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人前显圣

尽管天下并不安定，但人们其实也习惯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尤其是没被战火、兵祸席卷的地方。比如义阳乡杨家庄，这里的人们，就会在除夕当晚，拿着竹制的火把出门，利用燃烧发出的火光，以及噼啪爆裂之声，来吓唬瘟神。由瘟疫女神西王母演化而来的王母娘娘，表示这种行为没有科学依据，不建议继续保留……杨庆洗了澡，去掉身上的妖精气味，换上新衣服，准备等织女过来后，再陪她出门，感受新年的热闹气氛。不得不说，动了凡心之后的天孙娘娘，真是一个很好搞定的女人。杨庆尚未使出“甜言蜜语”大法的一半功力，这位年纪肯定在三千岁以上的老姑娘，就已经招架不住了。酉正二刻。一朵祥云，趁着月色，飘进了杨庆的花园里。“天寒地冻，怎么就穿这点衣服，在天上高来高去？快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捂一捂。”杨庆不由分说地抓住了织女的手。“你怎么能……”天孙娘娘可没有因为恋爱就变傻，反而清楚地意识到，杨庆在占自己的便宜。但她并不反感。于是杨庆得寸进尺，把她揽进了怀里。“……”织女有心挣脱，但杨庆抱得很紧，万一用力伤到了他，那就不好了。只得乖乖依偎在他怀里。杨庆再次得寸进尺，在她俏脸上亲了一口道：“仙子好狠的心，一去就是三五日，教我想得好苦！”被他偷袭，织女先是一愣，旋即头眼发晕，软语娇嗔道：“只是分开三五日，你就忍不住对我动手动脚。若是分开三五年，你那时会对我做甚？我都不敢想了！”杨庆揽着她的纤腰，笑嘻嘻地说道：“除非仙子变了心，又或是天兵天将把你捉了回去，否则我们不会分开那么久。可仙子你会不爱我吗？不会。所以，只能是天上的那些神仙，见不得我们在一起……到时，我只怕要对他们动手动脚啦！”织女伸手掩住他的唇，认真叮嘱道：“举头三尺有神灵，你以后再不要说这种话。”杨庆笑道：“嗯，不说了。”织女满意地点点头，又拍了拍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说道：“抱紧我，我带你飞去长安看灯会。”为了表示山河安泰，在这辞旧迎新之际，王莽自然更要镇之以静，一切如常了。杨庆感动道：“在下能得仙子青睐，夫复何求？”织女喜的眉开眼笑，又羞又嗔道：“我何曾青睐于你？只是你总纠缠我，教我仙心动摇，整日想你念你……往后还不知如何是好呢！”以后如何是好？以后就是牛郎织女冲破一切阻碍，成为天下有情男女的代表呗！杨庆心中一笑，紧紧地抱住了织女。原着中，孙悟空说他不能驾筋斗云送唐僧西去……且不说这话是真是假。就说李天王的当年收的那位义女，诨号【地涌夫人】、【半截观音】的金鼻白毛老鼠精。她抓唐僧，使的是妖怪常用的“摄法”。当时她也没用多久，就将这和尚摄拿到了千里之外陷空山无底洞。难道孙悟空的摄法不如她？扯澹。无非就是为了让唐僧历尽千辛万苦，好借此教东土之人知道真经宝贵，不要轻慢佛法罢了。而这也正是西行路上，孙悟空各种划水的根本原因。要不然一路放大招，且不说唐僧会不会被波及，这九九八十一难该怎么凑？项目负责人观音菩萨，搞不好会因此愁得掉头发啊！闲话少扯。在飞往长安之前，织女要给杨庆渡一口仙气，免得他“高处不胜寒”，被冻出病来。只是这样一来，不免又要被坏家伙占些口舌便宜，耽搁一刻钟的时间。“夫人身上好香，难道今日泡温泉时，放了些许花瓣？”飞到天上后，杨庆一点恐高症都没有，反而把下巴搁在织女的削肩上，同她笑着打趣。“你这人……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夫人？”