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他变了
许纯良道：“我只是一个地级市的科级干部，这些事情不归我管。”冯明君叹了口气道：“你明白就好，我有种预感，最近会有大事发生，你最好的选择就是远离是非。”许纯良道：“放心，我心里有数。”冯明君将烟捻灭，双目望着远方天际苍茫的暮色，轻声道：“你知道你干妈为何要跟叶昌源离婚吗？”许纯良道：“好像是因为她不同意清雅姐和乔如龙的婚事。”冯明君摇了摇头：“因为林家不想乔叶两家联合，思瑾母女其实都是政治利益的牺牲品。”梅如雪道：“天气转凉，您老要多注意身体，我明天就要去东州了。”许纯良笑了起来，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乔如龙愕然望着妹妹，在他的记忆中，妹妹从来都是尊重自己的，她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梅如雪道：“哥，你变了，过去你的心胸不是如此，我和许纯良之间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我们之所以分手也不是因为感情上出现了问题。许纯良不欠我们乔家的，更不欠你的！”梅如雪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出了房门，乔如龙追了出去：“小雪，你听我解释……”许纯良道：“我就是个普通人。”梅如雪从爷爷的话里隐约察觉到有些不悦的成分，她非常清楚在汪建明主政东州这件事上爷爷是帮过忙的。不过汪建明这次来京的确要应对的麻烦不少，梅如雪今天前往驻京办，他聊到了一些，梅如雪认为汪建明此次来京就是为了寻求帮助解决问题的。乔如龙道：“怎么不一样？他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抱有目的……”梅如雪看到爷爷，脚步顿时慢了下来，来到爷爷身边打了声招呼：“爷爷。”梅如雪道：“我下周就去报到了，所以提前收拾一下。”许纯良笑道：“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就算遇到麻烦我也有能力解决，所以你们只管放心。”许纯良暗忖难怪啊，如果只是生活作风问题，以乔家的雄厚实力应该可以将这件事压下去，但是后者乃体制之大忌，无论你背景如何，一旦查实决无回旋的余地。梅如雪仿佛没听见一样快步下了楼梯，乔如龙追到外面，看到楼下客厅内正在看报纸的爷爷，顿时打消了继续追赶的念头。梅如雪只好点头。“不一样！”梅如雪愤怒地转过身来，清澈的眸子中迸射出愤怒的光芒。梅如雪一张俏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她用力咬住嘴唇。乔如龙想用笑来化解此刻的尴尬可惜他笑不出来。冯明君淡然笑道：“谁说他是离家出走？只不过是乔家对外的说法罢了，我只听说乔远山当年正值上升期，可突然被查出问题，这问题不仅仅是生活作风，还有涉嫌出卖国家利益。”许纯良道：“那不叫骗，都是两情相悦。”看到乔如龙脸色这么难看，首先想到的还是他的身体。梅如雪道：“哥，你不用担心我，我完全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去东州不是为了许纯良，人一辈子不可能只为感情活着。”梅如雪道：“嗯，出去走一走。”乔如龙直到现在情绪都没有平复下来，回到家里，他首先去找了妹妹。冯明君摇了摇头道：“不是！”梅如雪默默转过身去，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抿了抿唇角，她其实也有察觉，因为叶清雅在和她见面的时候聊到许纯良不经意流露出的表情，梅如雪只是不愿去细想，悄悄提醒自己和许纯良之间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梅如雪放下手中的书，转向乔如龙：“哥，您和清雅姐已经离婚了，你们已经不存在婚姻关系，她想和什么人交往是她的自由，你无权干涉。”冯明君道：“我见过梅如雪小时候的样子，这照片绝不是她。”乔老望着远方的夕阳轻声道：“如龙刚刚找你干什么？”许纯良道：“去什么地方都要注意安全，你们年纪也不小了，高风险的工作能不去还是尽量别去了。”许纯良也没想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您看这个人是乔远山吗？”许纯良点了点头道：“记住了。”乔如龙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说完，顿时后悔起来，眼前是他的妹妹啊，虽然不是一母所生，可他一直疼爱呵护这个妹妹，从未当面说过一句重话，更不用说这样直接揭开了她的伤疤。冯明君道：“我最近有外派工作，会出去很长一段时间，伱不想出国学习，我也不能勉强你。”