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二章 唯一选择

“圣僧！救我！”金睛白毛鼠惨叫起来，这种直接嘶咬神魂的攻击，根本不是被封印了修为的她能够抵抗的。而且这些冤魂明明可以杀了她，却是故意折磨她，不让她死了去地府。这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绝对恐怖的煎熬，如果可以，她只想一死了之，可现在金蝉子出现了，让她看到了生的希望。然而她的呼喊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金蝉子依然平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受尽冤魂的嘶咬而无动于衷，就连眼神都没有变过。城主府中，林远正用水镜之术将大牢中的景象浮现，他笑着对猪八戒道：“看来这场赌注是我赢了。”猪八戒早已瞪大了眼睛，他完全不敢相信画面中的人会是自己的师傅，那个虽然很有魄力，但同样“扫地恐伤蝼蚁命”的大和尚。面对金睛白毛鼠这般痛苦，居然会无动于衷，这不佛法！“现在下定论还有些早呢，说不定师傅他老人家现在只是在以此来消除鼠妖的罪孽，最后还是要救她的。”林远笑道：“那就继续看下去吧，应该快有结果了。”然而结果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快地到来，金睛白毛鼠就这样被折磨了一整夜，直到太阳初升的时刻，这些冤魂才回归地府。这一夜中，金睛白毛鼠也从最开始的求救到后来的咒骂，直到最后，直接麻木地躺在那里任由冤魂们嘶咬，再也没有动静。金蝉子也终于开口说出了他到大牢中的第一句话：“阿弥陀佛！种恶恩，得恶果，施主可明白了？”金睛白毛鼠没有回答，只是用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金蝉子没有继续多言，盘膝坐下，丝毫不在意大牢中的地面有多脏，就这样念起了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往生咒中，金睛白毛鼠渐渐闭上了眼睛，随后魂魄离体，但却没有丝毫要往生的意思，周身黑气弥漫，双眼中更是充斥着无边的怒气与怨恨。她死死地盯着金蝉子，往生咒不但没有消减她的怨气，反而让她身上的怨气更甚，几如实质。当怨气达到一定程度后，金睛白毛鼠尖啸一声，朝着金蝉子扑了过来，但口中却是温柔无比：“阿郎，你我同生共死，共赴黄泉吧！”金蝉子在这声呼唤中睁开双眸，丝毫不畏惧地迎向金睛白毛鼠的目光。眼看着金睛白毛鼠就要将金蝉子灭杀，虚空突然传出锁链的声响，随后便有两条锁链飞了过来，穿透了金睛白毛鼠的琵琶骨，将它直接绑了个结实。“啊！”金睛白毛鼠疯狂挣扎着，但却没有办法挣脱分毫，抓着锁链另一端的黑白无常从虚空中走了出来。“在咱们兄弟面前还想炸刺？”白无常冲着金蝉子一礼道：“见过大师，这妖魂我兄弟二人便带走了。”金蝉子点点头，继续闭上眼睛念起了往生咒。黑白无常对视一眼，都是十分感慨地看向了金睛白毛鼠，这原本可以助人往生的佛咒，对它而言却是无比折磨的法音。也不知道这两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前不是听说是前世的恋人嘛，而且金蝉子为了金睛白毛鼠还独闯灵山，可现在看来，不像啊！“算了，这也不关咱们兄弟的事，赶紧带回地府交由阎君审判吧。这可是人皇陛下第一件交待给地府的事情，不能办砸喽。”“没错，快走快走。”黑白无常抓着锁链，拖着几乎魔化的金睛白毛鼠回归了阴曹地府。李天华也恰好走了进来，跟着他进来的还有几个人族天仙，他们直接进了囚牢中，将金睛白毛鼠的尸体拖走。毕竟是一尊妖仙的尸体，无论是炼丹还是作为“化肥”什么的，都是极好的东西。李天华笑着对金蝉子道：“大师果然是我人族同胞，自当齐心协力，将压制在我人族头顶的三座大山给掀翻，还我人族一个朗朗乾坤！”金蝉子叹了口气，“只愿城中有一小庙，足矣。”李天华面色微变，但最终也没有强求，“定当如大师所愿。”城主府中，林远撤掉了水镜之术，没有再看妖牢中的情景，而是笑着对猪八戒道：“天蓬，现在可以认输了吧？”猪八戒可惜地看了眼林远手边的人皇手书，知道这件宝贝离自己越来越远后，也只能光棍地说道：“俺老猪认输了，不过陛下，就算我认输了，但那十万天河水军本就不是我的私军，而且现在我也不是天蓬元帅了，我的命令他们可不会听的。”林远意味深长地笑道：“没关系，只要有这样的赌约就成。至于那十万天河水军，自然会有人送下来的。”天蓬眨了眨眼睛，好意提醒道：“陛下，以你现在的身份，最好还是不要上天的好，否则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师徒一行才刚从灵山出来，根本不知道林远已经去过天庭，而且和玉皇大帝“相谈甚欢”，更不知道林远赶走过如来佛祖的事情，否则也不会轻易地说出这句话来。好在林远从来都不是小气的性子，“无妨，这事我自会处理。”如今天庭的局势，林远或许还要比猪八戒更清楚，毕竟猪八戒被贬下界也有些年头了，而且基本上没回过天庭。林远呢？他同样没怎么上过天庭，除了去太上老君的兜率宫外，就是前些日子去参加蟠桃大宴。但有闻仲、余元这些截教三代弟子，还有哪吒等仙神的帮助，他对于天庭的情况也很是了解。天河水军号称十万，实际上却远远不止。最重要的是，这天河水军是封神大战后成立的，其中的成员大部分都是人间飞升上去的修士。可以说，这天河水军全都是人族！而且他们的实力也都不弱，至少也是天仙修为，个个都战斗经验丰富无比，是一支战力很恐怖的队伍。可惜这是西游世界。天仙之上的境界还有很多，而境界一多，实力差距就显得有些突出，一人破军的存在也不在少数，这才是天河水军名声不显，或者说是所有的军队都不怎么显名声，唯有顶尖境界的强者才是规则的制定者。