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一碗水端平
符景略回到家当着秦盈盈的面将媳妇儿压在炕上好一番捉弄，笑着问道：“你今天咋一反常态，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这么积极的答应了蔡姐？”
禹雅清莞尔一笑，柔声回道：“没有啊，我不是说还要再考虑一下吗？”
“你这和答应了有什么两样？怎么？你想去做这个临时工？”符景略将媳妇儿扶起来，搂着她柔软的腰肢问道。
“那倒不是，这个工作我是给盈盈要的，人家总不能一直给咱们做家务带孩子吧。”禹雅清笑着回道。
“是啊，还是你想的周到，那盈盈你的意思呢？”虽然很是不舍，符景略也知道这是秦盈盈最好的出路，不得不对媳妇儿的大度表示赞赏。
“谢谢嫂子，我还是更喜欢留在家里做家务带孩子，等过几年孩子大了你们不需要我了，我就上我姑姑家种地去。”秦盈盈只是心动了一会就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她的名声在这放着呢，前进乡公所离着老家也没多远，天天和人老乡打交道，用不了多久名声就会传开，她哪还有脸再待下去？
而且她还想的更远，嫂子可还有两位嫡亲表哥呢，秦京茹占了一個工作名额估计已经惹的他们心里有些不快了，但好歹也是亲戚，他们不好明着说什么，可自己和嫂子却非亲非故的，都是因为景略哥自己才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可不能让他难做。
“这……盈盈……”禹雅清听了大为感动，心里还有些小惭愧，她要这个工作确实也存了秦盈盈要是不接受，就让给表哥的心里，她就一个嫡亲舅舅，多少也得向着点。
“这样也好，那就辛苦伱了。”符景略有些明白媳妇儿的意思了，搂着她狠狠的亲了一口，同时为秦盈盈的明事理感到高兴。
“不辛苦，我现在不知道有多幸福呢？你说对不对呀？小妙锦。”秦盈盈抱着小妙锦摇晃了两下，开心的说道。
小妙锦仿佛听懂了她的话，呵呵直乐。
符景略干脆躺在媳妇儿的大腿上，拿起她嫩滑的玉手把玩了两下，笑问道：“眼下就只有一个工作名额，两位表哥表嫂你准备给谁？”
“嗯……”禹雅清顿时头疼起来，两位表哥对她都很好，想了想，又狡黠的把皮球踢了回去：“那你说呢？”
“这我哪知道？要不还是让大舅去决定吧。”符景略也是个踢球的高手。
“不好不好，手心手背都是肉，一个弄不好就会弄的家庭不合，要不还是抓阄吧。”禹雅清连连摇头，忽然想起了心上人的操作，笑道。
“行，就这么办吧。”符景略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那还得麻烦你跑一趟。”
“晓得，我吃完中午饭就过去，估计他们都回去吃饭了。”
“好。”
……
与此同时，聂崇武办室，董士元背着手在屋里踱来踱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娘希匹，我还以为符景略这孙子妇人之仁，结果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让我在前面蹚雷，真是好手段啊。”
聂崇武躺靠在大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美美的吸了一口师弟孝敬的华子，缓缓的吐出烟圈，笑道：“行了行了，差不多就得了，你这次也受到了上级的大力表彰，马上就到五一了，搞不好还能提半级，甚至弄个先进工作者的称号，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是我提醒，你这点东西都拿不到。”
“嘿嘿，我这点好处哪能和符景略那小子比啊，他这次帮忙撸了那么多人，也不知道上面会给他啥奖励呢。”董士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师兄斜对面上的沙发坐好，跟着抽出一支华子点着了。
“他又不是你们系统的，能有啥奖励？上次识破那个老外卧底的功劳都还没嘉奖呢，这小子实在太年轻了。”聂崇武笑着摇头。
“是吗？不过组织肯定不会亏待他的，以后会找机会给他补回来的。”董士元心里好受了点，上当的郁闷也少了大半。
“这倒也是。”
“看来以后还得对这小子防着点啊，心眼实在太多了。”董士元吞云吐雾了一会儿，幽幽的说道。
