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破晓
“说到底,都是我们在自作自受。”“没错,奥特曼本来就没有义务保护我们,我们还要怪罪他。”沉默一番后,有人长叹气,低声说道。他们之前是怎么敢,怎么会挥刀向人类的英雄。现在想想,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被人牵引着,做出这些祸害之事。“啪!”“对不起,我不该恶意编造奥特曼的,对不起!”跪在地上的人,有带头扇了自己一巴掌。“我也是,我也不该乱传乱说!”“啪!”“我也有错!”“啪!”本来放弃逃生的他们,在这雷暴肆虐的深夜下开始反省,尝试那微乎其微的希望。他们渴望,渴望再一次看见能保护他们的人出现。“轰!”雷霆落地,再次劈碎数栋大楼,刹那的黑暗遮盖住所有人的视线。弥天的恐惧涌现在他们的心头,连视线都陷入黑暗之中,根本看不见一丝光亮。唯一的亮光,是端坐云天的格利扎,它浮在上空,接连地释放出雷暴能量。此刻的格利扎,成为了能量中心,无穷无尽的雷霆萦绕在它的身旁,紫色光束从身躯中射出,洗礼着人世间。时间来得仓促,坦克、战机根本没有动用的机会,只留给人类自己窜逃。顷刻之间,整座城市已是陷入浩劫。学生看了眼漫天的黑雷,又看了看跪地扇脸的人。末日当头,他们是在乞求着奇迹的出现。“人只有一种可能会相信奇迹,那就是不得不相信奇迹。”“别说了,水木,快继续逃吧!”男生被身前的同伴拉住,踉跄着,继续向前冲刺。雷暴、光束如雨点般落下,也只有不断地奔跑,才有可能躲开直接的伤害。“heiheihei~”格利扎有些焦躁,它还是没能好好控制力道,不少可口的能量被它自己销毁了。一处处虚空出现,格利扎扭曲着身形不断穿梭。那诡异浮动的身影,尖利的笑声,让躲藏起来的人类寒意加深。好像,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格利扎的头部开始闪烁。它,要准备开口了。伽古拉瘫坐在地上,格利扎像个孩童,已经放弃捉弄他了,转而向自己的食物。他浑身酸痛,闹钟声更是让他头痛欲裂,恨不得炸开脑袋,自己看看。人类的哀嚎惨叫,乃至于胡言乱语,伽古拉都听见了。但他却忍住了,没有行动,他在赌一个可能性。等到陆岚,等到告诉他情报的机会。只是,另一方面来说,伽古拉也不希望陆岚赶来。这样的敌人,陆岚不一定有办法对付;这样的人类,陆岚也不一定愿意守护。格利扎诡异的能力,蛮横的实力,最为可怕的是依靠本能,没人能摸透它的战斗思路。但莫名地,伽古拉总感觉陆岚实力并未完全发挥,也许有希望战胜格利扎。五味杂陈的心情,微弱的呼吸,伽古拉在心中不由得想到。陆岚,你会来吗?…………掀开窗帘,清晨的黑夜,月亮已经匿去。陆岚凝望着远处的天际,深黑密布,泛着点些许白光。东方渐白,天色渐明。也许,就要旭日初升了。陆岚没有睡着,他想起床,静等着,感受黎明时初升的太阳。至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等到了。昨晚突然感受到的黑暗气息在不断蔓延,陆岚越来越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也就在这日夜分隔之时,它孕育到了顶峰,随时可能要诞生。清白的天空,陆岚能感知到穹顶之下,隐匿而即将显形的黑暗。他轻轻抚摸手腕上的银蓝手镯,像是在诉说,对话,目视着远方,眼中尽是清明。陆岚心中已经有了取舍,做出了他的选择。因为他明白伽古拉所说的守则,所说的战士心得到底是什么。他成功找到了自己的守则,要以余下来的时间去践行,他要贯彻到底。“大哥哥,你怎么起得这么早?”穿着睡衣的里原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走过走廊,看见窗边站着的陆岚。“突发奇想想要看看朝阳。”陆岚笑笑,指指渐白的天空,旋即问道,“倒是你,你怎么现在起来?”“爸爸可能会提前来家,我就早起准备下饭菜……”说着说着,里原凑近陆岚身旁,趴上来,也一同看着。“这么小就会做饭做菜,未来一定厨艺很好!”陆岚赞叹地立起拇指,夸奖道。他已经领会到了里原的早熟,这点事震惊不到他了。不知道为什么,认识的人越年轻,越会做饭,除了陆岚自己。看着里原与自己一同望向远方,陆岚脸上笑意浮现:“破晓之时,光明始入,每一天的灿烂阳光,就是这样开始的,我也想目睹着第一处光明。”“那样,肯定很迷人是吧?那我也要看看。”虽然经常早起,但里原并没有闲暇时间去欣赏景色,今日对他来说也颇为新鲜。“你会看到的,先不要着急,耐心等待吧。”听着里原的话,陆岚眼中闪过一抹坚定,说出一句话。里原有些奇怪,偏头看向陆岚:“太阳不是一定会升起的吗,着急不着急又不能影响它。”“哈哈,那是!”陆岚挠挠头,自己这番话有些莫名其妙了。“heiheihei~”突然,一阵隐约的诡异声响起,明明感觉远在天边,却有种眨眼之间便会出现的奇异感。里原心中一紧,这叫声太过瘆人,让人不由得心神一震。接着,远处的天际染上黑色,一道道模糊的裂口撕裂,像是从天空割下一份。漆黑的裂口,如闪电却又骇人无比。没过几秒,雷声轰鸣。“轰!”天上的清白逐渐消退,远处的雷暴向前侵蚀,黑墨也在渲染着天际。无边无际的黑,翻腾着,将城市笼盖。那黑暗之中,似乎随时会冒出猛兽。转瞬之间,已天转地变。宁静祥和的氛围压抑到滴出水来。“陆大哥……”这样罕见的景象只能联想到一个词。末日!饶是早熟的里原,心中也泛起害怕,不知所措地向陆岚贴近。归根结底,这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陆岚摸了摸里原的脑袋,宽大的手掌轻拍他的肩膀:“不用怕,也不用着急,很快就会破晓的。”迎着里原害怕的目光,是陆岚的坚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