但这不代表天河水军就弱了。相反，林远还很需要这十万天河水军，如果能拿到手，应对接下来佛国的反扑他也有更大的胜算。最主要的是，可以少牺牲一些人族同胞。至于玉皇大帝不放人？呵！如今他已经将人族的威风打出了一些，也将人皇道统的名号响彻了三界，对于修行有成的人族来说，无疑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就像天河水军。给打压天下人族，只为让人族提供信仰的天庭相比，为人族自己拼命是不是更能接受一些？以前是没得选，现在可不一样了。而且这些飞升到天庭的天兵，可没有上封神榜，也没有多严厉的束缚，最多也就是天条天规。平时这是要人命的东西，可当林远出现之后，一切就变了。军心浮动，玉皇大帝的选择并不多，一是将天河水军冷处理，直接就是不搭理的那种，但这样太浪费了，而且还会消耗天庭的资源。二是遣散天河水军，但这无疑是将他们送到林远的阵营中来。三是用一个名义直接将天河水军送过来，这样还能从林远这儿得到一份人情，而这份人情就是一个因，未来说不定会结出让人期待的果来。当然玉皇大帝还有第四个选择，那便是：杀！对于不忠者，杀之以震慑天下，但还是那个问题，这十万天河水军全都是人族飞升者。玉皇大帝真要是对他们下了杀手，那这位置才真的有可能坐不稳。毕竟人族再怎么说，也是公认的天地主角、天道现任长子，玉皇大帝更是在人族轮回了不知道多少世，真要如此大规模地屠戮人族，怕是真的不想坐这天帝的位置。而在这三个方法中，玉皇大帝其实也没有多少选择。林远从猪八戒这儿赢来天河水军的所有权，也是给了玉皇大帝一个理由，免得天帝陛下为了找理由而头疼，多贴心啊！猪八戒可不知道这些，只是好奇林远会怎么做。面对好奇的猪八戒，林远只说了句，“你们现在应该去看看你们师傅，他现在的情况需要人陪。”猪八戒恍然大悟，“陛下说得没错，师傅他老人家现在的确需要我们。那我们就先走了啊，谢谢陛下啊！”孙悟空又揣了几个桃子放进怀里，这才从桌子上跳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林远道：“看来俺老孙也在一直待在星火城了。”林远哈哈大笑道：“我们一向十分好客，对于心有善念的妖族，也是可以做朋友的。大圣，你说呢？”孙悟空没有回答，只是又多揣了几个桃子这才离开。林远看了眼沙悟净，沙悟净才木讷地跟了上去，而李天华也正巧回来复命，将刚才的情况全部说给了林远听，没有丝毫隐瞒。林远点点头，“你做得很好，我这里有书信一封，你送上天庭去交给玉皇大帝。”李天华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接过书信便直接驾云往南天门而去。经历了四大天王被杀一事，天庭的南天门已经换了守将，而这个守将也不是外人，正是余元。看到余元，李天华明显震惊了一下，因为他离开之前余元还在星火城呢。见到李天华的余元也有些意外，但李天华的表情明显让他很愉悦，“小子别惊讶，在那边是的我的分身，毕竟我有神职在身，真身不能随意下界。”原来如此。李天华恍然，分身这种东西他也不陌生，甚至他也能分身出来，但实力基本上没眼看，连地仙境界都达不到。不像余元，分身就有太乙金仙的实力，不愧是师叔！李天华心中服气，可惜他不知道余元和闻仲他们情况特殊，分身的实力和本体没什么两样。“你来天庭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也提前汇报了上去，你直接进去好了，有人在等着你呢。”李天华点点头，和余元告别后进入南天门，便看到一个笑容和蔼、须发皆白但又有着婴儿肌肤的男子正看着自己。这人他也认识，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去过星火城送蟠桃大宴请柬的太白金星。“李仙友，陛下已经在等着你了，快跟我来吧。”太白金星的态度的确很不错，面子也给得很足，李天华点点头，跟了上去，但他很清楚太白金星现在的态度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林远，所以并没有太过于骄傲。很快便到了灵霄宝殿，数十仙神分列两侧，玉皇大帝高坐云端，齐齐看了过来。庞大的压力让李天华呼吸微微急促。这些仙神的实力可全都在李天华之上，而且要超出很多，也幸好他们没有刻意散发威压，否则就算李天华心性再好也会丢丑。尽管如此，瞧着李天华保持着姿态一步一步走来，殿中众仙神都是暗自点了点头。一个小小天仙，能够在他们这么大能的威压余波中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不愧是星火城人皇道统传承者林远培养的人。只是眼下看来，人道大昌的确是近在眼前，否则也不会接连不断的人族精英出现。这是天地气运所衷的表现啊！或许，对待人族的态度要有些变化了，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毫无顾忌，毕竟……人族才是天地主角。玉皇大帝将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中，却没有露出丝毫异样，只是平静地看着李天华。李天华走到近前，微微躬身道：“星火城李天华，见过天帝陛下，此乃家师手书，还请天帝陛下过目。”玉皇大帝没有开口，倒是站回了玉皇大帝身边的太白金星接过了林远手书，交给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看了一眼，缓缓开口道：“此事，朕允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