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大法师的谈话

咖啡上漂浮着三块白色的冰块，甚至还冒着一丝丝的冷气。隔着这一缕澹澹的白气，两位大法师看着对方。“我记得你说过，咖啡这种东西，不管是热的时候喝还是冷的时候喝都是好的，但是在不冷不热的时候就失去了味道。”邓布利多如海般湛蓝的眼睛中倒映着对方的影子。尹索点了点头，一缕魔力顺着办公桌传了过去，让杯子里的冰块融化得慢了一些。此刻的邓布利多面容严肃：“所以，时机很重要。”“你终于要对那个位置下手了吗？”尹索知道对方说的那个位置自然是魔法部长，自己在威森加摩审判室的表现，确实对那位部长先生的权威形成了极大的挑战，甚至，如果这时候提前举行魔法部长的选举，福吉获胜的希望渺茫。“校长先生，你不想要那个位置，相信我，对我来说，那个位置也只是累赘。”尹索知道邓布利多为什么会找自己，福吉的表现显得魔法部长像是一个小丑——但是有问题的是福吉，不是魔法部长，如果这个位置在邓布利多或是尹索的手里发挥的作用是完全不一样的。老人家是在担心，自己坐上那个位置吗？还真是想多了。“可是，你确实推了福吉一把。”邓布利多说的，绝对不是尹索在审判室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手段将福吉从主审位置上踹了下来。而是，将他从魔法部长的位置上推了下来。尹索的童孔是纯黑的，就好像是最深的黑夜：“你知道的，伏地魔已经回来了，他正在暗中积聚自己的力量，这时候，一个胆小怕事的魔法部长不会是我们的指望。”“是啊是啊，”邓布利多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柜子，上面还放着分院帽，那一次谢顿·尹里奇的袭击，只是从分院帽里抽出了格兰芬多剑，并没有带走分院帽。“你可以因为福吉的懦弱和不明智将他推下来，那如果下一位部长还不让你满意呢？”“尹索，一旦走出了那一步，就回不了头了。当你觉得福吉承担不起对抗伏地魔的责任便更换了他，就有可能因为他的继任者不按照你的方式行政而更换那位继任者。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更换魔法部长只是茶余饭后抱怨时的幻想，但是于你而言，是真的能够做到的一件事。”“当一件事是我们举手便能办到的，便会慢慢形成习惯。然后呢，如果下一任部长也不能让你满意，你会继续换下去吗？直到你发现，任何一个巫师坐在那个位置上都有各种各样的毛病，或许这毛病是他们原来就有的，也或许是因为他们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所以才有了这些毛病。”“你会发现，这个世上的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缺陷，到你终于忍受不了的时候，是不是就到了你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上去的时候了。”尹索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这是您的经验只谈吗？那些魔法部长在你的眼中就是一大堆毛病的蠢货。”邓布利多轻轻摇了摇头，也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哦，尹索，你总能抓到这些最不关键的地方，是的，在我看来，他们的一些行为确实愚蠢。”他将双手放到了办公桌上，直直地看着尹索：“但是，我也深知，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并不会比他们做得好多少。”“您过谦了。”尹索真心实意。邓布利多摇了摇头：“大法师已经站在了力量的顶端，限制他的只剩下魔法道路，所以一个大法师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的魔法部长。因为不管他愿不愿意，一定会带着整个魔法部顺着他的魔法道路一路狂飙。”尹索点了点头：“魔法道路对于个人而言是什么其实都无关紧要，但是如果所有的巫师都只能顺着一个方向，那就是魔法界的灭顶之灾了。”邓布利多松了口气：“感谢你的总结，尹索……”尹索·格林突然放下咖啡，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我真的对那个位置感兴趣了，你会怎么做呢，校长先生？”邓布利多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尹索，事实上，不管你有没有对那个位置感兴趣，我都不知道怎么做。”他的话无比真诚：“很多人都认为我是一个先知，但是很可惜，我知道自己的成色，虽然在魔法方面略有成就，但是我看不到之后的未来，那是占卜师的工作。”“我是一个只会从过去找原因的老人，因为活得足够久所以有的时候能给别人提供一些恰当的指导，但那绝不是因为我的智慧，只是一百多年的人生中我看到过太多的困局，所以便学会了选择，我只是将一个看上去不坏的选择告诉给迷茫的人。”“而我的人生中，从没有看到过现在这样的局面。”一个听上去不怎么让人愉快的声音响起：“打扰一下，你们是在讨论伏地魔吗？为什么我听得似懂非懂呢？”尹索朝着墙上的画像点了点头，算是给这位斯来特林出身的校长打了个招呼。邓布利多推了推半月牙形的眼镜：“菲尼亚斯，你不觉得偷听是一件很没礼貌的事吗？”“劳驾，我就住在这里，下次如果你不想谈话的内容被一张画像知道的话，麻烦先让人把我挂到走廊上去。”菲尼亚斯·布来克没好气道。尹索似乎很喜欢看到邓布利多吃瘪的样子，活着的人能让其受窘的人已经很少了：“菲尼亚斯先生，伏地魔从来都只是小问题，就算是黑魔王，邓布利多校长的人生中遇到也不止一位了。”“真应该让魔法部长来听听这话，伏地魔只是小问题。”菲尼亚斯怪叫着模彷尹索的话。邓布利多苦恼地摇了摇头，他走到分院帽前，将它抓了起来。原本“闭着眼睛”的分院帽上张开了一道褶皱：“邓布利多校长，如果你要经常使用这套书的话不必放在我下面的。毕竟我是一顶有智慧的巫师帽，不是书镇啊！”那被放在分院帽下面的确实是一套书，一套关于麻瓜的科技百科。邓布利多一手提着分院帽，一手扫过书本封面上的人造卫星：“所以，这样的眼睛真的会越来越多，它们会在太空中看着这个世界。”“多谢你的这套书了，尹索，如何保护巫师世界不在麻瓜科技下暴露，才是我们将要面对的一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