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7章 挑明
军营中，孙立等人已经回到了中军大帐，军卒们端来水盆让将领们擦拭脸上黑烟熏出的痕迹。
“种将军，没事吧？”
孙立用布巾擦了擦脸，终于是好了一些，看见旁边的种师道还在不断咳嗽，打喷嚏，关切的问道。
孙立在军中这么久，自然是知道种师道是西军灵魂人物。
“多谢孙将军关心，我没事！”
种师道用冷水洗了两把脸终于是止住了喷嚏。
“肯定是梁山那群贼人干的！”
众人愤愤不平的开口道，敢来东京偷袭禁军大营，天下出了梁山那些人还有谁？
“不像，那个炸弹威力不够，要是威力足够，咱们至少得死三分之一，剩下的也得受伤！”
杨可世开口道，以他对梁山的了解，绝不可能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今日这偷袭除了给他们难看，什么实质性的收获都没有，这不是梁山的做法，梁山可是很务实的。
“杨将军说得不错，这不是梁山的习惯，炸弹里藏胡椒粉，这像是小贼的做法！”
王禀开口道。
“追击出去的军马呢？让他们快回来，小心中了敌人的奸计。”
种师道对着营门口的军卒下令道。
“种将军，这里可是东京城，能有什么奸计？我看要追杀到底，城中有敌人这是大事，明日陛下也会问起，我们必须抓住贼人，给个交待。”
孙立见种师道发现了问题，要召回追击的兵马，立刻开口道。
“可是东京人口稠密，大军这么追击，怕是引起骚乱！”
种师道思索片刻，觉得孙立说的也有道理，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种将军多虑了，只要能抓住贼人，些许骚乱不算什么。”
孙立开口道。
不少将领听得孙立那话都是点头同意，今日他们可是在大军面前失了面子，不抓住贼人如何找回面子。
很快有军卒来报，说是杀了一批贼人，其余贼人四散奔逃。
“这些人……这不是……钱仪！”
辛兴宗看着地上那一排尸首，立刻认出了其中一人，正是当初跟随王庆招安的人。
“中计了！”
种师道低声道，他们没有追到梁山贼人，而是碰到了王庆的手下。
“这可怎么办？童相那边？”
众人脸色都是一变，王庆手下这些人最近都被童贯调走，似乎是在执行什么命令，如今被杀，童贯肯定会问罪。
刚才杀得兴起的那些人如今一个个是面带苦色，刚才是杀痛快了，现在却是麻烦了，在军中得罪了童贯可没有好果子吃。
一众将领都是不知如何是好，就连种师道这些人也是眉头紧锁。
“这只是误会，这些人未着军服，手持利器，在军营附近鬼鬼祟祟，本身就有错，我明日会亲自向童相说明！”
孙立笑着说道，在场众人立就他官职最高，资历最浅，如今大家遇到麻烦，他出面摆平正好收拢人心。
众将领听得孙立会出面，都是大喜，称颂体恤部下，对孙立更是多了几分敬重。
金国大使馆。
“什么声音？乱哄哄的！”
完颜杲听到外面喊叫声不断，皱眉问道。
“禀国相，听说刚才有军卒搜捕齐国探子，如今内城城门已经关了，夜深了，很多百姓聚在城门口想出城回家去。”
栾廷玉走进内堂禀报道。
“这东京城里还有齐国的眼线，你们大宋的守军是干什么吃的？”
完颜杲看着栾廷玉笑着说道，话语里满是嘲讽的意思。
“国相，东京乃是大宋国都，人口过百万，每日进出城的都有十几万，混入几个别国眼线再正常不过！就是你们金国的黄龙府，说不得也有别国眼线！”
栾廷玉挺直腰板毫不退让的说道，他虽然负责使馆的安全，但还是大宋的官员，必须维护大宋的颜面。
“栾廷玉，你胆子不小啊！”
完颜希尹大怒，指着栾廷玉，他身边几名女真勇士也是抽出刀凶狠的看着栾廷玉。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两位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栾廷玉一只手按在自己腰间的刀上。
“干什么？只是聊聊而已！”
完颜杲一挥手说道，那些女真勇士立刻退下。
“栾将军，你说我黄龙府也有敌国眼线，是不是有些夸大了？你恐怕没去过黄龙府，哪里是不可能有敌人混入的。”
完颜杲很有信心的说道，辽东人口可不如中原，黄龙府自从被他们女真部族控制，进出都会被严格盘查。
“我自然是没去过黄龙府，不过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栾廷玉开口道。
“嗯，确实！”
完颜杲似乎一点都没有生气，只是笑着开口道。
“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栾廷玉转身就要走。
“栾将军，东京已经成这样了，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完颜杲叫住了栾廷玉，这几天完颜希尹试探过栾廷玉，但栾廷玉没有丝毫松口的意思。
“什么想法？”
栾廷玉看着完颜杲。
“投靠我大金国！”
完颜杲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我可是大宋的官员！留守司的都尉！从五品官！你这是让我叛变？你可知道，我只要把你这话说出去，皇帝会立刻捉拿你！”
栾廷玉冷声说道。
“哈哈，会吗？不会！你是聪明人！你们那位皇帝现在只想依靠我大金国灭掉齐国，你若是去告发我，我是没什么损失，你恐怕会被灭口！”
“另外，你不就是康王派过来的眼线么？他们能给你什么好处？我大金国可以翻倍的给你！从五品？我可以以金国国相的身份许你二品官职！如果立下大功，封侯拜相亦非难事！”
完颜杲看着栾廷玉道，他越看栾廷玉越觉得这是个可造之材，以栾廷玉的能力，再加上大金国的暗中帮助，完全可以成为重要棋子。
栾廷玉看着眼前的完颜杲忽然觉得此人颇有孙磊的狠厉，这话不挑明大家还能相安无事，如今说开了，完颜杲毫无顾忌，自己却是陷入了两难。
“栾将军，我女真人很直接，不像你们中原人，你最好现在就给我答复，不然，你可以回留守司去了！”
完颜杲看着栾廷玉又逼迫起来，想趁热打铁一举，不给栾廷玉思考对策的时间，要直接策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