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枪声和勇气

安保队长原先在新墨西哥的州民兵部队混过,常年在边境和墨西哥的匪帮打交道,反应相当敏捷他一眼就瞅见在第一排人的后面,有人掏出了左轮,隔着第一排的人,向他们射击。他才不管什么误伤不误伤,抬手对着那个方向就是一枪。站在第一排的农场主中了枪,闷哼一声倒下了。其他保安见自己的队长开枪了,也跟着打了过来。那个躲在农夫身后开枪的人,挨了子弹,摔倒在地上,手上的左轮手下滑到了地上。紧接着,连续不断地枪声在人群中响起,这让安保队长和他的队员们猝不及防。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袭击。“老板,卧倒!”安保队长冲到了还搞不清状况的布雷克身边,一把把他摁在了地上。子弹从各个方向打了过来,擦着两人的头皮飞了过去。子弹划过空气的尖锐声不断传进布雷克的耳朵中,让他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反击啊!你们手里拿的都是烧火棍啊?”安保队长冲着手下的那些保安吼道。布雷克雇佣的这些保安们,很多也是从军队中退伍,论专业能力没问题。不过,他们的问题在于,人群一团乱,根本分不清是谁开的枪。或者,刚找到开枪的人,可他的身边有几个人到处在跑,保安们的扳机,始终扣不下来。“开枪啊!你们这帮傻x,不打死他们,就等着被他们打死吧!”安保队长急了眼。他又是几枪打过去,打倒了两个人,一个是拿枪的,另一个是举着牌子的农场主。邓利维起初以为是哪个农场主私藏了枪支,然后因为情绪控制不住开了枪,他声嘶力竭地向着周围的人喊道:“大家不要冲动!控制情绪!不要武力对抗武力啊!”然而,哪里有人理他,有些扔了牌子就跑,有些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不过有些的火气则被点了起来这些小农场主和佃农原本就不是什么善类,属于狗路过他们农场都要挨两巴掌那种。挨枪子儿他们哪能忍?他们捡起身边死了的人掉落在地上的枪,开始和对面的安保人员激情互射。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子弹到处乱飞。不断地有人中弹倒地。而那些夹在中间的华工们,却成了最惨的群体。最开始听见枪声后,有几个人第一时间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动也不敢动。但显然,子弹不会因为他们看不见自己,而会选择对他们绕道而行。在密集的子弹中,那几个抱着头的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击倒在了地上,而那些吓傻了站在原地的,也有好几个被流弹击中。铁轨的周围很开阔,他们根本不知道往哪躲。这些农夫和安保人员们平时枪法有多糟糕,处于中间位置的华工就有多倒霉。“快跑啊!别傻愣着啊!”一个身着白色背心的年轻人一把将另一个不知所措的年轻人扑倒在地上。子弹叮叮当当打在他们身边的铁轨上,火光四溅。在躲过一阵射击后,那个身着白色背心的年轻人拖着身边的人就跑。这个年轻人跑得飞快,哪怕还拉着一个人,也如兔子一般。“罗永贵!这边!”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缩着脑袋,躲在一堆枕木的后面,冲着那个年轻人招手。作为一个从乱世活下来的老人,山羊胡老头很有经验,枪响之后第一时间找到能够躲避子弹的地方。名叫罗永贵的年轻人朝着老头冲了过去,一跃扑到了枕木堆的后面,却冷不防身后传来“嗷”的一声惨叫。那个被他拉了半程的年轻人,在离枕木堆五米远的地方摔倒了,而他的腿上,中了一枪。这一枪,明显是有人故意打的。一群用三角形方巾遮着脸,骑着马、扛着枪的人,出现在了格兰其那帮人的身后的方向。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布雷克他们。“先把那帮黄皮的矿工们给我宰了,一个都不要放走!”为首的那个牛仔低声对身边的人说道,“布雷克我回头再来收拾他。”他一边说,对着一个正在奔跑的华工就是一枪。这一枪,击中了他的大腿,华工扑倒在地上,离那堆可以救他的枕木,不到五米的距离。“很遗憾,你到不了那个木堆了。”牛仔再次举起了枪。然而这时,一个声音从前面格兰其的人群中传了过来,和声音一同传过来的,还有一颗子弹。“哈哈,总算等到你了,伯恩,用三角巾遮脸是没有用的,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一个金发年轻人从慌乱的人群中探出了头。他刚才躲在一块板子的后面,照着马上的人就是一枪。这枪打得很突然,不过瞄得太过仓促,要的部位太过刁钻,一枪打飞了伯恩的帽子。被揭穿身份的伯恩从马上摔了下来,不过捡回了一条命。金发年轻人见一击不中,甩开腿就往最近的掩体钻。“给我弄死他!”伯恩吼道。不光是伯恩身边的人,还有那些之前被他拍了混进格兰其组织的骑士团成员,都开始向金发年轻人开枪。可那个年轻人身手敏捷,虽然被逼得狼狈不堪,鞋子也掉了一只,不过一路狂奔,竟然幸运地钻到了一堆铁轨的后面。“来啊,你们这些兔崽子,你们爸爸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欺软怕硬的混蛋!”他侧过身,一枪撂倒了一个正在向他射击的骑士团成员。但这一次,他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小臂。金发年轻人手中的枪飞了出去。他背靠着铁轨堆,深吸了一口气,用左手掏出了腰间的另外一把枪。年轻人看着天空:“爸、妈,原谅我。”为了这些年来所追逐的东西,他准备殊死一战。而罗永贵那一边,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他和山羊胡老头被逼在了枕木的后头,那里,还躲着好几个华工。子弹从他们的面前和头顶飞过,他们看着五米外躺在地上腿部中枪的年轻华工,心急如焚。“救,救我。”华工向他的同胞们伸出一只手,乞求道。“我冲一把!”罗永贵咬了咬牙。“不行,你去了就得死两个!”山羊胡老头拉着罗永贵的衣服。“不,我得救他。”罗永贵挣脱开山羊胡老头的手,如箭一样向着躺在地上的受伤华工冲了过去。他只几步,便冲到了那个受伤华工的面前,弯下腰,准备背其他往回冲。然而,在这空旷地带,一件白色的背心太过显眼。一个骑士团的成员盯上了罗永贵。他举起了手中的枪,锁定了正在背人的华工。他只要扣下手中的扳机,这片空地上,又会躺下一具黄皮肤的尸体。“砰!”一声枪响。不过这声枪响和现场其他正在响着的枪声不同。它是从远处传来的,沉闷而又厚重。骑士团成员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了,鲜血和脑浆四溅,毫无生机的躯体,向后仰着向马的后方摔了出去。他身边的其他团员惊呆了,纷纷将枪口指向了罗永贵的方向。“砰、砰、砰、砰。”连续的四声枪响,这一次,枪声从较近的地方传了过来。四个举枪团员的要害部位溅出了血花,连人带枪一同落下马来。罗永贵趁着这个机会,背起了受伤的华工,奋力跑回了枕木堆的边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起头,却看着有好些个人影,从一个掩体敏捷地移动到另一个掩体,向着他们而来。金发的年轻人,听见骑士团方向的枪声出现了停滞。他咬了咬牙,准备转出掩体,再拼死一个骑士团的成员。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一张被三角巾遮了一半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不过声音却让他非常熟悉。“剩下的,交给我们吧。”陈剑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