪光，两只角似两座铁塔，牙排利刃。连头至尾，有千余丈长短，自蹄至背，有八百丈高下。余元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兴奋道：“好好好！就让我来会会你这头大白牛！兄弟们，把禁制给控制好了，不要影响到城中的百姓。”“是！”牛魔王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看着面前和自己同等境界的余元，以及余元身后那十几个同样是太乙金仙境界的人，他顿时后悔不已。早知道林远可以看清人身上的血光，他是打死也不会到星火城来的。现在怎么办？“爹，我们一起闯出去！”红孩儿也飞到了牛魔王身边，眼神犀利地盯着余元，大有大战一场的架势。牛魔王没有丝毫欣慰。因为红孩儿的实力和境界太差，就只有一手三昧真火拿得出手，但对面这么多的太乙金仙，还有一套阵法禁制在，想要闯出去的难度简直小得可怜。也是这个时候，明日突然出现在余元身边，“余元师兄，是我带牛魔王一家来见师父的，现在他们出了事，还请师兄将他们交给我来处理。”面对林远的弟子，余元也十分的礼貌，不过在星火城这么久，要嘛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来捣乱，要嘛是大罗甚至是准圣上门找麻烦，他都没有机会打得尽兴。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和自己同等境界的，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让出去？“师弟啊，要不这样吧，等为兄将他们给拿下再交给你如何？保证不会伤了他们的性命？”明日一阵苦笑，但也只好点头，“那就多谢师兄了。”“哈哈哈哈！师弟不必如此客气。”余元开怀大笑。两人肆无忌惮地讨论分配，让牛魔王气得鼻子里直喷粗气，而红孩儿更是直接炸了，直接喷出了三昧真火，“让小爷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如此大言不惭？”“三昧真火？倒是有些手段，可惜了，一个不过天仙境界的小屁孩，还能翻天了不成？牛魔王，来战！”天空之中已经战成了一团，但就算是牛魔王拿出了全部的本事，还有红孩儿在旁时不时用三昧真火偷袭，也无法在与余元的战斗中占到上风。铁扇公主看得纠心不已，但她却不敢上去帮忙，“陛下，还请开恩！只要陛下愿意放过我家老牛和孩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老公和儿子被欺负，妻子求饶，什么都愿意做。这剧情……饶是林远心性坚韧，此时也是忍不住嘴角抽搐，当然他也知道铁扇公主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毕竟在西游世界，男女情欲的需求并不高，更多的是对法宝、灵果、仙丹的需求，是对道途的需求，是对香火的需求。铁扇公主的意思应该是，只要林远愿意放过牛魔王与红孩儿，她愿意献上所有的收获，甚至是帮林远去抢一些重要的东西，还可以为星火城付出更多。可谁让林远在穿越前经历过一段洗礼呢。哪怕那段岁月在如今他的生命中已经变得很短很短，但却依然对他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就是其中有些影响是负面的，比如现在，就容易想歪。想歪但不做歪，林远还没有到拿人家老公孩子的性命来威胁已婚妇女的程度，“牛魔王、红孩儿与人族有血仇，血债当以血来偿，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铁扇公主一咬牙，终于也飞上了半空中，手中芭蕉扇出，“老牛，我来助你！”芭蕉扇不愧是好宝贝，这一扇下去，直接把余元给扇飞了出去，而且不知飞到了哪里去，但应该是飞出了星火城的范围。如此一幕，让在场众人脸色大变。明日沉声道：“诸位师兄，还请结阵！”“好！”一众截教三代弟子们立即控制阵法，向着牛魔王一家三口压制了过去，不过铁扇公主全力挥动芭蕉扇，虽然无法破阵，但也让这阵法无法立即压到他们一家三口身上。一时间，居然陷入了僵持的状态。但挥动芭蕉扇也是有代价的，对体力和法力的要求都比较高，铁扇公主同样是太乙金仙境界，但却只是中期，战斗经验也没那么足，面对阵法的压迫很快便感觉到了气喘。“夫人，我来！”牛魔王变回人形，从铁扇公主手中接过芭蕉扇用力扇了起来，那强大的风力，居然将阵法慢慢顶了回来。如此一幕，看得明日等人脸色大变。好在这种变化并没有持续太久，牛魔王发挥全力，也只是将活动空间给扩大了一倍而已，还不足以支撑他们逃跑。被抓住，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不过在星火城上空这种大战持续的时间太长可不好，林远轻声开口道：“镇！”只见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泛着金光、大大的“镇”字，朝着牛魔王一家三口当头罩了下来。“啊啊啊啊啊！”牛魔王拼尽全力反击，铁扇公主和红孩儿也是用尽了全力，但很可惜，面对这蕴含着人道气运的人皇令旨，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很快，镇字将这一家三口包裹住，送进了人族关押妖族的监牢。明日等人松了口气，尤其是明日连忙到林远这边请罪，“弟子误带歹人入城，还请师父责罚。”“此事与你何干？而且带他们进来也是好事，要是放他们离开，怕是不知道又要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你且去找找余元，外边有着太多的佛门中人，我担心他有危险。”“弟子领命！”余元被芭蕉扇扇飞了出去，这可不是件小事，也证明了芭蕉扇的威力。刚才那“镇”字关押了牛魔王一家，但这芭蕉扇却是落到了林远的手中，他把玩着这把扇子，嘴角微微翘起。“或许要不了多久，天上就会来人了。”事实证明林远猜想得没错，这一天还没有结束，原本安居于妙乐天尊府的玄都大法师便再次来到了星火城。林远没有将芭蕉扇收起来，“见过道兄。”玄都大法师见状，不由得苦笑道：“看来师弟已经知晓贫道的来意了，这是想要笑话为兄吗？”“道兄误会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而已。”林远说着，作势就要将芭蕉扇给收起来，但玄都大法师却是阻止了他，“行了行了，有什么话想问的就直接问吧，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林远点点头，也没有真正要捉弄玄都大法师的意思，并且他也的确有很多好奇在心底。“芭蕉扇分两把，一阴一阳。太上老君用的芭蕉扇属阳，可以扇出六丁神火，用以炼丹之用。铁扇公主使用的芭蕉扇属阴，其水气可熄灭火焰山的大火。两把扇子相生相克。”这是原着中的记载，林远还记得很清楚，但他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玄都大法师。玄都大法师点点头，“的确如此，不过太上老君的事情并非为兄可以胡言乱语的，如果师弟你想问的是他与铁扇公主之间的关系，还需要亲自去问才行。”林远笑道：“可是出面来保铁扇公主的，却是道兄你啊。”没错，这一次玄都大法师过来，的确是来保铁扇公主的，哪怕他没有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当然，其实就算道兄你不来也没关系，铁扇公主并没有吃过人，按照我星火城的规矩，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之所以将她也关押起来，是因为她违反了我星火城禁飞的禁令，只需要关押一段时间就能放她离开。不过她愿不愿意离开，那可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玄都大法师叹道：“她与太上老君之间的关系，贫道的确不能胡言乱语。只要她没有生命危险，也就罢了。”林远问道：“那如果她为了牛魔王和红孩儿报仇，又伤不了我，只能去伤害那些无辜的人族百姓呢？”玄都大法师眉头紧紧皱起，“牛魔王与红孩儿的罪孽，真无可恕吗？”“红孩儿吃人较少，但吃过就是吃过，血债必然血偿。牛魔王更不用说，吃人千年，与人族血海深仇，罪无可赦！道兄同样是人族出生，理应能够明白才对。”玄都大法师的确是明白，但有些事情不是明白就可以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