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附录
----历史中的延续和匡正
翻看我们这个东亚之国的历史,其实很容易看出在其漫长的过程中,制度上所具有的某种延续性;比如汉承秦制,以后的历朝历代又承继了很多的汉制。
但同时也还能看到,其中有很多的“匡正”、“矫错”,以及由此带来的“变革”。尤其是在每一个朝代建立之初,这点最明显。
自然,在大一统的朝代中,比如唐、宋的后期,由于种种情况的改变,制度上还会出现一定的变化。
周朝沿用了商代的“王制”(中国是从商**始称“王”),但与“商代”不同的是,它施行了“分封”。
(周朝施行的这个“分封”,是我们这个东亚之国历史上非常重要的一步,它的影响,不仅是对周、甚至于周以后都可以说前所未有,这点以后我们还会提到。)
“秦代”是对“东周”种种乱象的矫枉,因此它采用了“集权”。它的制度设立,其实是在“周”的基础上,经历了整个东周时期,通过许多代、以及许多人的摸索,才逐渐形成。
汉虽承秦制,但很明显它的许多做法是对“秦制”的修正。
从南北朝时代的魏开始、包括以后的隋和唐,则是在汉制的基础上,对国家规制进行了改进;例如“三省六部”出现和“均田制”的采用。
至于宋代,基本上每个了解点历史的人都知道,它的制度既源自于唐,又是对唐、特别是它的后期,包括五代十国所出现的种种弊端的一次矫枉。它的所谓“重文轻武”并非无因。
就是忽必烈建立的大元朝,既借鉴了许多宋代、包括前代的做法,同样进行了很多的修改;如“省”的设立,纸币的采用,以及对纸币发行上的改进。
朱元璋的大明当然不能说没有受元代的影响,但它也不是对元代、甚至是大宋的做法进行了照搬。
明代在军事上的一个特色,是于各地设立了“卫所”。这个举措在后世也是能看到些许影子的。比如二十世纪中期的大对决当中,双方的什么“绥靖区”、“军分区”等等。
此外,朱元璋的还有些做法,从时代来看非常超前。比如对于他的“大明律”,他就弄过他的“普法宣传”,唯恐天下百姓不知。
就是过去戏文里的“击鼓鸣冤”,实际也是他所发明。且不管白天黑夜,只要一听到鼓声,他立马就起身“接见”。在他之前,根本就没有什么民能告官。
朱元璋其实是历史上少有的贫民皇帝,甚至他连平民都算不上。正因为他自己过去苦日子过多了,所以在官员的俸禄上,“抠门”的他所定的,是历代中最低的。
为了他老朱家的大明能统治天下,朱元璋的确在有些方面“贼狠”,甚至在许多人的笔下,他的“残暴”与“始皇帝”绝对有得一拼,可他的“狠”和“残暴”,却并没有像秦代那样激起天下的民变。
出身于贫民、曾经作为“暴民”一分子的老朱,实在是太了解元末所谓“民变”真正的原因了,所以他的有些举措与前代相比,才显得如此“另类”。只不过后来的明代皇帝,显然没有体会他当初有些规制真正的用意。
满清入主中原,其实幸运的成分要比元代更多。因为明末无论是在内政、还是社会的精英层面上,远不如宋末。
内忧全都存在,但明末有着宋末所没有的大规模农民暴动;并且当王朝即将倾覆之时,宋代仍有数十万军民、其中有相当部分士大夫以死相随,明末则差得太多了。
而从当时的整个世界历史来看,所有的游牧民族其实已经在开始走下坡路;并且此后,他们曾经的风光再也没有出现。
造成这个趋势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曾经凭仗称雄欧亚大陆的利器、快马和弓箭,均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制,遇到了真正的克星—火器。
马快,箭更快,可是到了火器时代,它们再快也快不过火器发射的枪弹,更不要说还有打击距离和威力上的差距,哪怕是仍然相对简陋的火器。
康熙平定葛尔丹,就使用了明代留下来的红衣大炮。
但是,作为游牧民族一部分的满人,总体保守的他们当时却依然沉迷于骑射辉煌的过去,这是清代在体制上罕有什么新意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他们还将要面对的,是这个古老帝国“三千年未有之变局”,而这,就更不是保守的他们所能应对的了。
(这样说并不是在有意贬低满族,因为我们能够看到,在人类数千年的历史中,所有游牧民族都罕有真正意义上的创新。)
客观地说,在满清的历代皇帝中,少有十分昏庸之辈。但从世界史的角度来看,他们的入主中原,既是当时游牧民族最后的“辉煌”,也是我们这个东亚之国的不幸。
民国成立之后,虽然这个东亚之国在体制、许多做法上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变革,可并非没有继承,如省级行政单位的保留。
这种承继和革新,也反映在共和国立国的初期。记得曾经看到过,预算这个做法就是民国时期引进的,但是他们却没有用好。
又比如后世引起争议的公有化、配给制等等,其实只要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它们全有着某种必然。
因为民国后期可怕的物价飞涨情景就在不远,任何经历过它的人,都不可能不为之不寒而粟。那么,消除掉这个恐怖的局面,就会成为历史中的一段矫枉,为当时大多数人所认可。
人类的历史,是人类以往行为或活动的一种记录。人类是在繁衍的,各种行为或活动是在继续着的,所以历史自有它的延续性。并且越是漫长的历史,就越能看出这种延续性。
但人类的行为或活动又是在不断修正的,在人类的社会里,尽管多有保留,却也并不存在着完全固定不变的行为方式和方法。
所以,历史必须要联系起来看,只有这样,才能看出前因后果,看出其中的延续和匡正,割断就毫无意义。
在这点上,在下极为敬佩慧目如炬的钱穆老先生。建议兄弟们看看他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前言中的所说,具体在此就不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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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们说的“三百六十行”的“行”,起自唐代,兴于宋代。它实际上是后世各国商会等等之类的鼻祖。
唐宋无疑是我们帝国历史上极其重要的时期,它们的经济、甚至直接就可以说是商品经济,均达到了其所在时代的高峰。唐代的“两市”、宋代的“厢坊制”,之所以能够前无古人的出现,其原因就在此。
“行”或“行会”在此时出现和形成,仍然是由于社会经济的发展、社会上的分工愈加细化所导致。
从另一个角度说,它的出现,其实还是当时中国经济远超其它地区的又一佐证,因为欧洲出现类似的行业组织是n多年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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