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举一反三
这一次，还真应了那句古训，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夏晖自己一人独自待在这密室中，不断抡动锻铸锤，又以灵力催动熔炉之火，大汗淋漓也只认为是正常状态。
若非乔悦瑜的闯入，察觉到整个房间与之前已截然不同，温度上升许多，恐怕他自己一人还在瞎琢磨许多，才能够想明白所欠缺之处。
一切的源头其实就在眼前，火。
他以灵力驭火，乍眼一看与洛霜并无差别，可实则暗含在表面下的玄机，又岂是一眼就能窥破的。
也直到这时，夏晖终于明白洛霜留下的胸针究竟何意，并非只是辅助他完成锻铸，更是一种旁击侧敲，暗示他要留意环境的变化。
火焰的力量很强，也很狂暴。但是对于需要完成熔铸的剑锋而言，或许还是差了点。关键在于，以灵力驭火将外泄的热量尽可能引回至熔炉之中，完成炙热重叠，进一步提升火焰的威力。
想通了这一点后，夏晖迫不及待开始尝试。
全新的剑胚，锤击定型，符文镌刻，然后送入熔炉。
驭火，灵力为护罩包裹熔炉的同时，再将热力送回，重叠加热。
这一次，没问题了！
信心满满抽出滚烫的剑锋，再度淬火，却不想这一次竟然在白雾翻滚之时，他又聆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崩裂之音。
再抽出之刻，剑锋仅余半截不到。
“为什么会断？莫非是温度太高了，导致淬火一下子两级逆转，所以剑身无法承受？”
看着水池中残余的碎片，夏晖忍不住跺了跺脚，转身正欲再尝试一次时，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扭头再看。
剑身虽然断裂成几块，但其中所有裂痕几乎都是从符文镌刻处往外蔓延。
原因，似乎找到了。
“热力引回重叠加剧，好像并非是针对整个剑身的，而仅仅只用在符文处？好像，我明白了。”
没有做任何歇息，夏晖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步骤。只是这一次，他更加小心翼翼，聚拢的赤焰着重拂过所有符文镌刻之处，感受着其中所注入灵力在烈焰焚烧中发生着微妙变化。
这一次，能行！
吱吱吱吱——
再次淬火，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最终他并没有听见崩断之音。
抽剑，淡棕色剑锋之上，所有符文若隐若现，堪称完美。
铮——
挥斩，寒芒呼啸，凌厉无匹。
“总算……成了。”
带着一份解脱般的喘息，他仰身一倒，躺在了地面上，而后发出一阵张狂的笑声。
真的，叫自己做到了。窥破玄机之后，其实也就这么简单。
但夏晖心里也清楚，这还只是第一天的课程而已。接下来的，只会越来越难。
没有急匆匆拿着这次的成品去展示给洛霜看，他心中隐约猜得到，肯定依旧没好话。若是想要叫对方由衷赞叹，还需再上一层。
比如说，在先有基础上，进一步精炼。
“但愿，我不至于画蛇添足。”
……
晚饭时分，洛霜诧异地看到夏晖竟然已经先一步坐在了饭桌前。
而且，从对方显然是刚刚烘干的头发来看，还刻意沐浴了一番才过来吃晚饭，似乎已是大功告成，刻意前来犒劳自己。
“拿出来看看吧，你可还没得到我的认可，未免高兴得太早了。”
“我只是出了一身臭汗，不方便直接过来，所以专门洗了个澡。怎么在洛小姐看来，就成了庆祝了？”
话虽如此，夏晖还是如对方所愿，双手捧着一柄长剑递出。
还不曾接过，仅仅是看着剑身之上的镌刻符文，洛霜眼中已然闪过一丝惊愕。
带着几分好奇与不解，她五指一握持起长剑，并没有像对方那般挥舞出招，仅仅只是这样握在手中，细细感知一番。
之后，洛霜脸色一沉。
“夏晖，作弊就没意思了。就算完成不了我吩咐的任务，也不应该拿出一件别处锻铸的宝具来蒙混过关吧？”
“你的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柄剑的完成度已经超出了你对我原先预期的很多，是吗？”
夏晖得意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再道：“剑胚是你给的，符文也是你教我的刻法。我有多少能耐，能够这么短时间内寻得一样满足这两点的他人锻铸之剑？”
当然，这两点洛霜自然看得见，但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会是初学者的作品。
“哼，该不会是你动用了自己的那支小锤子完成的锻铸吧？若是那样，也算是出自你之手，但就与我今日教授的课程背道而驰了。开始就投机取巧，这可不行。”
“这一回，你倒说到了点子上。只是吧，过程与你想象的略有不同。我的小锤子只是为整个工序多添加了一个步骤，并非依赖于它。”
“真的吗？”
“当然。”
对于夏晖的信誓旦旦，洛霜依旧不信。
“不，不可能。走，现在就去演示一遍，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耍了什么花招。”
“就这样去，未免太无趣了。不如，打个赌？”
先前被这女子一番算计，夏晖可算是逮着报复一次的机会，岂能放过。
“切，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没问题，若你真的只是加了一个小步骤就完成了这柄剑，接下来每天课程结束后，我亲手给你全身按摩，如何？”
“一言为定！”
这种便宜，不赚白不赚。况且被这么一提，夏晖真觉得身上有些酸痛了。
冷哼一声后，洛霜再道：“既然是打赌，不能只有我一方押注，你也必须赌点什么。就这样吧，如果你输了，今后至少两年时间，必须按照我的计划来，迎娶我和雁桃，并且生下孩子。期间，不准跑！”
“你能不能换一个？”
“怎么，怕输了？”
“不是，我赢定了。只是这个押注听着，还是心里觉得一阵恶寒。”
很快，在戊笙与乔悦瑜的见证下，夏晖开始了又一次的锻铸。
一回生二回熟，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锤击溅起点点火光下，剑胚初加工完成，再以导灵锥进行精准镌刻。符文完成连串的那一刹，剑身插入熔炉之中，火起，灵力催动，热力聚拢。
看到这里，洛霜下意识点了点头。
“想不到，你不仅窥破了我暗藏的动作，而且都已经如此熟练了。但只是这样，可还不够做出刚才的成品。”
“当然，我知道。”
驭火还在继续，骇然的赤焰不断拂过符文表面，在感知到即将完成的那一刻，夏晖闪电般抽出剑身。
但是，接下来并非淬火，而是在一圈翻转涟漪中，亮红剑身没入虚无。
“嗯？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