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毁灭之翼
罗萨尔的双翼遮住了松针树林上面的天空，留给底下的是一片巨大的黑影。
恐慌就在一瞬间爆发了。
所有的人，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男人或者女人，都被罗萨尔投下的巨大阴影给吓到了。
他们尖叫着，到处寻找自己的家人，找到之后，拉着他们找一处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避开来自天空中的目光。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免受袭击，殊不知，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
罗萨尔很清楚地上的人类都躲在哪里，只要一处处的找过去，全都跑不了。
库卡带着人，拿了武器和绳索赶过来维持秩序。
刚才他们还在争论长老会的席位问题，后来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才知道白龙的报复已经到了。
原本他们以为还会有更多的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了这头白龙。
库卡大声安抚众人，还要求所有的成年男人都拿起武器，因为现在正是到了拼命的时候。
白龙的目标是所有人，为了家人，为了部落，他们必须要站出来反抗。
众人在库卡的命令下列出了一个简陋的阵型，各自拿着不同的武器或是绳索，颤颤巍巍的准备承受天空之上的攻击。
罗萨尔盘旋了两圈，瞅准了下面人类的位置，开始了他的报复。
先是几发冰锥术丢下去，大多数被树木给挡住了，但还是有些落到了人类的身上。
他们大呼小叫，一边口中不停的辱骂着白龙，一边四处躲藏。
见冰锥术没有太大的作用，罗萨尔又换了一种方式。
他长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尽全部的力气向外吐出了龙息。
这次的龙息不是可以把人类冻成冰棍的冰霜之息，而是可以将树木点燃的龙火吐息。
超高的温度瞬间点燃了一大片树林，而且还在不断的蔓延开来。
库卡看着白龙不肯下来，只是在天空中攻击，他赶紧指挥众人疏散部落中的人。
走出树林去到外面的空地，龙火就烧不到他们，可是没有树林的遮蔽，他们就完全暴露在了白龙的视线以内。
库卡不知道如果库南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可是他，宁愿勇敢的战斗而死，也不愿意窝囊的束手待死。
“快跟着我喊，吸引白龙的注意力。”库卡吩咐到。
“你们带着部落里的老弱从另一个方向赶快走！”
他指派了两个人领着部落中剩下的人逃命，其他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变成了吸引拖延白龙的诱饵。
罗萨尔怎么会放过这些企图杀掉自己的人类。
今天只要有一个幸存者，仇恨就会一直延续下去，以后说不定就有源源不断的人类打着报仇的名义来屠龙。
“一定很烦。”罗萨尔想到以后自己在巢穴中无忧无虑的快活时，突然跳出来一伙说要报仇的傻瓜，真是太让龙火大。
“不如，就让我送你们去深渊团聚吧！哈哈……”
白龙狂笑着，眼看底下的人群分成了两股，他也不细看，朝着其中一股更密集的人群射出了几发冰锥术还有几口龙息。
底下的正好是基摩尔人的普通人，面对从天而降的冰锥和龙火不知所措，只能闭着眼睛等死，反应快些的也只不过是向后面跑了几步，却因为脚软而被绊倒。
“啊，救命……”
“先祖，降下惩罚，消灭那头恶龙吧！”
“母亲，我不想死……救我……”
“快躲开……”
“哈哈，所有人都要死了，所有人……”
……
死亡近在眼前，个人的表现也都不同，可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那么一刹那，冰锥和龙火降临到了他们的身上，转眼就将他们变成了破烂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库卡看着活生生的人被白龙的攻击杀死，心中的愤怒简直可以引爆一座火山。
他抢前一步，将手中长矛向着白色的狰狞巨兽投掷而去。
“恶龙，住手，你这头弱智肮脏的白龙，冲着我来啊！”
库卡想要激怒这头白龙，让它能换个目标，从而给那些人逃命的时间。
至于自己，部落若是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库南不会希望他的继任者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罗萨尔听见地上的一个人类在向他叫嚣，只是呵呵一笑：“虫子，等会再来收拾你。”
转而继续攻击那些普通的部落之人。
库卡不知道白龙是否注意到他的挑衅，见它没有丝毫转换目标的意图，知道不能再等了。
库卡准备先救人。
他冲进那些受伤的人中间，先是将两个躺在地上哀嚎的伤者拖到了树林边缘，然后又是一个趴在地上哭泣的孩子，还有……
他必须时刻注意来自天上的攻击还有蔓延的龙火，还要保证不要将伤者聚集在一起，免得吸引白龙的目光。
部落中的一些精英也学着库卡的行动，一边救人，一边拴住那些吓得乱跑的驮兽。
如果丢了那些驮兽和它们身上的物资，就算能在龙祸中活下来，一无所有的他们也会被冰原上的苦寒送去深渊。
就这么不知道过了多久，龙吼声逐渐变小，好像正在远去。
库卡爬上一棵松针树，只看见了白龙的尾巴。
它走了。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部落中幸存的人不禁发出一声欢呼，眨眼间又变成了嚎啕大哭。
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部落原本有将近二百人，昨天的屠龙之旅损失了十一个青壮年，而今天因为那头白龙的肆虐，初步估算，死在它攻击之下的人有八九十个，多是部落中的老弱。
短短的两天之间，原本两百人的部落只剩下了一半，这全是那头白龙的缘故。
库卡组织人手扑灭龙火，抢救伤者，清点物资还有围住剩下的驮兽。
这些都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库卡……”
他听见有人在叫他，转身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你们，有事吗？”
原来是部落中剩下的长老聚在一起过来找他。
“我们决定了，同意你继承库南的首领之位。不必再设什么长老会和找回狮牙之矛了，只要你同意，马上就可以举行继承仪式。”
“只有一点，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离开‘毁灭之翼’。”
“毁灭之翼？”库卡气极反笑，“你们叫那头畜生‘毁灭之翼’？”
那人强辩道：“现在部落里的人都这么称呼它，说是看见它的双翼投下的暗影，就好像看见了深渊，会带来死亡和毁灭。”
“够了，那只不过是一头白色的畜生，还配不上‘毁灭之翼’的称呼。告诉大家，不要再这样叫它。”
“是的，我会吩咐下去的。那离开这里的事……”
他的语气有些犹豫。
库卡叹了一口气，回答道：“等我们把剩下的物资都整理出来，我们就走。”
“往那个方向走？”
库卡斩钉截铁的说：“往南！”
……
基摩尔人在考虑后路，而罗萨尔正在回味着今天的战斗。
不，不能说是战斗，只能说是单方面的碾压。
罗萨尔占据着天空的优势，将那些人类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而那些人类除了无能狂怒之外，摸不到罗萨尔一块鳞片。
“哈哈，这就是你们惹上我的代价！”罗萨尔犹觉得不过瘾，准备明天还要再来一趟。
今天先回去实验一下能不能召唤新的烟雾分身出来。
……
第二天，重回松针树林的罗萨尔发现再也找不到人类的踪影了。
“哼，算你们跑得快！”
罗萨尔气势汹汹而来，最后却因为找不到目标悻悻而回。
他却没想到，正是这些人类，将他“毁灭之翼”的名声逐渐传播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