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堂之上的闹剧
对于自己这个莫名其妙得来的官职,萧衍并不在乎,但是看到施向文那种恨不能为民乞命的样子,他真的被震撼了。在他的想象之中,那些书生,都是一个个饱读诗书,要么高中,颜如玉黄金屋应有尽有。要么落第,坐在家中,吃着妻子辛苦操持获得食物,自怨自艾,自吹自擂。
但是看到了施向文,萧衍明白,自己的看法真的错了。
这些书生并不像自己曾经想的那么肤浅,他们之中,也有些真的为民请命的人。这施向文应该就是,萧衍禁不住意动了,他从来都不是大富大贵。前世的父母也不过是种地,或者在工地上做工的。
而今世的父母,更是在逃难的时候,活生生饿死的。
他想起父亲快饿死的时候,那种绿油油的目光,就有些毛骨悚然。如若不是已经饿得瘦骨嶙峋的母亲,拼命从父亲手里夺走自己,也许自己真的就被人吃掉了。易子而食,呵呵,萧衍忍不住冷笑了几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些赚得金银满屋的商人们,在这个时候,每多涨一文钱,就是要害死一条又一条生命。有多少人会在良知和生存中,无奈的抉择,那是一处处无间地狱啊。萧衍胸口开始发热,同时,他也想知道背后操纵自己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咚、咚。”
声音很响,萧衍从沉思之中醒来,就看到施县令已经满脸痛苦之色,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萧衍很是不解,然后他就看到施向文颤颤抖抖的走向门外,那种无助和绝望,让他心中一颤。
就在这个时候,萧衍的面前出现了那个婢女,这丫头年岁不小了,起码也有十七、八岁了。而萧衍这个时候,却不过十五岁而已,只是身材挺拔,却是让人看不出来年纪的。
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萧衍发现,这婢女的气质和模样,都如同大家闺秀一般。莹白的脸蛋,修长的脖颈,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将她衬得有些妖娆。只是那谨慎的态度,却让萧衍大惑不解,但是转念萧衍就扔开了自己的心思。
“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婢子唤作惜雪,大人,你此刻不上堂前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惜雪抬起头看着萧衍,眼中有着好奇,还有着浓浓的敬畏。
萧衍听到惜雪的话,眼角闪过一丝淡淡的冷意,从刚刚施向文的神情,他就可以断定这前面告状的,一定有着令人头痛不止的缘由。萧衍并不畏惧,他只是一个二把手,施县令才是正印官。
出了事情,有他担着,但是这么一个为民请命的官,竟然被一些刁民弄得头昏脑涨,他除了愤怒,还有些悲哀。
他来回转了几下,然后甩开袖子,就朝着前面奔去。麻痹的,这官就是捡来的,不对,连命都是捡来的,大不了豁出去了。此刻若是畏缩不前,以后若是让夏姑娘知道了,岂不丢脸?
从院子里面捡起来一块石头,萧衍一路狂奔而去,背后的惜雪目瞪口呆,而后有些莞尔的笑了笑。
……
……
此刻的衙门大堂里,已经乱糟糟的令人崩溃,知县施向文坐在那里,就好像一个受气包一样。看着公堂上面,那两个泼妇为了两斤鸡蛋,吵来吵去。那两个货郎为了对方抢自己的生意,在那里吵吵闹闹。
施向文倒是有心整肃公堂纪律,奈何,他一发号施令,那些衙役们就装聋作哑。他本是孤身上任,就带了夫人和一个专门伺候夫人的丫鬟,身边再没有一个得力的人。
有时,他也气不过,想要亲自动手制止这些混蛋,奈何他只是一介文弱书生,文章字句虽然写得好,但是动起手来,他甚至不如一个妇人。曾经有过一次尝试,却被一个屠夫一甩手,就给弄趴下了。但是他又不想让任何百姓受冤,所以向来都是有人击鼓,他必然升堂。
无奈的看着,施县令快气死了,眼看灾民尚且无法安置,这些琐事却被闹上公堂了。
他用力拍了拍公堂木,用尽他的力气大喊,“谁若是再要咆哮公堂,女的各张嘴二十,男的各打五十大板。”可惜他的话就好像大海里面扔了一块石头,一点反应都没有捞回来,县令真是恼羞成怒,他抬头看着公堂的上方,眼中都有泪水闪烁着。
那底下站着的衙役看着县令吃瘪的模样,却一个个都忍俊不禁,若不是顾及外面看热闹的人,此刻已经大声笑出来了。
萧衍在后面看着,真是一团乌烟瘴气啊,有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他走了出来,朝着一个笑的嘴巴张的最大的衙役,拿着手中的那块石头就恶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嘴上,几颗牙齿带着血喷了出来。。
就在衙役们都在吃惊的时候,萧衍抽出了被他打的衙役的烧火棍,朝着距离最近的衙役,又是一棍子打在了他的脸上。那被打的衙役,脸上顿时凹陷了下去。然后萧衍不再理会这些衙役,冲向那两个已经惊住的泼妇,双手左右开弓,很快,就打完了二十巴掌。
只见两个妇人的嘴巴肿着,呜呜的惨嚎着,说不出话来了。
而萧衍再次提起烧火棍,左手扯住一个货郎,提了起来。然后脚踢在他的膝盖上面,让他趴在那儿。烧火棍一棍子就砸了下去,只听一声骨头脆响,那货郎惨嚎一声,再没有了反应,晕了过去。
另一个货郎,也被萧衍一棍子砸了上去,只不过这一次是砸在了头上,因为他刚刚在公堂上叫唤的声音最响亮,也最让人呕心。
整个公堂静悄悄的,外面围观的民众,更是被彻底惊呆了。这话说上来长,但是从萧衍打衙役,扇泼妇,弄晕货郎,却如同电影里面的快动作一般。
施县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事情,卧槽,这真的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吗?施县令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当官还可以这么玩。最重要的是,萧县丞竟然还能够玩得如此得心应手。
但是,他这么肆无忌惮的下手,真的合适吗?施向文在想,如何能够这件事情下得了台。
接着他就看到萧衍朝着他拱了拱手,只听萧衍朗朗而言道:“县尊大人,刚刚是否下令,如若有在公堂咆哮者,男的打板子,女的张嘴?”
施向文虽然赴任许久,未曾立下什么大功,但是并不能说明他是一个笨蛋。相反,他极为聪明,自然知道此时此刻,应该尽量配合萧衍,将这出戏演好。为这位县丞的出场,划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萧县丞所说,正是本官刚刚所言,只是劳动萧县丞亲自动手,却是脏了萧县丞的手了。”
听到县令这么说,萧衍差点笑了出来,这些书生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太多了。一旦有发挥的空间,就这么明嘲暗讽的,不过那几个人叫唤的也太不成样子了。
上路,太上路了。
“县尊容禀,那两个货郎只是挨了一棍,就晕了过去,还请县尊免去他们余下的四十九棍。而两个泼妇已经被惩戒过了,至于那两个衙役嘛,竟敢当堂违抗县尊打命令,休说是吃了一棍,便是当堂棒杀,也在我大明律法之中。”
所有衙役都低下了头,听着县令和县丞两个人的双簧戏,看着外面的天,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天上又下起了小雨,广陵要变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