织女羞不可抑。她感觉这个称呼，比被杨庆抱在怀里轻薄，还要来得刺激。汉初以来，正经的封建婚姻制度，已经逐步建立并完善了。所以，男女之间，不能像先秦时那么豪放。但这是人间的规矩，杨庆并不在意；而织女乃是仙人，更不用管这些繁文缛节。直接叫她老婆，使她娇羞就完事了。“不叫夫人，那我又该怎么称呼仙子？还请贤妻赐教。”说完，杨庆又轻轻咬了一下织女的耳朵，显示他那求学若渴的决心。“……”就如遭遇乱流、发生颠簸的客机一样，织女身子一软，险些架不住云。她含羞带嗔地问道：“庆郎～你这般轻浮，以后会不会偷看别的仙女洗澡，偷拿她们的衣服？还骗她们，说是天定良缘？”杨庆先是大呼冤枉，然后笑着保证道：“夫人放心，以后为夫只偷看你洗澡，偷拿你的衣裳，别的什么仙女，一概不入我的眼。”织女心里受用，面上却故作羞恼道：“有了一次还不够，以后还要再看再拿？哼，庆郎这爱好太古怪了，恕我不能接受！”杨庆哈哈笑道：“世上哪有不肯给丈夫看的妻子？哪有不愿给妻子看的丈夫？贤妻以后尽管看我，我绝不说半个‘不’字！”听了这番不要脸的话，织女也忍俊不禁。若非还要捻诀施法，腾不出手来，她定要拧一拧杨庆的脸，看看他的脸皮究竟有多厚。一路风驰电掣，须臾间两人来到了长安。或者说常安。自篡汉以来，王莽便开始了一连串的改制。其中就包括更改地名。再加上田制、币制、官制以及官名一起更改，一时间搞得大家无所适从，十分抗拒，不愿积极配合。王莽并不在乎反对声，继续打着“托古改制”的旗号，重新划分利益，以维护自己的政权。可惜他只精通表演，完全没有平衡各方利益的智慧和手腕。于是乎，矛盾逐渐激化。不但惹来绿林、赤眉两军先后造反，还引起了地方豪强的反感与对抗……甚至就连忠于他的大臣们，都开始了内斗。王莽是穿越者？就算是真的……呃，好像也挺合理。毕竟，这年头穿越者多如过江之鲫，有些水平不行的被位面之子反杀，实属正常。“人还挺多～”杨庆挽着织女，走在热闹的东市街道上。今夜推迟了宵禁。一者是因为除夕习俗，二来也是为了安定人心。此时已有许多年轻男女出来游玩，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织女也被气氛感染，拉着杨庆到处赏玩。一家绸缎铺前，织女拿着一匹上好绸布，对杨庆笑道：“给你做几件衣裳吧，免得你再去拿别人的~嘻嘻。”她乃是专司纺织女工的女神，做衣服的手艺，自然是三界无出其右。“哈哈，夫人赠我衣裳，我便买两只珠钗，为你结发可好？”杨庆无视了织女的打趣，直接打出了直球。织女依然梳着飞仙髻，两侧各结高鬟，令她看起来既清雅脱俗，又端丽绝伦。绸缎铺的伙计，以及附近的几个男子，直接就看呆了。有些女子也露出嫉妒和羡慕的神色，打算回去之后，也试一下织女的妆容和发型。“才不与你结发~”织女当然明白“结发”是什么意思。但她就算千肯万肯，又怎能再众目睽睽之下答应杨庆？“那就买一琴一瑟，我俩回去相鼓而歌好了！”杨庆继续套路。不过，织女小姐也是看过诗经的，自然清楚“妻子好合，如鼓琴瑟”的典故。所以，她避而不答，反而笑问道：“从未见你弹琴鼓瑟，更没听你唱过歌……你真的会吗？”在众人看热闹的目光中，杨庆忽然拿出一枝刚买来的梅花，亲手插在织女的云鬓上，然后高声唱道：“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夜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易安居士的这首词相当浅显，就算大家的文学素养并不高，也能听懂其中的意思，纷纷发出了吃瓜吃爽了的笑声。织女羞红了耳朵问道：“你怎么会唱这样的曲子？”杨庆最初的人设，是一个放牛郎，基本上是与识字绝缘的，更别谈作曲唱词。所以，他早有准备：“夫人有所不知，在这一个多月里，我勤学苦练，发奋用功，天天看你带来的书册典籍。