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两起意外

看着从院子里进进出出的那些人,沈青瑜又一次开口问道:“现在四姐姐的情况怎么样了?情况稳定了吗?”

如意回道:“大夫人从山下请的名医,四姑娘的性命保住了,人也已经醒了。”

沈青瑜闻言放心不少,只要人没事就好。

她这两日人虽然一直老实的呆在房间里,但也没有忘记让人出去打听一下不求庙有没有比较可疑的人入住。

按她所想,那暗中下毒的人如果目标明确定为沈青芷,那他应是在他们一行人到达之后来此的。

不求庙之行是孙氏在为沈青芷定亲后才选定的出行地点,如果真的有人在暗中跟着,那一定会在她们之后。

可惜调查得来的信息并没有多有用,不求庙常驻僧侣就有一百五十几人,供香客入住的寮舍更是有百余间,在这个时节,各个院子里都住满人,想要从这些人找到可疑的人的困难程度和在树叶堆里找树叶不相上下。

沈青瑜只好放弃从这一方面入手,改从别的角度调查,比方说最方便给沈青芷下毒的人的人选。

最可疑的,离沈青芷最近的,也是那一日尖叫引起恐慌的,丫环凝珠。她是沈青芷最亲近的丫头,沈青芷任何入口的东西都必不可少从她手中经过,如果是她下毒,那当然也顺当多了。

可她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最起码明面上没有,沈青瑜问过其他人,凝珠是早几年是跟在大夫人身边的,其父母也在孙氏身边听候差遣,按说这样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对她现在侍奉的主子起什么坏心的,因为一旦坐实她的罪行,她全家都要受此连累。

最难以说通的就是她那套说词,有人在窥探着沈青芷屋内的一切,尽管是深夜,这院门口也是有看守的人在的,如果有可疑的人怎么会不被发现。

所以沈青瑜只能想到两种可能,一是凝珠说谎,二是窥探着沈青芷屋内的情况的人本身就是他们这一行人中的一个。

到底是那种可能性更大一点,暂时还不得而知。

沈青瑜推开门,就地坐在门槛之上,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想着此次来的下毒事件。

院中,一年轻男子带着一名老人正和人说话。

年轻男子蹙眉道:“在下听说沈四姑娘中毒,立时去山下请来了这位大夫,还请请示夫人,让他进去诊治。”

鹅蛋脸的丫环屈身道:“秦公子有心了,不过我家小姐已经醒了,大夫说再多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这丫环伸手从袖中掏出一个钱袋,也没有数,双手呈给那大夫模样的人,“辛苦您白跑这一趟了,些许银钱就当是您的辛苦费了。”

那大夫模样的人原以为白跑一趟,不意能收到钱财,暗自掂量了一下钱袋的分量,满意道:“姑娘说笑了,辛苦什么的可不敢说,在下本就是医者嘛。”

秦时送走大夫,转身询问道:“四姑娘是真的没事了吗?不知道在下方不方便去探病?”

鹅蛋脸的丫环笑道:“秦公子担心奴婢也晓得,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一来姑娘没什么精神,二来我们夫人心情也不好,未必能招待公子,所以公子不若再多等一段时间。”

这就是委婉拒绝了,秦时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选择了告辞离开。

他如此作态难道真的是情深义重不成,对着一个定亲前都未曾谋面的人?

他所做的更像是为了保住婚姻的表面功夫,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总是显得有些虚假。

沈青瑜突然想到,沈青芷被人下毒是在和秦时定亲之后,这两者之间会不会也有着什么联系?

因着沈青芷的病情稳定,温氏也不再将她拘在屋里,只要有人陪着她就可以在院子里走走。

她行在院门口让人把张敬叫来,“我想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请小姐吩咐。”张敬也算是见怪不怪,自从上次沈仲文留他在温氏身边照看,没想到夫人倒是很少指使他做事,反而是这位沈大人的掌珠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找他。

“我要你帮我调查和我四姐定亲的那个秦时,我想知道他在这之前是不是有别的婚约。”沈青瑜现在十分庆幸出门在外身边还有人能够帮她调查一些她想知道却没有消息来源的事了。

“是。”张敬领命而去。

沈青瑜等人又在不求庙耽搁了两天,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路上颠簸于沈青芷身体有碍,他们本应该早就启程打道回府了才对。

在这期间,沈青瑜也已经得了张敬的回复。

秦时在与沈青芷定亲之前确实还有婚约,而且不是一桩。

第一桩听说是指腹为婚,可惜那家姑娘长至十四五岁,在一次阖家出游时,被盗匪所劫杀。

然后秦时与他们当地的一门姓卫的富户之女订亲,结果卫氏女定亲之后在一次游船时,意外落水身亡。

这两桩惨事真的都是意外吗?

沈青瑜皱着眉头听完,有些不解,与秦时定亲的人都遭受了厄运,这件事孙氏会是不知情的吗?

以她对沈青芷的爱护来看,就算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应该也不会让她女儿身处危险境地的才对。

张敬花费一番功夫能打听到的事情,孙氏怎么可能打听不到。

这桩婚事是孙氏娘家从中牵线的,说不准就是孙家人根本没有把秦时定过亲的事告知。

孙氏相信娘家,所以根本没有再去调查秦时这说得通。

可如果说孙家看中了秦时的潜力,为什么不让自家的女孩嫁于秦时,却选择了孙氏的女儿。

沈青瑜挠了挠头,反问自己,也许是她想的太复杂了,孙氏看中秦时,说不定也是看中了他毫无根基,将来纵然高中也不得不依靠沈家,沈青芷的性子才不至于吃亏。

至于秦时之前的那两桩婚约,她回想着秦时离开的背影,再联想到之前那句“旧誓新盟”,突然觉得那则签文也许也不全是胡编乱造,说不准就碰巧说出了点事实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