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伊里奇的唯物主义

魔力的回馈让尹索终于确认附近至少没有第二个大法师存在了，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遭到大法师的围殴。就算格林德沃想要幻影移形过来，这种埋伏的手段在尹索面前可秀不起来，毕竟他在幻影移形上的造诣甚至已经好于大部分的大法师了，不，可以很放肆地说，是好于所有大法师。安全感总算是回来了一些：“一切都只是开始，这个世界到底会变得更好，还是变得更糟还说不定。”“事在人为，小子，你不做就永远没有机会，而我以前缺的就是做的机会。”尹索还记得第一次看到眼前这位老巫师时的场景，他将自己冰封，藏身在一艘走私船中，和现在的意气风发还真是判若两人。“我不知道你这个纯血出身的巫师居然会有如此伟大的抱负，甚至想要彻底融合巫师和麻瓜两个世界。我原本以为会提出这种主张的，应该是一个麻瓜出生的巫师，或者巫师出生的哑炮——甚至，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我对巫师出身的哑炮投资更大。但是很遗憾，在这个风云交汇的时候，哑炮中并没有出现这样的人物，倒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威尔逊先生给了我不小的惊喜。但是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巫师出身的你，居然也抱着这样的目的，而且远比威尔逊先生迫切。”尹里奇似乎格外放松：“因为你不了解麻瓜，年轻的大法师。”尹索微笑着摇了摇头：“尹里奇先生，我们两个中，我才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巫师。”“这没有意义。”谢顿·尹里奇也是摇了摇头，“寻常所见反而会遮蔽我们的双眼，倒使得我们对生活中的光辉视若无睹。”尹索点了点头：“虽然我不赞同把这一句作为我的评价，不过光是这一句道理就值得和您喝一杯庆祝一下。”年轻的大法师做了个手势，示意尹里奇可以带路了。-----------------格温百无聊赖地趴在前台，一旁的收音机里还在播报着新闻\/但是这位主持人好像还不愿意相信有巫师存在。那个听上去趾高气扬的男声说道：“如果真的有巫师的话，他们适应得了现在的生活吗？我们的卫星都已经送到了天上去了，难道还发现不了他们？”“如果他们存在——我就是在说你们，耍把戏的疯子——如果你们真的听到了，不妨给我一道魔咒，不过在你挥动那根小木棒之前，我会先请他吃个拳头哈哈哈……”格温吐槽道：“傻瓜。”一老一少两个巫师走了进来——别问格温这位麻瓜咖啡馆的服务员是怎么知道的，因为她认识其中一位。谢顿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招呼道：“别发呆了，格温小姐。给我老规矩，当然，对面的这位先生只需要咖啡就好，源源不断的咖啡，不限种类。”“好的，尹里奇校长。”格温赶紧答应。看着对方在吧台忙碌的身影，尹索微微皱了皱眉：“哑炮？”尹里奇点了点头：“是啊，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英国魔法界才有哑炮，也不是所有的哑炮都在接受你的庇护，伟大的尹索·格林先生。”“这个伟大还真是嘲讽呢。”尹索撇了撇嘴。谢顿真诚地摇了摇头：“不，让这些可怜的游子有一个安身立命的机会，甚至有了使用魔法的希望——你确实堪称伟大了。”尹索笑道：“不是嘲讽我，那就是自夸了。英国巫师界之外的那些麻瓜应该都在你的庇护吧，比如这位格温小姐——她能在这里开这家咖啡馆，应该和你脱不了关系。”谢顿将一双满是老茧的手交叉在一起放在桌上：“只是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他们非常坚韧，即使被魔法拒之门外，但是只要给他们一点水分，就能继续生活下去。”不一会，两杯咖啡就被端上了桌，谢顿轻轻撮了一口：“好了，让我们再回到刚才的话题，尹索先生。”尹索突然插话道：“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绝想不到您会如此善谈。哦，那时候您还在冰里，说不定刚刚从里面跑出来的时候冻坏了语言系统。”谢顿·尹里奇丝毫不在意尹索的调侃：“如果你真的了解麻瓜的历史，你就会发现，巫师世界不过是麻瓜的注脚罢了。麻瓜的故事远比巫师的故事宏大得多，悠久得多——我们和麻瓜唯一的差别就在于他们没有魔杖——不，科技，是比魔杖更加神奇的东西。”听着尹里奇的话，尹索略有惊讶：“您竟然对巫师这么没有信心吗？”或者说对麻瓜们也太有信心了吧……谢顿的目光悠远：“其实你可以把巫师看作是麻瓜这个群体中特别有才能的那一类人，光是从数量的角度来说，两者还非常具有相似性。当你这么去看的时候，就会发现巫师所引以为豪的力量，其实还比不上麻瓜中那些顶级的天才所能带来的影响——然而，你可曾见过一个完全由极少数所领导的政权？“印度的婆罗门？”尹索突然插嘴道，似乎想打谢顿一个措手不及，或者说这位年轻的大法师一直在试图消解严肃的气氛。谢顿笑了笑：“看来你比很多麻瓜出身的巫师对麻瓜社会看得透——不过如果巫师的数量真的有婆罗门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我倒是不会反对有其他的巫师试着去建立一个由巫师主导的世界。”尹索点了点头，确实，按照比例来说，即使是婆罗门在社会中所占的比重，确实远大于巫师。他叹了口气，倒是对谢顿·尹里奇来找自己的目的有所猜想。是了，邓布利多肯定更倾向于【合作模式】，谢顿所主导的则是【融合模式】，这位俄国巫师想获得自己的支持，从而在大法师会议上获得多数票。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招釜底抽薪了——而结合自己的经历来看，确实会倒向【融合模式】……吧……“尹里奇先生，您怎么能确定您所主导的方式会比威尔逊先生的好，又怎么确定你理想中的那个社会，一定会优于邓布利多的理想？”这位年轻的大法师摇了摇头：“或许我们都一直在犯和人类中那部分自诩精英的人一样的错误——我们都觉得自己能够创造出所谓的人间天堂来，可是天堂永远只在天上。”谢顿的脸上露出了缅怀的神色：“尹索，或许这就是活得长的好处，或者说是在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机，活得长的好处。”“我确实看到天国在人间存在过。”他的脸上又出现痛苦之色：“长寿者又不得不接受活得久的弊端——我亲眼看到天国因为自己人的背叛而彻底崩塌。”尹索恨不得想要捶桌大笑，以抒发自己内心的喜悦——自己面对的竟然是一个坚定的共产主义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