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双王冠

奥西里斯,一个只留下了遗迹,却少有人谈及的王朝。正如代表塔的司相——双王冠那样,除了来生教会的人外,大部分都不了解。古城阿卡便是传闻中奥西里斯帝国的首都,现如今依然屹立于红土地之上,属于城邦国度,被赢得了八年战争的格瑞贝恩帝国所控制着,它们的港口成为了格瑞贝恩的租界,也就是殖民地。古代阿卡城被分为了上阿卡与下阿卡。这里的上下不是简单地将城市一分为二,而是一种概念上的称呼。太阳升起时,能照射到的地方为上阿卡,也就是上王冠。太阳永远照射不到的地方为下阿卡,也就是下王冠。这对应了塔的司相——双王冠。但事实上,只要不是位于地下与洞窟,少有不会被太阳照射到的地方,于是后续就演变为,黑夜下的奥西里斯帝国,为下王冠之王所统治的地界。当然,以上传说与历史故事都不是维克托所清楚的,是由里安隆耐心解答出来的。据他所言,这些都记录在那本书里,但维克托从没有看过那本书。山弗朗公立大学的历史系还是挺厉害的,似乎全世界研究古代的学者都希望能进入其中进修。维克托突然想起来,奇诺·拉夫拉斯好像也是山弗朗公立大学的博士研究生,也许那只食尸鬼跟里安隆会有不少共同的话题。他这个念头刚出现,里安隆却突然给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国王只有一位,但王冠却有两枚,神灵是太阳之神还是月亮的女神,取决于他戴哪一顶王冠。所以……我就在想,会不会我们要找的人,其实一直都在眼皮底下呢?”听到这个推测,维克托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心中暗自称奇。“你是说……米茜就是格伦?他们其实是一个人?”里安隆微笑,点点头回答:“我也是在翻阅了这本《瑞曼兰德之南——红色大陆编年史》后,偶然得到的灵感,而事实上,这个结论确实也可以解释帽子大师留来下的那段谜语。”“一只乌鸦上枝头,男人起早,女人穿衣,说的是晚上睡觉的是男人,也就是格伦,他起床后就开始化妆,以女人的外貌出门,也就成了米茜,这是第一天。”“第二天,一只乌鸦迈上窗,这次换成格伦出门工作,但中途他又化妆成了米茜,结果回家的就是女人。”“第三天,一只乌鸦飞入户,格伦表面上已经死了,女人不能再变回男人的身份,所以只有她一个人用餐,而后她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上床睡觉,离开了那个空荡荡的家。”一番解释,令维克托茅塞顿开,里安隆完美地解答了尸体消失的问题。如果米茜跟格伦,真的是一个人所扮演,确实可以利用邮差和小偷的目击来制造一场假的凶杀案。其目的,就是为了将格伦的身份隐藏起来,以躲避歼察局跟白色王冠的抓捕。顺着这个继续推理,邮差吉米的死亡就耐人寻味了,他真的是死于意外?维克托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问一问那位妓女。但问题还是存在,米茜为什么不去看《蒸汽时代》的表演?难道她一早就料到维克托会在大剧院里等她吗?贾斯汀的案子,真的跟米茜完全没有关系?那个女人,现在还住在山弗朗没有离开,托尼安排了暗手,时刻监视着那栋公寓,没有打草惊蛇,这段时间也没有发现米茜出现过任何异常行为。如果是易容之类的技术,那米茜的伪装水平可能比奥古斯塔跟鸦还要高明,能骗过白色王冠里的那些同僚以及歼察局的探员们。难不成是表演家?维克托震惊地联想,可马上,他自己又否决了,因为如果是表演家的话,米茜根本不需要这么费力让‘格伦’假死……直接随便换个黄铜塔人员的身份就可以混过去了。想到这里,他将兜里那张关键的字条拿出来看了眼,里面记录了唐尼的外貌特征,以防自己因为时间太长而忘记。每当他对世界有不适的错位感时,都会掏出来看一眼,免得再次被表演家所欺骗。而显然,米茜确实跟唐尼八竿子打不着,毕竟表演家并不是简单化妆,而是以扮演某人的行为,来扰乱周围人们的认知。能否识破,得看受害人有没有意识到存在表演家的可能性。说回谜语,维克托发现还有一个问题。“那最后一句该怎么解释呢?——‘乌鸦在夜晚变成了百灵鸟,它带走了男人?还是女人?’”里安隆叹了口气:“这段我尚未理解……或许,真的存在这位百灵鸟,他一直藏在暗处,伺机掩护男人以及女人……”维克托皱紧眉头,他不断将所有事件的重点进行串联,发现格伦的案子与大剧院案子之间,其实就在那场《蒸汽时代》的演出中出现了断联。米茜为什么没有去看演出,她这么期待的表演,家里还留着海报,却突然缺席……贾斯汀为什么选择在那天杀死女演员,之后引出了提线小丑俱乐部的存在,其主办人帽子大师又说自己知道维克托要找谁……格伦的情报交流、间谍、防剿部与歼察局的机密泄露……维克托迷茫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芒,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啪!打了个响指,他的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还是来源于你的提示……”维克托收回目光,站起身来,准备去找托尼,“现在就行动,先把米茜那个女人逮捕了。”里安隆很欣慰地收好书本,同样站起身跟在维克托后边。维克托的眼睛斜视着里安隆的一举一动,脚步突然停住,转身问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里安隆扬起眉毛:“什么?”“我总感觉,你是一个天才!”维克托咧嘴笑道,“你看,你学识渊博,思路清晰,行动谨慎又稳健,还偶尔能获得非常关键的线索,比如,你是怎么知道托尼热爱赌马的?我猜他肯定不会主动告诉你。”里安隆摸了摸自己的胸针,很自信地回答:“我是一名占卜师。”那就是靠占卜?维克托假装信了,转身后脸色顿时就暗沉了下去。占卜?他心里暗想,自己接触过不少占卜师了,有用卜杖的,有用灵摆的,有用水晶球的,还有如阿曼达那样直接丢石子的。但没有一位占卜师的能力,如里安隆这样的……诡异。他能提前一个月算到维克托会乘坐北方信仰号,却不能用卜杖把消失的格伦给找出来,现在又能占卜出托尼赌马的喜好……能力忽而弱,忽而又非常的离谱。生命协会……神学院……里安隆·马比诺吉昂……维克托有些怀疑,他会不会是生命协会安插在防剿部的奸细?两人默不作声地来到托尼的办公室,但这位分局长却不在那里。并且,他们立刻就从别的探员那儿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皮克曼在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偷溜出了医院且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