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过去与未来
基因原体。
由帝皇所创造出来的，为他服务的最强人类。但事实上，基因原体作为四天王类的角色，对于帝皇却并非完全忠诚。这其实很好理解，而且不少玩家也都认为，帝皇当初创造基因原体就是一个错误。
根据历史记载，帝皇最初统一泰拉创造帝国时，星际战士和基因原体都没有出现，那个时候帝皇的部下是一群被称为雷霆战士与禁军军团的超级基因强化战士。等帝皇统一泰拉之后，他才开始创造基因原体。
其实玩家都很疑惑帝皇为什么要创造基因原体，雷霆战士因为是第一代强化人，导致精神和肉体层面不稳定被淘汰可以理解。但是禁军军团可不一样，每一个禁军几乎都是完美的人类，而且他们的力量及其强大，完全不亚于星际战士和基因原体。
唯一的缺点就是制造禁军的技术颇为昂贵，很难量产。
而按照道理来说，帝皇统一泰拉准备开启大远征的时候，去寻求能够量产禁军的技术明显更加合理。就算达不到禁军军团的水平，只要能够有禁军一半的实力可以量产，那横扫银河系重建人类帝国压根就不是问题。而且禁军战士与灵能隔绝，也就代表他们压根不会受到来自亚空间的污染和影响。
然而………帝皇却好像脑子被驴踢了一样，转头去制造了融合自己基因，并且还混合了亚空间黑暗力量的基因原体。
当时除了帝皇，没人知道帝皇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就连当时对帝皇极为忠诚的禁军元帅康斯坦丁也非常反对这个计划，要知道这位的名言可是“我唯一的弱点就是对帝皇的完全信任”，结果连他都对这个计划颇有微词，由此可见这个制造基因原体的计划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理解。
这也是为什么玩家不相信帝皇的原因，帝皇声称自己所做的一切，包括网道计划和帝国真理都是为了让人类远离亚空间，彻底隔离亚空间的影响。然而你他妈转头就造了一群拥有亚空间力量的基因原体，这简直就是自相矛盾，狼狈为奸，引狼入室………
反正在玩家看来，帝皇要么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总而言之他的目标肯定不像他嘴里说的那么高大上。
这其实也是叛变的基因原体对帝皇的看法，而莫塔里安也是其中之一。
在叛变之前，莫塔里安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嗯，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应该说他狂热的信仰帝国真理，完全不相信甚至厌恶魔法灵能之类非自然力量的存在。
再说一遍，唯物主义代表着强调世界的统一性在于它的物质性，但并不否认意识对物质的反作用，而且认为这种反作用是非常巨大的。
也就是说，在帝皇的世界里，他推行的帝国真理也不是什么唯物主义，而是纯粹的唯心主义，帝国真理本质上其实就和天主教之类的宗教没有任何区别，否定现实物质的存在，单纯从唯心主义的角度出发去判定现实。
因此莫塔里安自然也不是什么唯物主义者，单纯就是个讨厌灵能的偏执狂。
所以帝皇你还好意思说你最讨厌宗教，但事实上你丫干的事情和那些宗教疯子也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有所不如。好歹那群宗教疯子是真听到了点儿什么声音然后才疯癫的，但是帝国真理完全就是个空中楼阁，毫无基础的幻象。
就像一个气泡，一旦被戳穿那就是彻底原地爆炸，像帝皇坐上黄金马桶之后，要不是国教的出现，帝国早就亡了，哪儿还能维持一万年。
所以帝国真理这种谎言被扔进垃圾堆也算是理所当然。
因此，莫塔里安这种叛变的基因原体仇视帝国，仇视帝皇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审判庭不同，端木槐也不同。
帝国的死活与他们无关，端木槐的审判庭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守护人类，除此之外的事情都不关心，基因原体与帝皇之间的家长里短恩怨情仇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关审判庭屁事。
帝皇？就算是帝皇，他敢下令解散审判庭，下一刻端木槐就直接把他打成异端抄起雷霆战锤就砸上去了！
无论是基因原体，还是帝皇，胆敢挡在审判庭的面前，就是敌人，就要被消灭！
就好像现在这样。
“轰！！！”
两个巨大的身影猛然一颤，彼此向后退开。端木槐握紧战锤，面色冰冷，雷霆闪电在漆黑的盔甲上咆哮，闪耀的黑色火焰散发着来自毁灭之神的神力，吞噬了一切胆敢接近的白霜。
而另外一侧，此刻的莫塔里安身形越发瘦小，原本足足有十米高的身体，现在已经缩小了一半，虽然还是比端木槐略微大一些，只不过此刻它的模样也开始变得越发衰败，粘稠的黄色浓液从莫塔里安的盔甲缝隙之中流淌而出，从背后的喷气孔里喷射而出的毒气也开始变得淡薄。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莫塔里安握紧手中的镰刀，冷冷的瞪视着眼前的敌人，他可以感觉到，双方的每一次交手，每一次攻击，都会削弱自己体内来自慈父的祝福。原本在慈父的伟大神力下，他的身体坚毅又强悍，根本不会惧怕任何攻击，哪怕是同样身为基因原体的自己的兄弟，也休想将他斩杀。
然而……………