“呵呵，眼光浅喽，他比咱俩年轻的多，根本就不会成为对手，多交个这样的朋友何乐而不为呢？而且他的嗅觉极为灵敏，你只要对他动点歪心，就要当心他的黑手了，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我们厂的李怀德你应该认识吧，以前和他的关系多好，后来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想着把他调到西边去工作，结果回头就被他和杨厂长联手弄到看守所去了，得蹲十二年呐，呵呵。”聂崇武笑了笑，小心警告道。
“咝……他有这么厉害？”董士元心底冒出一个凉气。
“当然，反正他的关系网很硬，真要存心对付咱们，手拿把掐的。”聂崇武郑重的点头，语含深意的说道。
“懂了。”董士元似有所悟。
“不过你也别害怕，他还有一个很神奇的地方，谁和他交好，谁的运气也会跟着好起来，像杨厂长多次在他的帮助下化险为夷，蔡副厂长也一样，现在又跟着立了大功，来我们厂工作的罗队长也是因为他爬出了大泥潭，像其他的什么小厨子、小采购员我就不说了。”聂崇武又笑着鼓吹了一番和符景略来往的好处。
“是吗？真有这么神？”董士元大感兴趣。
“当然，就上次识破卧底的事情我也跟着露了一回脸，老师都表扬我来着，还有你这次，要不是和他接触，哪来的功劳？”
“嗯，有道理，那今晚咱们就请他一顿，和他说声感谢。”
“行啊，下午我给电影院挂个电话，提前约一约他。”
“好，那就拜托您啦，我现在还有点事，就先忙去了。”
“行。”
……
吃过中午饭后，符景略就飞快的骑着自行车赶到了拐棒胡同许大茂的小院子，敲开门后和众亲戚寒暄了一番后就被他们簇拥着进了正房取暖。
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就请他坐了炕桌的主位，秋竞生、秋竞存哥俩被范秉南和秦京强推坐了左右手的位置，范秉南猜测事情多半和自己无关，就自觉的靠坐在炕角悠闲的抽着旱烟，秦京强也一样，挨坐在他身侧品味小妹孝敬的大前门，刘玉枝和秋丹萍则挨坐在另一侧的炕头，竖起耳朵听妹夫的谈话。
符景略挪了挪盘着的大腿，来回看了看秋竞生、秋竞存哥俩，微笑着说道：“我今天得了一个临时工的名额，专程过来问问你们俩的意见。”
兄弟俩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从今往后就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了，这个表妹夫实在太得力了。
秦京强夫妻俩不经意的对视了一眼，羡慕之情溢于言表，不过也知道这种好事还暂时轮不上自家，至少等妹夫安排好了他的两位表哥才有可能，不过照目前这种势头下去大有希望啊，呵呵，小茹，还是你行啊，真要有这么一天，大哥得感谢你一辈子啊。
范秉南也不淡定了，这个便宜侄女婿还真是有能耐啊，说安排工作就安排工作了，照眼下这个样子下去等自家小子长大了说不定还真能沾上他的光端上公家的饭碗啊，孩他妈真是太有眼光了，想着想着范秉南的心里不由的暖烘烘的，这日子太有盼头了。
秋丹萍的表现就没那么好了，首先沉不住气，急切的问道：“这工作能转正吗？”
一听这话，秋竞存急了，回头死命的剜了媳妇一眼，暗骂道：“真是个败家娘们，这不是废话吗？要是不能转正表妹夫怎么会专程跑这一趟呢？还把话说的这么慎重？”
秋丹萍收到丈夫的目光，立马反应过来了，顿时羞愧难当，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刘玉枝倒是很理解，将心比心，要是她遇上这种事可能会更激动，拉起好姐们的大手安慰了两下。
秦京强则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哥俩的举动，这是一个考验，谁先争谁就输了，他对符景略这个便宜妹夫做事的风格很了解，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一个好汉三个帮，便宜妹夫也在寻找得力的帮手啊。
范秉南同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想看看这场好戏。
符景略倒是无所谓，这事主要看的还是秋竞生、秋竞存哥俩的态度，和善的看着小表嫂，笑道：“能不能转正我也不知道，活倒是个好活，在前进信用社工作，工资待遇嘛应该是对照乡公所的办事员，不会太低。”
“挺好的挺好的。”秋丹萍连连点头，笑的咧开了嘴，这工作比当工人强多了，某种程度上比秦京茹那个售货员都好，果然还是自家人贴心啊。
