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君子六艺

小宇的手术做的很顺利，根据林逸和李皓几人的描述，那叫一个赏心悦目，行云流水。李皓听后笑道：“你要拍马屁的话，还是等会见到陈教授再说吧，我可没工夫帮你转述。”林逸就不乐意了，回道：“什么拍马屁，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陈教授的技术确实厉害啊。”李皓继续说道：“对，就是要这样，显得特别的真诚，真没想到林主任还有这天赋。”林逸这人也不经逗，此时就只能是无力的辩驳道：“我没有……”惹得方筱然在旁边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但很快就止住了，并且低声咳了两声，向李皓提醒。李皓这时已经察觉到了，陈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手术室出来，绕到了自己背后。赶忙笑着说道：“看你紧张的，刚刚就是和你开玩笑，陈教授的水平，我还能不知道吗。那可是在北京、在全国都能数得上号，技术高超、医德优良的好医生。”只听陈语的声音，从李皓背后悠悠传来：“是嘛，没想到你对我评价挺高啊。”这时李皓才装作刚发现陈语一样，转头回道：“那必须的，您是了解我的，我可从来都是实话实说，童叟无欺的。”“呵呵。”正是因为了解，陈语才知道这童叟无欺就是个笑话。不过她也没空和李皓计较，说道：“病人的手术已经完成，现在可以转送来监护室，该你接手了。术中探查没有发现其他心血管畸形的情况，手术完成度很高，虽然在止血后有少量针眼渗血，但也及时采取了压迫止血。后续在监护室要加强心功能及循环支持治疗，注意防治肺部并发症的产生，严密监护和及时处理心律失常。这些之前你都有操作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有意外情况，及时联系我。”李皓回道：“明白，监护室这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儿科的医护已经到了，随时可以接收病人。”陈语说道：“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下午飞机回北京，到时你就不用特地送了，在医院照看着，免得有什么意外情况。”李皓和陈语的关系本来就够好，自然也没有必要那么客气：“行，那到时让崔院长另外安排人。”看着李皓这边是聊的热闹，好像把自己的事给忘了，林逸只能是上前站到了李皓旁边，给了一个眼神示意，让李皓给介绍下。李皓会意后，就指着林逸介绍道：“对了，我和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昨天提到过的，心外科的林逸林主任，他刚刚一直在看您的手术过程，那真是佩服的不得了。”林逸接话夸道：“是啊，您在手术室里就像一位艺术家，每一下动作都恰到好处，不留半分瑕疵，真是值得我好好学习。”林逸这个人说话的态度，总是能让人觉得诚恳，因此陈语也是笑道：“没有，林主任也很厉害啊，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还没有把握去完成主动脉瓣二尖瓣幕帘扩大手术。时代在进步，我只是比你们多了几年经验，好好加油，以后一定能超越我们这代人的。”本来陈语也就是客气客气，但没成想林逸还当真了，直接回道：“嗯，我一定会为此努力的，不辜负陈主任的期望。另外我还想冒昧请求，能不能加下您的微信，以后可以向你请教一些问题。”李皓看着林逸这表现也是不禁摇头，也就是陈语脾气好，换做要是白及那样的人，听到你说要超过他，不得给你小鞋穿啊。陈语回道：“好啊，不过这会手机也没在身上，到时让李皓把你微信推给我，我通过一下。”李皓应承道：“好，这事我记得了，等会拿了手机就来推。”正说着话的工夫，手术室那边已经做好了收尾，把小宇给推进了监护室，因此几人的对话也就终结掉了。小宇的病床位置，是被安排在最靠边的位置，因为独立设置了一个监护台，24小时都有一位儿科护士监护，这样也方便减少和其他病人的接触机会。在医生方面，白天倒没什么，反正医生都在医院，随时可以呼叫。只是在晚上，儿科会安排了一位主治医生过来，在心脏中心值班，应付突发情况。至于心脏中心这方面，李皓、方筱然、汪旭今晚都在，毕竟刚手术完还没通过危险期。等过了这个阶段，后面就不需要这么的严防死守了。一切安置妥当后，时间差不多又到了中午，崔静才带着白及、丛观平赶了过来，请陈语过去吃饭。只不过陈语推辞道：“崔院长，你们不用客气的，中午让李皓陪我在你们食堂吃点就行，正好还能有时间观察下病人情况。再者我下午还得要赶飞机回北京，就别这么麻烦的来回跑了。”崔静倒是能看出来，陈语这说的是真心话，她本身也是做技术出身，对于应付客套也不喜欢。所以便就没有再纠结：“好，那就在食堂，江主任，麻烦你去帮忙去打个招呼。”江峻岭答应一声后，便就先离开了，崔静和丛观平则留了下来。至于其他的医护人员，此时自然是各自开始忙着自己的活，免得在崔静面前站着，显得自己很空的样子。林逸是第一个跑掉的，剩下监护室的人各司其职，其他医生也都离开了监护室。在交流的时候，主要是陈语在讲解后期监护事项，只是李皓有些不明白，她在讲解的时候，为什么总是把方筱然放在旁边。等到江峻岭那边回了消息，这个讲解才算是停止，崔静喊上陈语、李皓要一同过去。结果陈语这还要拉上方筱然：“方医生，你中午也还没吃饭，要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吃吧，崔院长，你觉得怎么样。”突然被这么一问，方筱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很自然便看向了崔静，谁让她是在场最大的人。崔静还没太明白，陈语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只是带上一个人吃饭，也不是大事，肯定没有不应允的道理。