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恶土
“你要去圣城?”黎曼国王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那扬起的弧度,已不似刚才那么自然。以往有家族毛遂自荐,他都是热烈欢迎。但像李添袖这样的人才,放他去圣城国王还真舍不得。毕竟举国不乱,不代表没有外敌。现在加雷斯家族没有了,需要重新拆分军队派去边疆,把她放进军中,对帝国大有裨益。“前往圣城是每一名欧曼人民的梦想,而我同样也想要窥探那传说中的境界。”李添袖满脸认真的回答道。就好像对洗礼的内幕不知情似的。“好,勇气可嘉!”国王暗自思考了两秒,兴高采烈的赞扬道:“那好,我就提前批准你,让你成为被选中者,于两日后前往圣城!”“嗯?”李添袖有些意外,但微微躬身道:“感谢陛下。”从客观上分析,国王应该会挽留他一阵,借此创造出单独对话的契机。难道是国王依旧对自己的身份心存偏见?这个疑惑,在李添袖回到后台后就得到了解决。他被国王召见了。……在宣布了对加斯雷家族的处置,及抄家获得的钱财去住之后,封授大典终于步入了尾声。李添袖提前离场,独自来到国王的会议室。会议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桌,欧曼大陆的地图正铺在上面。一个十岁出头的女佣在里头忙活,见到有人来后,很熟练地端上了糕点与酒水。“谢谢。”习惯性的给女仆道了一声谢,后者受宠若惊的退下去了。李添袖四处摸了摸这里的藏品,回头抓起一块糕点,看向了桌上的地图。欧曼帝国的版图呈靴子状,由里向外用了三种颜色的彩笔线分隔开,按照威胁等级分为了黄、红、黑。一条白色的线从王都延伸而出,一直划到了那个名为圣城的地方。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国家的存在。而之前提到的外敌也不是人类,而是一群与异鬼类似的的怪物。那里的土地遭到了诅咒,死亡的生物会发生变异,攻击遇到的一切活物。所以帝国需要长期派人在边疆驻守,定期对附近的荒野进行清理。“静树。”不久后,国王的声音在门边响起。转过头,他已经脱掉了那套浮夸的披风,笑盈盈的迎了上来。“这老变态该不会想潜我吧?”如此亲和的笑容,让李添袖产生了奇怪的想法。“不用这么拘谨。”国王走到李添袖的正对面,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地图,又重新看向他:“你对帝国的局势,应该也有所了解吧。”“不。”李添袖摇头,说道:“我平日里只专注和老师修行剑术,对这些说不上多了解。”“呵呵呵,也难怪,不然也修不出这么好的剑术。”国王没有生气,反而坐了下来,问道:“你对夏亚的指控是怎么看的?”“指控?”李添袖装傻。国王其实和艾尔登一样,需要背负自己的势力前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他们并不可信。“也就是圣城洗礼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国王问道。“哦……”李添袖假意思索,说道:“我相信夏亚,前往圣城的路途遥远且艰难,会死很多人。但……我在老师的门下,表现一直不能令他满意。所以对他的这个决定,我没有意见。我想要去圣城!只有通过隐秘教会的试炼,我才能够被老师承认!”林静树的天赋很高,高到能够代替来因哈特的继承人前往圣城。所以她这个养女大概就是从小被作为牺牲品培养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感情,来茵哈特不会对她投入实感。可饶是如此,林静树炼剑依旧不骄不躁,对自己的老师无比尊敬。这方对比下来,李添袖的这番说辞,才让国王萌生出了几分同情。“可怜的孩子……”国王摇了摇头,手指画过桌面上的红色分界线,缓缓的向外延伸了三公分,缓缓的画个圈:“你知道吗?在十年前,这副地图不是这样的,我们的边境应该在这。”“这里?”李添袖皱眉。三公分不算长,但整幅地图长度也就一米六,欧曼帝国的长度大概也就三十公分。按照比例尺来换算,帝国的面积缩小了可不要太多。“恶土正在蔓延,如果找不到治愈的方法,我们的帝国终有一天会灭亡。”国王的神情忽然变得惆怅,眉角旁的皱纹难看的挤压成一块,说道:“所以夏亚说的没错,圣城洗礼是一场骗局。除了个别能成为密使回来之外,其他前往圣城的人下场怎么样,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无上的法则、永生的奥秘,都是假的。”“既然是假的为何还……”李添袖皱眉。“这是维持和平的代价。”国王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吗?前往圣城需要穿过三千公里的废土,如果是大军穿过,说不得会折损过半。但在前往圣城的路上,那些亡者却不会攻击洗礼的部队。”“恶土是密教引起的?”李添袖皱眉。一切阴谋转教会,这种事情走向未免也太老套了点。“这倒没有,恶土的出现是在密教之前。但只有进行洗礼,才不会引起兽潮。我这么说,你应该能理解了吧?”国王解释道。“我知道了。”李添袖点点头。大陆板块那么大,恶土的面积占了八成,活跃着的恶土之兽出头怕不是成千万计。更要命的是,这些恶兽的尸体还会污染干净的土地,就算欧曼帝国的人民能够接下,他们的后代也顶不住。就像是那些已经消亡的国家一样。而作为国王,黎曼必须得自己的子民负责。“艾尔登认为这与密教有关,所以曾提出要攻下圣城,把控制恶土的秘密找出来,我没有答应。没想到……”收到这,国王烦躁的舒了一口气,对此感到非常痛心。“也就是说,这件事每个家族都知道?”李添袖挑眉道。他原以为艾尔登造反,是发现真相之后表示的愤怒。但如果一开始国王就把事情告诉了他们,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也难怪到场的贵族,大部分都是些不得势的后代。他们只是注定被牺牲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