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你不是一个人

感觉到刀锋的冰冷,慕容巧不自禁的有些心中发冷,她心思一转,却是闪过了一丝念头,难道这是家中的安排吗?能够在江湖之中博得一个巧郎君的称呼,慕容巧当然不是泛泛之辈,她很聪明。但是却不喜欢家族之中的明争暗斗,那些无聊的争斗,只会让她觉得厌烦。

“白痴啊你,我会想杀你吗?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家族高层和扬州的某些人达成了某些交易。而你我两个人,便是弃子,你要杀我吗?”慕容巧这样问道,吐气如兰,淡淡的体香让萧衍略微失神。

是啊,他能够动手杀她吗?很显然的,他不能够。不是因为他对慕容巧情有独钟,而是因为慕容巧对他颇有善意,而且几乎从来没有害过他。她想要害他,还不简单吗?所有赈灾的事宜,都是她监管的,让粮食消失,他就死定了。

正在思考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忽然大腿内侧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萧衍吓了一跳,然后就看到慕容巧的玉手正狠狠的拧着自己的的大腿。而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还触及了萧衍的大老二,卧槽,痛得萧衍都差点失手了。人皮面具下的慕容巧大脑一阵空白,有点被吓傻了,而萧衍也有些慌乱。

慕容巧那双一直冷漠的眼睛,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既然不杀我,你还抱着我干嘛,吃我豆腐啊。”

萧衍一声苦笑,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女孩子还纠结这个问题。然后利箭便穿了过来,萧衍连忙后退,一阵惨烈的激斗,锦衣卫无声的退走,那些人追杀了上去。而那些盐商在自己守卫的保护下,安然无事,当萧衍回过神来,看了看慕容巧。

“谢谢你。”

他知道,那些蒙面人是真的想要杀他,但是最终应该是看在了慕容巧的面子上。想到这个妩媚的女子,那双刻意冰冷的眼神,还有着神乎其技的易容术,应该是她保护自己的手段吧。只是不知道,她帮了自己,会不会对她自己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呢?

检查了一下地面上的情况,萧衍的嘴角一阵发苦,很不幸的,吕志业死了。他死了,萧衍一点都不伤心,但是天呐,扬州又会有一场大地震了。这死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锦衣卫千户,天子近侍啊。

看来这一次,上面应该会大发雷霆了,而萧衍的初衷:赈灾。应该也会化为无妄之火,烧到那些难民的头上,上面来的人越多,捞钱的力度也就越大啊。想到这里,萧衍沉默了,他缓缓的离开了醉仙楼。

他就是官儿,怕个毛啊,整个扬州的权力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只不过,他的那些下属都是属墙头草的,他一天没死,就能发号施令一天。如果他不幸死了,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被推倒,这绝对不会出现意外。

“你没事吧?”慕容巧忽然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清新之中,带着一丝妩媚和轻柔,让萧衍心中一荡。他转过身看着慕容巧,嘴角露出了一丝苦容,自从接手了难民的事情,他几乎从来真正没有开心的笑过。

“你能帮我吗?”

那声音之中带着恳求,带着无助,还有那深深的无力感。没错,萧衍是有一身绝世武功,但是在茫茫众生之中,这又算得了什么?在与盐商和锦衣卫的交锋中,他明白自己的武力,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他能对付几个人?十个,五十个、撑死不过一百多个。可是他们能叫来多少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甚至一万个人,十万个人。

没错,每一次萧衍都会选择和他们动用武力,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而是因为,这是他唯一的优势。论权力,论阴谋,论影响,在那些盐商面前,他就好像是一只勇敢的跳蚤。蹦跶的再如何欢实,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没多久的活头了。

慕容巧看出了萧衍眼中的无力,她知道应该是自己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了,她不想看着这个坚强勇敢的男人,死在那些大腹便便的盐商的话语之中。他们只要一句话,就会有无数的人,替他们出手杀人。

他能扛得住几轮?

“我帮你,我真的会帮你,你要相信,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一个人。”慕容巧说完这句话,眼圈有些泛红,不知道怎么的,她有些心痛的感觉。这个男人是为了他自己吗?不是,他是为了那些无助的难民,是为了那些频临死亡的人们。大家都是人,不是狗,狗永远是狗,改不了****。但是人有时候不是人,他们也会去****,那些商人们便是如此。他们不把难民当人的,包括这里的主事者,她的……

萧衍看着慕容巧离开的方向,心中闪过一丝冲动,他很想跟下去,非常想。如果能够制服那个主事者,想来,很多事情都可以控制的了。但是想到慕容巧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感动,那抹冲动便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眼中已经一片清明了。难民是无论如何都要救的,因为他曾经经历过,知道那是如何的痛苦和绝望。但是他帮不了这些人,或者说,并不能够完全帮这些人把绝望埋掉。

他只能想到一个人,那个人,便是韩大少、韩俊侠。韩家是什么地位,身份?萧衍已经打听清楚了,或者说,也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如果说盐商组合起来是一头雄狮,那么韩家单体来看便是一只独狼,绝对不会畏惧盐商。

想要吃掉一头狼,就要看那头狼带来的威胁有多大了?如果对他们的利益没有多少侵犯,他们不可能绝对团结,不能完全统一的盐商,并不是韩家的对手。这就是萧衍对韩家的理解,当然,这理解可能是错误的。

不过除了他,萧衍不可能想到其他的人了,所以他朝着扬州别院缓步而去,身上的血迹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