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7.小白鼠的秘密（上）

吃过中午饭后，符景略稍事休息正想上炕睡午觉，何雨水来告知蔡万钧有事找自己，暗自惊讶，现在他诸事顺利，能有什么事呢？午休过后符景略就骑着自行车不慌不忙的来到了轧钢厂，敲开蔡万钧办公室的门也顾不上寒暄，好奇的问道：“厂长，您找我？”蔡万钧听见符景略的声音立刻抬头，笑着伸手指了指靠墙的小沙发，和声说道：“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好。”“诶。”符景略轻轻的关上房门，走到他的办公桌前给他敬了根牡丹烟后自顾自的泡了杯茶才在沙发上坐好。蔡万钧见状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运笔如飞写东西。没过多久，蔡万钧将手中的钢笔收好别在右上衣口袋里，又整理了一番刚写的材料，起身快步走到符景略侧旁的小沙发前坐好，笑着说道：“听何雨水说你生了个女儿，好啊，恭喜恭喜。”“嘿嘿，谢谢。”符景略憨笑着回道。“嗯，办满月酒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一声，我是要坐上桌滴。”“求之不得啊，其实不瞒您说，我早就有这个打算，正发愁怎么和您提呢。”符景略很识趣的笑道。“哈哈，你呀。”蔡万钧笑着拿手指了指符景略，接着说道：“言归正传，我听余峰鹤处长说你好像懂英文，有这么一回事吗？”“读中专的时候跟着曲校长学了两年，后来陆陆续续也有自学，懂得一点，只是说起来有些磕巴。”符景略不知道蔡万钧是什么意思，详细的解释道。“行，能听懂就行，明天上午有几个大不列顿国的工程师来咱们厂进行为期两天的考察，我想请你帮忙做一下翻译。”蔡万钧笑着点头，和声说道。符景略一听，面有难色，苦笑着说道：“上面应该会派专门的翻译吧，我这半瓶子水好像不太行啊，要是耽误了大事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哈哈，怪我没把话说清楚，我是想请你做我的私人翻译，我怕到时候人多有什么疏漏，想让你帮忙提醒一下。”蔡万钧笑着解释道。“嗯……行吧，我尽力而为，您也不要抱太大的指望，我学的是商务英文，对机械上的东西一知半解的。”符景略稍一思索，还是把丑话说在了前头。“没问题呀，我也只是好奇他们怎么会突然来咱们厂参观，难道是想买咱们的含铜合金钢？应该不至于吧。”“上次东倭人来咱们轧钢厂参观时发生的事情杨厂长和您说了吗？”符景略听了心中动，好意提醒道。“这事你也知道？”蔡万钧惊讶的打量了一下符景略，随后恍然大悟，接着说道：“提过了，他也有这方面的担心，因为明天要陪客人，有可能脱不开身，所以就把事情托付给了我，让我找你也是他的主意。”“懂了，我尽力而为吧。”符景略点了点头，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行，那你忙去吧，记得明天上午8点半到办公楼前等我，千万别迟到了。”蔡万钧又叮嘱了一番。“好的。”……第二天一吃过早饭，符景略就早早的赶到了轧钢厂办公楼前和蔡万钧汇合，等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考察的工程师就坐着八成新的大巴车到了，不出意外，上级给配了一名专业的翻译，带队的还是轧钢厂上级主管部门的一位头头，级别还不低，和杨厂长他们都认识，几人打过招呼寒暄了一番之后考察活动就正式开始了。符景略亦步亦趋的跟在蔡万钧的身后，仔细的盯着三位白人工程师的一举一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次杨厂长也学乖了，先领着他们到普通的车间转悠，涉及到机密的东西一概不让看，这些工程师也不在乎，像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下午到了含铜合金钢车间，他们就来了精神，开始详细的询问钢材的各种性能和参数，但也是规规矩矩的，没想着弄点边角料什么的带走。最后到参观结束了，这些工程师也没出什么幺蛾子，蔡万钧感觉自己可能想多了，故意和符景略走在最后面，对其小声说道：“看来这些人是友好人士，明天要开研讨会，你就不用过来了。”“好啊。”符景略澹然一笑，暗道这世上确实有真心对待我们的友好人士，但绝不可能是他们，这些人最狡猾了，只是眼下还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手上又没有证据，还不好和蔡万钧明说。