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傅相

夜鸟已经飞鸽传书过长安,长安封街,朝臣出迎,这场微服私访并未完成。但我对于将要家了,很是开心。“微臣恭迎圣驾。”宫门外的人站成两队,文臣武将,躬身相迎。我心一跳,在帘子里边听见他的声音,欣喜的想要掀开帘子。

卫子端看过来,手一伸,拉住我想要出去的身子,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无礼。安安静静的坐到一边,等着内侍端马凳过来,外边的天光照进来,我眯了下眼睛,抓住伸进来的那只手。我看着他,他好似有些疲累,那深邃的眼睛下是一小团乌青,他用力握了一下然后松开。我站到他旁边,一起等着卫子端下来。

我嘴角带着笑,悄声说,“我给你带了礼物。”他微微低头,眼睛不着痕迹的弯了一下,内侍伺候卫子端下来,朝臣行礼,他大步流星的走开,一行人追随着送进去,长安果然比别的地方热,我才没走几步就热的汗流浃背,湿了一圈额发。我们两个并排走,他说,“长安是要热些,回去好好休息。”

我不满的侧头瞥他一眼,我回来了就跟我说这些,他嘴角的笑一直都不停歇,他很开心,担心一月终于是回来了,“我很开心!”他没头没脑的说,我咬了下嘴唇,“我还以为你会说你很想我。”

他眼睛闪了下光,侧头望着我,“也很想你。”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我还是觉得有些害羞,脸红了红,转开脑袋去看别处。

卫子端背对着我们停下来,内侍尖着嗓子喊了句什么,让我们就此告退,我低着头敛眉,在抬起来是他已经走了,其他人还在,我们两个人默契走的很慢,户部的老头林渊跟在我们背后吹胡子瞪眼。

我眼珠子一转,伸手一把拉住傅闲潭的,林渊眼睛一瞪,好似在说终于抓住你们了,这下瞧见我们两个拉着的手,老脸一红,一甩袖子,经过我们身边时甚是羞耻的说,“光天化日!不耻窥尔!”

我瞄着他的背影笑出了声,乐呵呵的跟傅闲潭说,“这老头没少欺负你吧,这下也算是报了个小仇了,哈哈。”他弯了弯嘴角,在艳阳下显得光彩夺目,“往后不要这样乱来,都像你这样,岂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我扯了他的袖子一下一下的晃荡起来,“这有什么,若是有人欺负了你,我便是得罪人也要帮你欺负回来,现下我可是丞相了!”

看着他嘴角弧度放大,带着轻微笑声的说,“胡闹家里青李子结果了,你不是喜欢?回去的时候带一些去,晒果儿也行,可要?”

“要要要.”我有些愁眉不展的仰躺在露台,药菊走过来坐下,拿过我手里的李子放到嘴里嚼,“公子怎么了,这李子不好?”

我摇了摇头,“不是李子不好,是送李子的人不好了。”我看着头顶上面的惊讶的脸不说话,药菊直直的望下来说,“啊!先生吗,先生怎么了?”

“哎呀,烦死了,卫子端让他去督军,我不想他去,又没有办法药菊,我好没用啊。”我爬起来跪坐在席子上,两只手撑着药菊的肩膀。

药菊张大了眼睛,死死的抱住我,“公子,不会是想和先生一起去吧,万万不可呀,前线兵荒马乱的,比疟疾还吓人呢,公子别想了,药菊不会放手的。”

我拿过扇子骨敲她的额头,“做什么呢,我现在又不走,再说了,我就是烦这个呢,傅闲潭不让我去。”药菊送了口气,又重新笑起来,“吓了一跳呢,先生这是痛公子呢,先生还是好的呀,知道兵荒马乱的不安全。”

“嘶,要不我去求求皇上,也许就让我随军了呢?”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答应了,“公子别想了,皇上怎么可能让你和先生在一起嘛,何况是这么危险的事!”

船到桥头自然直,想来是督军应该是没事的,又不是要亲自上战场。隔天,我起来个大早,药菊跟着我算是懒惯了,帮我穿衣服的时候哈欠连天的。送我去轿子的时候还叫我带两包桃酥回来,过长和门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傅闲潭站在哪里,我跑过去喊他,“干嘛不坐轿子?”

跑的衣衫凌乱的,他伸手过来整了整我的衣冠,又抹去我额头上的汗才说,“这般怕热?往日都是在这等你的,习惯了。”

我目不斜视的盯着前边的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走吧,以后我走路就是了,那你可要一直等我!”其实我一直想说,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暖心,这样想,我就这样说了,“我喜欢你笑的样子。”他脚步一顿,脸一热,侧开到一边,我停下来看他,“怎么了?”

“没事,有点热。”说完,他还作势拿起袖子扇了两下风,我抬头看了眼一大早上就出来的毒太阳,赞同的点了点头,“嗯,还真是有点,快走吧,要晚了。”

我跟在傅闲潭背后进去,他突然停下来,我差点装上他的背,刚想说话,他就弯下腰来,“阮国公!”爹?我从他背后探出个脑袋来,真看见我爹的脸,我吓了一跳,从他身后挪出来,“爹?你怎么来上朝了?”

自我入朝为官之后,我爹边告朝修养在家,这时候来是为什么?“我不是教过你,入朝无父子,叫我什么?”我撇了撇嘴,朝他做了个鬼脸,“知道了,国公大人。”

我归位站好,看着卫子端做在那高位上,我每次上朝都是喜欢躲开他目光的,现下站在第一位,无处可躲了,只好硬着头皮看过去了。

“爱卿个应该已经知道了姜国一事,南城战事吃紧,朕想让秦将军去,还有一事,便是,往来都是派能人名仕去督军,朕有意让傅相前去。”朝下一阵窃语,往日若是只有以为丞相,必定是要有些反对的,这下有了我,这样冠冕堂皇的存在。“如皇上所言,左相这边的事物,又将如何,右相接任不久又毫无经验,这”

“朕早已想好,朕今日传旨了阮国公,阮国公两朝元老,暂替傅相事物,待傅相平安回来即可。”我吃了一惊抬眼看向我爹,朝堂氛围诡异,我爹往前走了一步站到了中间,低头不语,我早该知道,我爹他不会莫名其妙的来。“傅相可又异议?”

他面色平静,说道,“臣领命!”我眉一皱,有点心烦意乱,长贵喊了句退朝,我心里有事,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