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相遇
苏文转身。双手插在风衣的上衣衣兜中。无比平静地抬起脚步离开了那座教堂,只剩下红色毛绒长椅旁一盏一盏逐渐明亮起的烛光在他身后。铭刻着木卫四艾奥环绕朱庇特的环形天花板被火倒映出无数属于历史的残影。大图书馆记录着一切。或许。应该说,她们曾经记录着一切。星辰的光芒虽然无法穿透迷失之海的浓雾,但她在朱庇特的凋塑里,在灯塔的火焰中渐渐升起。系统提示也如期亮起:【游戏内cg:朱庇特教堂——我们触摸无垠之海,将信仰置于群星】【已收纳】伴随着他身着黑色风衣的身影被烙进了那恢弘文明里程碑的瞬间。时间在开拓者的脚下向前流淌而去。尼尔森坐在窗口前的书桌上,他望着自朱庇特群岛升起的纯白色火焰驱散了威尔廷斯号停靠的海洋。也就默默地明白:凯文,他再一次做到了那些自己无法企及的事情。想到这里。他默默地在自己关于这次旅途的游记里,写下了属于扉页的句子:【旅行的意义就是当你给孩子讲你的故事时,不只有自己在十年前的今晚给自己准备的晚餐是烤马铃薯还是意大利面。孩子更想了解的是你走过的山和看过的景。而我,游记的作者尼尔森-乔尔,或许现在所见到的广阔世界,都足够当我老了的时候作为史诗讲述给我的孩子。当然。这次故事的主人公不是我,但我有幸见证了一切。有幸见证了凯文—埃德为人类文明走向星河,究竟完成了何等伟大的救赎。那是星河自海面升起。自黑夜,照亮了一整个本来无法诞生的‘黎明’】在尼尔森写下这段文字之刻。威尔廷斯的老船长却早已放心地醉倒在了沙发上。伴随着深邃的黑潮褪去。朱庇特群岛那被废弃的工坊区域也逐渐恢复了当初的模样。包括汉娜挂在小工作间留作纪念的旧贝雷帽。包括那些流离失所的孩子用在垃圾堆里拾来的几根水彩笔在并未涂抹油漆的砖石墙壁上画出的简笔画。包括被掩埋在废弃堆中的深海电梯感受着来自海面之下那属于猎食者的撞击微微晃动。也包括nasa那被黑潮污染冲破的大门,门之上还在依稀闪烁着红色的报警灯光。而下一秒。本就破开一个大洞的蒸汽铁门被缓缓推开。苏文根据江梦寒骇入朱庇特观测站研究所得到的全景地图数据,向着她所在的位置走去。此时。黑潮依旧笼罩着一切,灯塔的光尚未在他应允中洒落于此。毕竟,现在是时候去验证法米尔所说的真实性了。他优雅地拔出了长剑。湛蓝色的长剑之上倏然附着了一层纯白色的火焰【尹奥—纯白净化之焰】另一边。江梦寒靠在通风管道中咬牙忍住疼痛驱动着来自阿尔忒弥斯的灵能。她必须将黑潮污染抑制在极小一片范围内,只有这样才能保存足够的战斗力应对突发情况。此时。捂在她手中的怀表镜面片片裂开。江梦寒其实也只是一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子。但她却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就在镜面裂开的瞬间。本来游动在黑潮之中的大型头足纲浮游变异污染体也仿佛疯了一般,从屋外挥动着触手向她与法米尔所处的屋子冲来。法米尔吓得缩成了一团。但江梦寒却保持了冷静:“那只头足纲章鱼科的深渊污染体的模样不像是发现了我们的。相反。”“有人在追逐它们。对吗?”还未等她说完,门外便传来了一个她极为熟悉的温和声音,补足了最后的答桉。刹那。一道极其快速地剑光绽放,将那只二阶的污染体从中分开切成两段。紧接着,那只怪物挥舞的触手也在一瞬间变得僵硬,随后被无数纯白色的火焰焚毁。在火焰之中。一位身穿黑色礼服的英俊青年微微扶住帽檐随后向她走近,“抱歉。我来晚了。”“怎么会呢。”江梦寒握住他递来的手一跃而下,而在这片净化火焰铺就的领域之中,她身上那因污染侵蚀的伤口也渐渐洗去了黑潮的附着:“你来早了,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呢。”听到她好似逞强,但实际上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说出的蠢话。他笑着揉了揉她的长发。却没有再反驳什么,“走吧。大概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去看看法米尔说的‘实验’了。”听到他这么说。刚刚还瑟瑟发抖的法米尔也鼓起勇气跟在了他们两人身后探头探脑地向门口望去。看见她的行动,苏文哑然失笑:“你啊,胆子这么小还参与探索迷失之海的旅程。”对比法米尔与汉娜,他甚至一时间很难分清谁是钢铁财团的大小姐,谁又是拥有漂流者血脉的航海者之女。听他这么说。法米尔可怜巴巴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无论是父亲,或者你们我也其实都想帮上一些忙。”但江梦寒却没有怪她:“如果没有你。我们大概无法接触nasa的数据库,这是计划内不可或缺的一环。法米尔。你的年龄大概也跟我的妹妹差不多,别太自责了。与握紧手里的力量相比,足以变革时代的知识或许更加重要。这个世界没有两片相同的雪花。你不应该复刻我、凯文先生或者你父亲曾经走过的路。但如果你能继续坚定地走下去,也一定能看见不同的未来。”除了苏文。大概很少有人知道,江梦寒那其实看似冰冷美丽的外表下究竟拥有多么坚定的意志。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剑斩断了因为失去蒸汽核心供能咬合力的隔离门:“按照全景地图位置,研究所的最下方深埋在地下位置的暗室很有可能就是你所说的的实验室。至于你最害怕的三阶nasa管理者西蒙斯-拜伦。他现在为了重启整个研究所的供能系统,正在处理核心区域的深层黑潮污染。你现在应该真感谢那群深渊污染体对于能量源实在是太敏感。核心供能区域的污染深度比我们现在穿过的廊道还要高两个层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