“晚上厂里有欢迎酒会，我不好带你去参加，不过我已经安排后厨多做了一点，你吃完再回去吧。”蔡万钧一脸歉意的对符景略说道。“好啊，谢谢您，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参加那劳什子酒会，好东西没吃多少，尽忙着喝酒了。”符景略挠了挠头，憨笑着说道。“行，那咱们走吧。”蔡万钧很欣赏符景略这种直爽不做作的性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诶。”……进了食堂大厅，蔡万钧径直去了小包间，符景略则悄悄的熘进了后厨，对正忙的额头冒汗的傻柱笑道：“柱哥，还没好啊，给我准备的东西呢？”“最后一个菜了，你先等会儿，我都帮你炖锅里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过来，怕凉了。”傻柱往锅里加了点作料，说道。“行啊，谢谢你。”符景略快步走到傻柱身侧，笑道。“不用，我说你也是够牛的，能让蔡副厂长亲自和我打招呼给你准备吃的。”傻柱边翻炒边恭维道。“哈哈，今天陪他跑了一天的腿，犒劳犒劳我不是应该的吗？”“那倒也是，刘岚，上菜了。”“来啦来啦。”“端走吧。”傻柱将锅里的木须肉只装了大半盘子，就对刘岚喊道。刘岚瞅了锅里一眼，还有不少，小声说道：“今儿个晚上招待的都是老外，你可不能这样干，要是让杨厂长发现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没事，是蔡副厂长让我这样干的。”傻柱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拿起勺子将菜盘子加满了。“你就嘴硬吧。”刘岚撇了撇嘴，端起托盘就走了。“嘿嘿。”傻柱拿起另一个盘子将锅里的菜装好端到菜架子旁边的一张小方桌上，又揭开大灶上的蒸笼，将里面放置的猪肉炖粉条、四喜丸子、糖醋鲤鱼、爆炒猪肝和一大搪瓷盆白面馒头一一端了过去，随后对符景略笑道：“这是我专门为你做的，快吃吧。”符景略咽了咽口水，笑道：“谢谢你啊，咱们一起吃吧。”“不了，今天来的是老外，他们喜欢喝酒，到时候桌上肯定能剩不少，那里的花样多，我就吃那个。”傻柱摇了摇头，憨笑道。“行，那我就不客气了。”言毕符景略就拿起快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呵呵，吃吧吃吧，不用客气。”傻柱憨憨一笑。……符景略吃饱喝足后，又让傻柱找了个饭盒将剩下的菜打包装好，拎了正要离开，忽然瞧见白天的章翻译走了进来对着刘岚耳语了几句，心下好奇，连忙站住等他回了包间，快步走了过去问道：“岚姐，刚才那人和你说了什么？”“哦，叫我打包一点好的剩饭剩菜，那什么老外待会儿要拿回去喂什么小动物，好像还挺金贵的。”刘岚小声回道。“小动物？是宠物吧？”符景略听了十分疑惑，暗思难道这里面有名堂。“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刘岚连连点头。“那他有没有说是什么宠物？”符景略继续问道。“那倒没有，只叫我准备好，待会儿他会来拿。”“行，那你去准备吧，弄好了交给我。”符景略心想反正没事，正好一探究竟。“好。”符景略将饭盒放进厨柜里，就大马金刀的坐在傻柱那把烂椅子上耐心的等候。“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有啥好事可得想着兄弟啊。”傻柱知道符景略心眼子活，不会做无用功，见状连忙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对对对，还有我，师叔。”马华也跑了过来，谄笑着说道。“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凭我的直觉感觉这里面有名堂。”符景略笑了笑，老神在在的说道。“我就说嘛。”傻柱精神一震，来了兴趣，马华也一样。“事情没这么快，你们先散开，各忙各的，待会儿那翻译看见咱们这样凑在一起容易怀疑。”符景略笑着忽悠道。“得嘞。”傻柱和马华会意，立刻走开了。大半小时候后，章翻译又走了进来，冲刘岚喊道：“大姐，准备好了没有？”符景略闻言连忙拎起脚下用草纸包好的剩菜剩饭快步走了过去，对其笑道：“在这呢。”“行，那给我吧。”章翻译点了点头，将手伸向符景略。“同志，您看这些东西油渍渍的，容易弄脏您的手和衣服，您现在可代表着咱们的形象，要不我帮您拎过去吧。”符景略拎起手中的东西轻轻的晃了晃，诚恳的说道。章翻译感觉符景略说的很有道理，瞬间对其充满了好感，笑道：“白天我见过你，你也站在陪同的人中间，你这个同志很有觉悟嘛，行，跟我走吧。”“诶。”