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熬，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在19世纪，从欧洲到北美洲，最快的蒸汽轮船也需要1个月左右的时间。人类开拓了海洋，将寰球连成了一体，但还远远谈不上‘征服’。大西洋电报线的开通，将从欧洲到北美洲的通讯时间缩短为以‘小时’为单位，但是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一条线路都只是权贵人士的专属，离普及化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要走。电气化并不是一蹴而就的，科技水平的发展可以弯道超车，但却并不能直接跨越。这就是斑鸠明明知道未来的科技发展方向，却依然让阿美利加人埋头专注于蒸汽工业的原因。他甚至知道U235可以用来制核武器，但是以阿美利加人的水平，连一个称量精度达到‘微克’级的量具都造不出来。没有扎实的工业基础，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而斑鸠所能做的，只能是压抑住自己的焦灼，耐心的等待。就像等待自己的孩子成长一样，看着他踩坑，看着他跌倒，看着他将自己犯过的错重新犯一遍，看着他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看着他经历毒打、霸凌、病痛、抑郁……斑鸠所能做的，便只有耐心的等待。在一天一天各种各样的坏消息中，在所有人都以为看不见希望的深邃黑暗里，在有些‘智者’怀疑他们甚至走错了方向的的质疑声中……熬，是唯一正确的答桉！***美利坚同俄国使者眉来眼去，甚至有一艘美军的军舰在阿拉斯加停靠，双方签订了一个‘友好合作’的备忘录；在南方，普韦布洛州的叛乱愈演愈烈，开始向着四面八方蔓延。某些报纸上甚至刊登出了‘印第安人第二次独立运动’的口号；密苏里河防线经过来来回回的拉锯，又形成了一个犬牙交错的战区。前不久连白石城都受到了威胁，只不过在雨季到来的时候，水车挖开了密苏里河上游的堤坝，沿着密苏里河形成了一大片洪泛区，阻止了美军的增援；粮食歉收带来的影响还是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是洛尔琴工业公司和格兰德河运输公司趁着粮食涨价发了一笔大财；移民倒是初步取得了成效，来自太平洋对岸的东印第安人对阿美利加国的归属感基本等于0，他们在这里修孔庙拜关公，几乎自成体系；至于其它方面的坏消息，也是纷至杳来。什么阿拉帕霍州又发生了疫病、肖肖尼州闹起了盗匪、犹他州的法官判了个葫芦桉、切奴克州又发生了地震…………在小安德烈等少壮派看来，斑鸠已经有逐渐向昏君发展的趋势了。如果不是他依然目光敏锐，思路清晰，小安德烈都想要带着监察委员会来一场血谏了——这当然是夸张了些，但是小安德烈的确曾经跪在斑鸠的面前，请求他以雷霆手段处置一批人，被斑鸠打着哈哈搪塞了过去。斑鸠现在的日程安排里，多了好几项娱乐项目，听曲看表演每个周末都有。正所谓‘大人物们有什么喜好，小人物们必然加倍迎合’，白石城成立了一个歌舞团，斑鸠还亲自为他们编排了舞蹈。有了歌舞团总得有跳舞的地方，于是又在白石城修建了一座大剧院。阿美利加本就财政紧张，这一下又多养了一百多号不事生产，只会伊伊呀呀的音乐家和舞蹈家。连白石城的报纸上，都偶尔会刊登她们的演出消息。最近演出的剧目叫《小美人鱼》，据说是斑鸠亲自写的剧本，由佞臣塔法里亲自挑选的演员——反正小安德烈是欣赏不来！倒是种植园里的人肉棉花机们乐得手舞足蹈，他们认为只要自己努力地摘棉花，迟早有一天，也会遇见自己的‘爱丽儿’！……斑鸠还纵容他的小舅子，也就是那个名叫疯马的家伙，在布拉克山的南边圈了一大片猎场，日日打猎为乐。有时候斑鸠还会亲自参与，往往一进去就是一天，什么正事都不干。疯马还筛选了很多与他同样年纪的少年陪他打猎，整天正事不干，就只是打猎。小安德烈从其它渠道得到的数据是，至少有一只500人的猎队在里面玩耍，每个月拿到财务部报账的金额连十五美元见了都咂舌！那一支猎队还不受国家法令的约束，有一个猎队少年在大街上公然提刀杀人，本已经被关进了监狱的，最后竟然被斑鸠‘特赦’了！疯马更是骄狂！乔克托州的野火酋长来白石城述职，只因在宴会上没有满饮斑鸠的敬酒，疯马便越桌而出与其邀斗，当着众人的面摘了其首级。最后也只是受到了鞭笞的惩罚。连水车、海等一众宿臣老将都对此人心生不满，隐隐生出了排挤之心。不过其依然骄狂如故。仗着他有个受宠的王妃姐姐，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到了年末的时候，头皮在欧洲意图割让洛岑岛给法国人的密谋突然便泄露了开来，更是引起了轩天大波。阿美利加人一刀一枪拿下的土地，竟然就这样被割让了出去？而法国给阿美利加的补偿还不足200万法郎？许多阿美利加人自发地聚集在白石城的钢铁广场上，请求斑鸠收回成命。有一名激动的阿美利加老卒甚至一头撞死在了钢铁广场那个巨大的手榴弹凋塑下，鲜血染红了手榴弹凋塑的手柄。面对民众的情愿，斑鸠置若罔闻，只吩咐负责治安的官员将他们驱逐了事。白石城剧院的歌照唱，舞照跳。一时之间，舆情滔滔。到了年关，血狼率领修洛特尔军团从洛岑岛撤回，洛岑岛的割让便在几乎所有人的反对声中，成了定局。血狼自返回白石城后，便主动辞去了修洛特尔军团军团长的职务，深居不出，对斑鸠的所作所为表示了无声的反抗。同日，阿瓦达-扬库洛夫斯基辞去了计划委员会的职务，降任太平洋楚马士特别行政州的州长。……1852年在白石城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雪之中来临。阿美利加国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便在这样鸡飞狗跳之中结束了。在新年的报纸上，除了斑鸠宣布的第二个五年计划开始的消息之外，还有一条关于阿美利加国全面无条件地与法兰西帝国结成战略同盟的消息。在遥远的欧洲，英法联合舰队开进了锡诺普海港……在东边的华盛顿，扎卡里-泰勒宣布连任，竞选失败的詹姆斯-波尔克决定改组民主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