见崔静答应后，陈语果断就没再给方筱然机会，直接帮方筱然做了决定。方筱然这时没法说不，就只能是跟着一起走了，只是这个步数刻意走的慢了些，拖到了最后和李皓并排，想从李皓这问下情况。李皓现在也看出了什么，毕竟能让陈语对方筱然另眼相看的，应该也就只有自己了。只是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也没在她面前暴露什么，她是从哪看出来的，女人的第六感。但对着方筱然，李皓却没直接说，因为自己这都没有挑明，只能是说道：“可能是有眼缘，觉得你看着顺眼。”方筱然对于这个答案，显然是不太满意的，只不过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来。而显然，陈语对于方筱然的关注还不止于此，不仅在吃饭的时候多番关心，还在崔静说下午安排送人的时候，突然开口：“其实我觉得跟方医生特别投缘，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让方医生下午送我啊。”本来还想着陈语反正马上要走，所以就无所谓的李皓不由插话起来，鬼知道不在自己面前，陈语会和方筱然说什么。虽然李皓自觉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什么糗事，但难保她不会深加工啊。“方医生可是监护室的主力，下午不一定有时间，要不还是请其他人吧。”陈语既然开了口，就没有那么容易放弃：“下午你不是还在吗？当初在安贞医院的时候，你一个人在监护室照应十几个病人都没事。再者说永存动脉干的病人，你又不是没监护过，无非就是多费点心呗。”同时她也知道，和李皓陷入口舌之争没有意义，所以就直接向崔静说话：“崔院长，你觉得可以吗？”到这里，崔静也是有点咂摸出味了，就说道：“只要筱然自己愿意就行，我这边没问题的。”那崔静都说没问题了，方筱然还不至于真头铁的说不同意，便答应了下来。吃过饭后，陈语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先回监护室看了一下小宇的情况。然后就被李皓给特意拉到了旁边，说道：“陈姨，你这非要带上筱然，是要闹哪出啊，我可是没得罪过您。”“哟，筱然，叫的还挺亲近的嘛，看来我是没有猜错了。”陈语笑着调笑了一句，就又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姑娘，毕竟我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回去总得有点收获，好和你爸妈说吧。”李皓说道：“那是不是有点太早了，我这苗头可都还没完全点着呢？”陈语笑道：“那只能说明你进展不行，我看人家姑娘对你的感觉不差，等会我来帮你说说好话，给你加速一下。”李皓赶忙打断她的想法：“别，陈姨，你要不还是让我自由发展一下，拔苗助长可不健康，容易颗粒无收啊。”陈语则语带坚定：“不，你要相信自己，我觉得你是有起死回生的本事的，而且老爷子等着孙媳妇都等多久了，哪有工夫让你拖拖拉拉的。加把油，争取今年过年就把人给带回来，让你爷爷能高兴高兴。”然后再不等李皓说话，便直接去把方筱然给喊了来，说是要提前去酒店拿下行李。对于这个局面，李皓暂时也只能是任其发展了，反正陈语也不会真有什么坏心思。而实际上也是，在车上的时候，陈语在套完话，知道了方筱然的家庭情况之后，就把话题引到了李皓身上。“李皓来东立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方筱然和陈语又不熟，自然不会一上来就推心置腹，而是答官话道：“李主任性格和能力都非常好，在病人和同事里，都有很好的人缘。”并随后就开始了反问，免得多说多错的局面：“对了，您和李主任很熟悉吗？”“那肯定熟悉了，他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被他爸带到过医院，可以说是在我眼皮底下长大的。说起来，对于他工作上的事，我是真的不担心，因为他从小就成熟的很。别的小孩还在地里打滚的时候，他就已经抱着书本在读了，之后上了学就更是如此，从来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而且不光是死读书，他运动细胞也很不错，尤其是马术和射箭，那都是有专业运动员水准。”方筱然听到这个，有些惊诧道：“李主任这么厉害的吗？”“那还能有假，他当时说是要保持君子六艺，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所以他家就给他报了名去学。结果他这人聪明啊，一上手就学会了，还被他的俱乐部教练拉着去参加了不少比赛，有些成绩都是能打破国际记录的。当时还有国家队的教练来找过他，想让他加入国家队效力，只是因为他坚定想要学医才拒绝的。”方筱然这下就更吃惊了：“啊，这还真是想不到，李主任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以前真没听他说过。”夸过了李皓的能力后，陈语立马就画风一转：“对啊，他这人也就是低调惯了，所以啊，才到这么大年纪，连一个女朋友都没能给家里带回去过。你是不知道，李皓还真是三代单传，家里为这事也是急得要死，所以我还得请你帮个忙？”方筱然惊呼道：“啊，这事我能帮得上什么忙？”陈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你帮着注意一下，看医院里面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女生，有的话就帮着给李皓撮合一下。”然后就又是一声惊呼“啊”，只不过这次话语中的含义就有些复杂，似乎是带了些失望，认为这是陈语都没看上自己。而这也是陈语想要的效果，先抑后扬的老套路。“至于标准的话，我觉得像方医生你这样的就最好了。”说完，陈语赶忙又道歉道：“哦，不好意思，还没问你，你有没有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