“待会儿见了友人不要东张西望，更也不要胡乱说话套近乎。”没走两步路章翻译又小心叮嘱道。“明白，早上厂长就和我们重申了纪律。”符景略装成老实人的样子肃然点头。“行，那咱们走快点吧，不要让友人久等。”章翻译点了点头，觉得符景略这样的老实人应该误不了事。“好。”两人和老外汇合后章翻译解释了一下符景略是帮忙干活的，老外看着他手里拎着的东西也不疑有他，随后符景略就故意落后三米多远的距离慢慢的跟着，装成一副很懂事的样子。一行人很快就走到了轧钢厂的招待所，站在前台的服务员赶紧从里面走了出来带路，上了三楼后个子最高的老外用英文对章翻译说道：“叫你的人把东西拿到我的房间里去吧。”“好的，史密斯先生。”章翻译笑着回道，又将要求对符景略复述了一遍。符景略憨笑着点头。服务员帮忙开了门将钥匙分别交给老外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就下楼去了，仨老外互道了晚安之后也各自回了房间。符景略跟着章翻译走到305号房前，等了一会史密斯才喊两人进去。进门之后史密斯对章翻译说道：“让你的人把东西放进那个小笼子里就好了。”言毕用手指了指窗台下的小铁笼。“好的。”章翻译又当了一回传筒。符景略定晴一看，小铁笼里关着两只小白鼠，心中极其诧异，这老外居然把这个当宠物养？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到小铁笼边，轻轻的打开它顶上的小门，随后解开草纸上的绳子，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放了进去关好小门，两只小白鼠像是饿极了，看起来有些凶悍，立刻争抢着吃起来。符景略仔细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没过多久，史密斯就对章翻译礼貌的说道：“章，谢谢你，我要休息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见。”“好的。”章翻译笑着点头，转头对符景略说道：“现在没事了，咱们回去吧。”“诶。”符景略拍了拍手，立刻起身往外走。符景略跟着章翻译走到一楼，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声问道：“您有没有觉得这个老外很奇怪？哪有养老鼠玩的？”“呵呵，你这就少见多怪了，老外就喜欢这些道道，什么都敢养，养两只小白鼠没什么奇怪的。”章翻译笑着解释道。符景略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两只小白鼠有问题，刚才那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是明证，更何况养宠物什么时候不能养，没理由出来工作也要带着，不过这些话不能和章翻译当面讲，想了想，小声问道：“你是不是一直跟着他们？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来的吗？”“你问这个干什么？”章翻译狐疑的看了看符景略，心中的警惕心顿起，接着沉声教训道：“这些事情不能你能打听的，你先回去吧。”“哦。”符景略无奈点头，知道自己目前没啥证据，说服不了他。符景略快步走到后厨，拿肥皂洗过手后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也顾不上回答傻柱和马华问题，焦急的问道：“杨厂长他们走了没有？”“早走了，老外前脚出了门，他们后脚就走了，至于有没有回家就不知道了。”正在洗碗的刘岚和声回道。“不行，我得去找他们。”符景略将肥皂往傻柱手里一扔，撒腿就往轧钢厂大门口跑去。也是运气，符景略跑到大门口，正巧看见蔡万钧刚好跳上自行车往前蹬，赶紧大喊：“蔡厂长，请等一等，我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蔡万钧听见符景略的声音立刻回头，见其在挥手，立刻跳了下来，调转车头快步走了过来。“蔡厂长，我有重大发现。”符景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蔡万钧面前，喘匀了两口气，小声说道。“哦？什么发现？”蔡万钧顿时精神大震，好奇的问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符景略朝四周扫了一眼，压低声音回道。“对对对，走，跟我到办公室去说。”蔡万钧连连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