或许是我天赋异宾，很快便一法通万法，如今善书善文，能歌能舞，正是你的良配佳偶。”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大笑。等笑声止歇，绸缎铺掌柜忽一咬牙，拿出一卷帛布，向杨庆请求道：“公子如此文采，若能在我店内留下墨宝，情愿以两匹彩锦相酬。”和织女对视一眼，杨庆笑道：“快拿笔墨来。”伙计奉上笔墨。杨庆摆开架势，以颜体挥毫道：云锦天孙织，霓裳月里裁。最后又落下笔名：牛郎。一个士子看了，忍不住大声赞道：“兄台文采好，字更好，妙极，真是妙极了！”另一个士子笑道：“掌柜的，你那两匹锦虽然珍贵，却不值这一副墨宝啊，你可真会做生意！”又一个士子疑惑道：“这天孙是何人？”杨庆解释道：“天孙乃是天上的织女，玉帝之孙也。”那士子闻言，不免有些憧憬：“原来是天上神女，可惜无缘得见！”杨庆拿了两匹彩锦作为酬劳，然后给众人介绍道：“怎么无缘得见？我的这位夫人，正是天上的天孙娘娘。”织女闻言大羞，拉着杨庆便往天上飞去。众人见此情形，俱都目瞪口呆。忽然，有一个地痞带头，疯了似地去抢掌柜手中的墨宝。其他良民也恍然大悟，失了智般争相竞购这绸缎铺里的丝绢布匹。一时间，竟然引起了骚乱。到了次日，甚至就连宫里也得知了这件事。为了争取民心，王莽竟然下令，在东市立了一个牛郎织女庙。亲眼见过杨庆和织女的人们，更是无比虔诚，日日供奉香火不断……当然，这是后话了。数日后。云雷山顶，汤泉池。作为织女和杨庆作用的温泉，今晚迎来了新的客人。不是别个，正是上方的七位仙女。她们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从神，和织女这位天孙颇有交情。此前织女去拜访仙友，其实就是约了她们一起在濯垢泉泡澡。按照西游原着，那黄花观多目怪，及七个蜘蛛精师妹，是在取经团队路经那里之前十年，才到那儿落脚的。所以这濯垢泉，七仙女们还能再用好些年。而仙人也是讲人情往来的，此前织女泡了她们的温泉，现在自然得邀请她们，来泡自己的温泉喽！随着祥云降下，八位仙女临凡。七仙女没有来过此地，只见这汤泉地处山顶，与濯垢泉十分不同。濯垢泉是一个五丈余阔、十余丈长，深有四尺的方形池塘。汤泉则是一个半径四丈，深约六尺的圆形池塘。除了这形状以外，周边风景也十分不同。濯垢泉地处海拔不高，四季温暖如春，周围总被芝兰香草围绕，好比地上天堂。而云雷山高，天气多变，汤泉处常飘瑞雪，再与泉水热气一冲，恰如人间仙境。总而言之，这两处温泉，都是享受的顶好去处。织女自下凡以来，得空便去洗一次，已算十分频繁。而后世的七个蜘蛛精，更是要一日三洗，雷打不动。“果真是个好泉，好水，好风景！”七位仙女赞叹一声，随即轻解罗衫，同织女一起，下到池子里去。月光似水，轻烟如梦。青松翠柏傲霜枝，仙草奇花竟争妍。不一会，夜空中又飘下洁白的雪花。几位仙女却不怕冷，依然戏水逗趣，笑语嫣然，越发把此地衬托得不似人间，盖过天宫胜境。“妹妹，你这里可有妖精作祟？”玩闹稍停，黄衣仙女忽然开口问道。“没有，这里地处偏僻，物产不丰，没有妖精愿意过来。”织女这么说着，心里却想起了杨庆，一时间五味杂陈。她无疑是喜欢杨庆的，但天规无比森严，她要如何才能同那个坏家伙长相厮守呢？布也终究是包不住火。她可以隐瞒一次两次，却不能一直瞒下去。到时自己被压在山下也就罢了，杨庆他又该怎么办呢？如果有了孩子，那孩子们没了母亲陪伴，又该是如何的伤心？想着想着，织女就有些意兴珊了。而另一边，杨庆拿了一张躺椅，坐在二楼阳台欣赏月色。“要不要使用玄光术，偷瞧一下呢？”耳边仿佛听到仙女们的嬉闹声，杨庆也纠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