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魔法对战魔法

门被砸得砰砰作响,客人叫得声嘶力竭:“放我们出去,补给栈要不要做生意了,啊?你对客人什么态度,啊?”但这门和锁都结实得要命,砸不开。两人闻着帝流浆的气味饿得狼哇,就想翻窗。这时才发现,窗外加固了木栅,原本可能为了防风,但人也出不去了。王福宝锁好门,对边上两侧的客人道:“这里有空位,还能来俩人!”“我来,我来!”斜对面的客人赶紧冲来,他们睡的是五人的通铺,门口那一小块地方实在不够五人分的。像这般事故,在客区至少上演了四、五幕。还有人不满白线范围太小,冲出去收集,结果都被手持木棍木棒、严阵以待的护卫队一拥而上打晕,扛回屋里关禁闭。不听解释、毫不客气。护卫队是真打啊,专挑肩膀、后丘、腿部下手,动作、力道特别熟练,一棍下去打到人哎哟痛叫不止,头脑也清醒了,然后就被丢回屋里去。哪里出乱子,他们都是第一时间冲去镇压,没有半点犹豫。这么冲塔几次都失败以后,就没人再头铁了。毕竟对面人多势众,手持武器凶神恶煞,像暴徒多过了像护卫队。有人还站在白线里冲着护卫队骂骂咧咧,这帮子海盗转正的大老粗拍胸瞪眼、丝毫不怂:“这是私人领地,降下来的帝流浆就是岛主的,每一滴都是!他肯分给你用是宽宏大量,别得寸进尺、别蹬鼻子上脸嗷,仔细你的腿!出来一步我就把它打折!”话难听,但道理一点儿都不糙。作乱的客人被锁回屋里,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会。在这种私人领地上,一旦破坏秩序,他们的身份就从贺灵川的客人沦落为寻衅滋事的囚徒。二道首领闵天喜路过角落的客房,这客房只住单客,因此门前只立着一名客人,白线以内却摆满了,一共七个瓶瓶罐罐。七罐所得,都归他一人所有。真难为他哪里去找到这么多罐罐。还好他住在转角位置,其他客人都瞧不见这里,否则要眼红死了。闵天喜瞟了一眼,客人还冲他友好地笑了笑。闵天喜移开目光正要拐弯,忽觉不对,又倒退两步,凝神看向地面的白线。嗯?有毛病!见他驻足,客人脸都白了。果然闵天喜伸足一擦,唰啦一声,地上的白线就被擦歪了。“……哟喝,好孙子,你自己画线?”怪不得一眼看去有些不对劲,这门前的白线也画得太远了,距离门口至少一丈。客人连忙拱手:“差爷高抬贵手,我这里给您补点儿……”说罢递了一锭大银过来。闵天喜一手提起他衣领,直接丢进屋里。这人刚爬起来,那锭银子也飞了进来,而后屋门咣当一声关上。“贪心不足。”闵天喜舌下压着清心丸,骂得含含糊糊。他在地上刨了两下,才发现地上原本的白漆被这人用土盖住。这大聪明往外拓了三四尺,重新画了一条白线。这样,他就能再多摆两个罐子。雨夜天暗,护卫队又是行色匆匆,瞥一眼很难发现白线位置有误。并且地上的白线也不是粉笔或者颜料画的,而是一条白绸拉直……在这种光线下,又被几个罐子挡住大半,还真有误看的可能。人才啊。瞅着左右无人,闵天喜迅速把罐子里的液体全收走,才转头吼道:“这里有空位……”小样儿,跟他们玩伎俩?护卫队行动果决,客区的骚乱刚兴个苗头就被强力压制下去。毕竟人们虽然渴求帝流浆,但若被关进屋里就一滴都喝不着了,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地盘上的帝流浆被别人拿走——这才最让人抓狂。至于没在岛上订房的船夫水手,被划定在码头和船上盛接帝流浆,与岸上的客流区都不相干。把人群分开,就不容易产生冲突。海上狂风巨浪,索丁岛却陷入奇异的氛围。暴雨滂沱中的每个人都仰头向天、眼睛微红,唯恐漏掉一丝琼浆。只有护卫队来回敲锣巡游,不停出声提醒众人:“为了你自己安全,不要越过白线,不要越过白线!”一通忙忙呵呵,一个时辰过去了,贺灵川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虽然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插曲,他自己也像救火队长一样东奔西走、人仰马翻,但索丁岛客流区的秩序居然维持住了,并没有崩坏。仰善人担忧的动荡和乱斗并没有到来,尽管有人受伤,但奇迹般地没闹出人命。才重新选拔、训练不到十天的护卫队,平时在训练场上都站得吊儿啷当的,今晚居然干得有模有样。这就是权力的魔法。手握棍棒面对普通人、又被赋予了管教别人的权力,每个护卫队员精神抖擞,腰板也硬了,头也抬起来了,吼起人来更是中气十足如下山猛虎。有赖于裘虎过去几天组织的一场又一场对战式应急演练,多数护卫队员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特别是关键时刻如何掌握力道,怎么把人打晕而不打成重伤。他们手里的棍棒,就是平时训练的武器。贺灵川在盘龙城、玉衡城都迎接过帝流浆,深知此时维稳的秘诀就是快、准、狠!动乱虽然可怕,但在苗头初起、尚未大规模爆发前严厉镇压下去,很快就没了气焰。唯一能帮别人克服贪婪和私欲的力量,就是强权。对强权的顺服和恐惧,甚至能抑制帝流浆激起的本能。以弱点攻弱点,以人性对人性,屡试不爽。眼看一切都在正轨,他刚松口气,正要抬头吸两口帝流浆,雷妮忽然奔了过来:“报,西北端山体突然坍塌,七人被困!我已经派一组人手过去救援。”“西北?”贺灵川眉头一皱,“那里怎么有人!”索丁岛西北端地形复杂,景色虽好但根本不住人。何况今晚仰善群岛迎接飓风,早就下达了禁足令,不许任何人去结界外头蹓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