爷俩一起来到外面，沿着大院的小路走向后方的小公园，乔老看到路上零星的落叶轻声感叹道：“又是深秋了啊。”冯明君看到照片之后也是满脸迷惑：“我不认识。”乔老道：“汪建明是不是来了京城？”乔老道：“出去啊？”乔如龙哦了一声，低声道：“去东州。”梅如雪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许纯良道：“这个女人您有没有见过？”可如果通惠和尚不是乔远山，那些洞穴内的石刻又该如何解释？冯明君再度拿过他的手机确认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不是！”乔如龙的心脏再度加速跳动起来，他感到喉头发干，不停做着吞咽的动作，他的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乔老淡然道：“随缘吧。”许纯良现在也动摇了，也许通惠和乔远山完全就是两个人：“当年乔远山到底为什么会离家出走？”乔如龙道：“可我听说有那么点不正常。”梅如雪明显停顿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继续收拾，轻声道：“他是清雅姐的干弟弟，这很正常。”梅如雪平静道：“在东州驻京办吧。”哥哥送自己去驻京办，肯定看到了许纯良，至于他们有没有私下聊天梅如雪并不清楚，她也没主动去问，现在大哥既然说出来就证明他们之间应该有交流。冯明君道：“我和乔远山不熟，这个女人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该不是怀疑这个女孩是梅如雪吧？”“我……我只是关心你……”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没有任何的说服力。许纯良道：“我怀疑这个人就是乔远山。”冯明君因儿子的关心而感到温暖：“行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我的事情不用你担心。”她非常清楚儿子的这句话并不是冲着自己一个人说的。许纯良暗叹，坚强如林思瑾也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头，他想起一件事，母亲或许对乔远山的事情有些了解，兴许认识这个人也有可能，他找出了那张照片拿给冯明君看。乔如龙道：“你比谁都清楚许纯良的为人，他根本就是在利用叶清雅，他希望通过叶清雅达到攀附叶家的目的，就像当初他对你一样……”冯明君道：“你为什么对乔远山的事情感兴趣？”梅如雪正在收拾，她下周就要前往东州报到了。“哥，您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够了！”梅如雪尖声打断了哥哥。乔如龙摇了摇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这是……”梅如雪点了点头：“我下午去见过他，他还让我代为问候您老呢，这次他日程排的太紧，所以抽不出时间过来拜会您了。”冯明君道：“我也只是听说，真实情况究竟如何我也没有调查过，纯良，逍遥自在地过自己的日子就是，别人的纷争你又何须介入？”乔如龙剧烈跳动的心脏将热血都挤压到他的脸上，妹妹的话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入他的心里，他认为是在影射自己，乔如龙大吼道：“是，是我让爷爷失望，是我给乔家蒙羞，但是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别忘了，你姓梅！”乔如龙道：“我见到许纯良了。”乔老站起身来：“在家里待久了，感到心里闷得慌，走，一起转转。”许纯良心中愕然，母亲应该不会骗他，自从和叶清雅前往渡云寺发现那些凌乱的石刻之后，他就怀疑通惠和尚就是乔远山，可询问几个当年见过乔远山的人都说不是，看来自己的怀疑方向错了。梅如雪道：“我们都清楚爷爷最大的遗憾是什么，我可能做不好，但是我不想他老人家失望。”冯明君狠狠拧住了他的耳朵：“混蛋玩意儿！”乔如龙道：“我还以为他住在驻京办，可问过才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住在叶清雅的工作室。”冯明君伸手捧住儿子的脸，用力捏了捏，她抿了抿嘴唇，想说什么，可终于还是控制住了，轻声道：“其实我们只想你做个普通人。”乔如龙道：“我不是想干涉她，她和什么人交往都行，但是唯独不能和许纯良。”冯明君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小子，你骗过多少女人？”“没什么。”梅如雪自然不敢将他们交谈的细节告诉爷爷。乔老叹了口气道：“他变了，自从做完手术，变得让我越来越陌生，小雪，我听过一个说法，许多人在接受心脏移植之后，性格会发生改变，你说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