“不过也是有些要求的，最起码初中文化，会打算盘，当然，后面这一项不是硬性规定。”符景略多少也得照顾一下蔡丹凝的面子，介绍一个小学文化的过去确实有些令她难做。
兄弟俩同时松了口气，他们都是初中毕业，算盘也都摸过，条件也勉强算符合了。
想了想，秋竞生主动开口道：“还是让小弟去吧，他比我年轻，往后进步的空间更大。”他也知道表妹夫是个一碗水端平的人，礼让的那个人往后也绝不会吃亏。
秋丹萍大喜，这个天大的好机会就这么容易落到自家的头上了。
秋竞存也不是笨人，大哥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连忙笑着推了回去：“还是大哥去吧，你算盘打的比我好。”
“还是你去吧。”
“你去。”
秋丹萍愕然，当家的这是昏头了，瞄了一眼众人的表现也反应过来了，笨的人好像是自己啊。
符景略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兄弟俩没让自己失望，伸手虚按，止住了他们的话头，笑道：“这样吧，我出个主意，咱们抓阄，谁抓着了谁去，当然，没去的也不吃亏，去的人两年之内得给他一百五十块钱，两位表哥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秋竞生立马笑着点头，他本来就有让弟弟去的打算，现在能白得一百五十块钱，不吃亏，至于工作，表妹夫在呢，迟早能安排上。
“很合理。”秋竞存笑着附合，他和大哥的想法一样。
“行，那就拜托姑父做个中间人吧。”符景略笑着看向范秉南。
“我不行，还是让大强子来吧。”范秉南笑着摆手。
“姑父还是您来吧，这儿就您德高望重。”秦京强微笑着推回去了。
“是啊，姑父，我们都服气。”秋竞生、秋竞存哥俩也跟着笑道。
“好吧，那我先出去一下。”范秉南见推辞不过，只好苦笑着答应了。
“好。”
这时候大家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静静的等待着。
没一会儿范秉南就合抱着两个小饭碗走了进来，摇晃了两下，就和荷官摇色子差不多，将小碗上下放炕桌上一放，拿开上面的碗笑道：“这里面有两个小纸团，一个是空白的，另一个写了‘去’字，你们哥俩谁先来？”
秦京强夫妻俩和秋丹萍也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大哥先来吧。”见证运气的时候到了，秋竞存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还是你先来吧。”秋竞生也一样。
符景略见状笑道：“谁先谁后都一样，要不小表哥你先来吧。”
“好吧。”秋竞存笑着点头，搓了搓手正要去抓，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很害怕没抓着，连忙侧过头对媳妇说道：“要不你来抓吧。”
“不不不，还是你自己来吧。”秋丹萍这时也很紧张，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这是改变命运的阄啊，要是抓不到回头指定会被丈夫狠揍，她可担不了这个责。
符景略很理解小表哥的心情，故意激道：“那要不让大表哥来。”
“不不不，还是我先来吧。”抓阄的人有个错觉，总觉得先抓会有优势，秋竞存也不类外，嘴里念了两句不知名的词，伸手朝碗里的小纸团抓去，一会儿左边一会右边，患得患失，拿不定主意。
“你到底要哪个啊？”秋竞生倒是要谈定些，小声催促道。
“嗯……我拿这个。”秋竞存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拿了右边的这一个。
“快，当家的，打开来看看。”秋丹萍急不可耐的说道。
“我不敢看，给你吧。”秋竞存拿纸团的手都在发抖，慌忙递给了媳妇。
“行，我看就我看。”
秋丹萍一把接过，三两下就打开了，看见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去”字，顿时激动的浑身发抖，大笑了两声又把纸条递了回去：“当家的，你看，上面有字啊。”
“是吗？让我看看。”秋竞存大喜，同样激动的接过，刚想大笑三声，看着大哥平静的脸色，连忙捂嘴忍住了。
“想笑就笑吧，祝贺你。”秋竞生主动伸出了大手。
“谢谢大哥，要不我再给你加五十块钱吧？”秋竞存连忙伸出双手握了上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