莫塔里安用力摇了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耳边开始逐渐浮现出了奇特的低语声，最开始莫塔里安还以为是毒蝇群的声音，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声音并非来自于外界，而是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回荡，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用羽毛扫弄着自己的大脑，让他感觉到异常烦躁，甚至想要伸出手去打开脑壳，把发痒的脑子抓出来一样。
“怎么了？你只有这点儿程度吗？莫塔里安？”
端木槐挺直身体，握紧战锤。腐化的基因原体果然不是闹着玩的，原本他期望能够速战速决，但是莫塔里安的身体素质之强悍已经超出了端木槐的预料。眼下大量的死亡守卫正在冲向舰桥，而自己手下的暗夜守卫和奥姬丝等人已经全部去抵挡身后的敌人。
枪炮声，爆炸声，火球闪过的光辉，龙吼的轰鸣，此刻都渐渐的在逐渐远去。端木槐盯视着莫塔里安，就好像这一刻只有他们的世界被一面厚厚的玻璃隔离开一般，四周的声音正在逐渐远去。
端木槐感觉到，在和莫塔里安战斗的过程之中，自己的内心深处仿佛也有什么东西开始发芽，成长。他的精神开始如同流水般向着四周蔓延，他的思维已经逐渐与四周的一切交织融合在了一起。他能够听见腐化机魂的怒吼，来自死亡守卫那永远痛苦而充满憎恨的吼叫，以及星空之中无边无际的寂静。
但是这一切对他毫无影响，他就像是一名坐在王座上的君主，正在俯瞰下方的臣子，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但是他们所说的一切都无法改变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那是星辰的秘密，那是苍穹的低吟，那是宇宙的过往。
曾经所存在这片的宇宙的统治者……………旧日的支配者。
【莫塔里安抵抗旧日低语………大失败！】
【莫塔里安丧失35点理智】
【莫塔里安陷入疯狂发作状态】
就是现在！
端木槐猛然睁开眼睛，旧神的精神力量在这一刻化为一把长矛呼啸着穿过战场，笔直的刺入了莫塔里安的内心！
“不———————！！”
莫塔里安瞪大双眼，发出了愤怒的狂吼，这一声吼叫甚至让正在激战的死亡守卫都是不由一滞，紧接着只见莫塔里安那颗发臭，扭曲，浮肿的脑袋开始膨胀，在他那溃烂的皮肤下面，某种仿佛巨蛇般的东西正在游走，仿佛在寻找着出口！
“噗嗤！！”
下一刻，莫塔里安的双眼顿时爆开，两只扭曲，粘稠，漆黑如同腐肉般的触手从浮肿的眼眶之中钻出，它们本能的晃动着，向着随风起舞的树叶般摆动。
“去死———莫塔里安！！”
端木槐大叫出声，高高举起雷霆战锤，整个人一跃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朝着莫塔里安的脑袋用力砸下。
“不———你不能杀死我…………！”
莫塔里安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镰刀，试图抵抗端木槐这几乎无法躲避的一击。然而此刻的他却陷入了狂乱。一条条触手从莫塔里安的鼻孔，耳朵，以及嘴巴之中钻出，它们像是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型肉团的蚯蚓大军一样，突破了莫塔里安的防御，粘稠的触手蠕动着，扭曲着从喉咙里仿佛呕吐物一般翻滚而出，撑开了莫塔里安的嘴巴。
如果莫塔里安是凡人的话，那么这一切最多只是他的幻觉。然而，莫塔里安已经并非凡人，他臣服于腐化之垢，并且升为了恶魔王子，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纯粹的亚空间生物———而在亚空间，任何意志，都会化为现实。
哪怕是来自旧日的意志也是一样。
“这，这是什么……………”
莫塔里安举起手来，他的手臂上，细长的触手从盔甲的缝隙和血肉溃烂的破洞之中钻出，调皮的摆动着，摇晃着，现在，莫塔里安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他，甚至已经不属于他所崇拜的慈父，而是来自远方的，宇宙深处的，不可名状的存在！
“你们的时代，结束了！过去的亡灵！！”
与此同时，端木槐从天而降，手中的雷霆战锤重重砸在了莫塔里安的头上。
这位曾经的第十四军团长，腐化之垢的恶魔王子那浮肿丑陋的身体在这一击下骤然颤抖，膨胀爆发的力量撕裂了他的盔甲，他的身体乃至于他的灵魂，冰冷的黑焰无情的冲入了莫塔里安的身体。摧毁了他曾经为之坚持的一切。
“—————————！！！”
剧烈的爆炸与闪光一瞬间充斥了整个舰桥，狂暴的能量风暴彻底摧毁了莫塔里安的旗舰。
艾蔻特抬起头来，惊讶的望着不远处的旗舰，那艘巨大的绿色战舰在宇宙之中彻底爆炸，一团墨绿色的，仿佛爆炸的火团似的东西从中浮现，它扭曲着，挣扎着化为了一张丑陋的面孔，张开大嘴，似乎要发出某种咆哮。
但是紧接着，它就这么消失在了黑暗的宇宙之中，而那艘旗舰，也已经变成了漂浮在星海间的，残破不堪的碎片。
“审判官叔叔！？”
看到这一幕，艾蔻特尖叫出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钢铁大手从后面伸出，按住了艾蔻特的肩膀，她转过头去，只见端木槐正站在那里。
“好了，艾蔻特，任务结束，准备打扫战场，然后收兵。”
“……………是！”
。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