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投票表决老五的命运

当天晚上，全家人聚齐。王玉英被从祠堂那边接过来了，杨柳杨榆她们两个也抽空过来了。同时，参与会议的还有伊秋水以及老五媳妇袁二妮。至于刘志、戴玉河他们，他们是女婿，自然没资格参加老杨家的高层决策。昏暗的灯光下，气氛显得有些沉重。大家坐在那儿，谁都不肯先说话。“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也不想再赘述了，想必你们心里早就有数，下面说说你们的意见吧。”杨军嘴里叼着一根烟，坐在离她们最远的那个沙发上。杨梅来找自己，要把老五放出来。这事肯定不是她一个人想出来的主意，后面肯定有杨柳和杨榆她们的影子。至于母亲王玉英，杨军猜测她肯定事先不知道。“我同意大姐的意见。”首先表明态度的是杨榆。她和杨槐年龄差不多，从小他俩感情就好，此刻站在杨槐这边，也是意料之中的。杨榆表明完态度后，杨柳立马附和。“我也同意。”两人表明完态度后，眼睛似有似无的向杨军看去。杨军见状，心里冷哼。她们那点心思他还能不了解。尤其像现在这样，更加说明这事是她们事先商量好的，又怕杨军反对，所以这才把王玉英裹挟进来。“我也同意。”杨军说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杨梅她们三个，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本以为杨军会坚决反对的，同时他们也做好了和杨军理论到底的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杨军非但不反对，而且极力的赞成，这倒把她们整懵了。就连一向恬淡性子的伊秋水闻言，也是愣了一下。她先是疑惑的看了杨军一眼，然后嘴角一撇，似乎明白了什么。“嫂子，你什么意见？”见杨军不反对，杨梅想着趁热打铁，连忙询问伊秋水的意见。本来这事他们兄弟姐妹五个以及王玉英就可以决定了，不需要征求伊秋水意见的。可是不行。伊秋水在这个家地位和分量不容轻视，她要是不同意的话，她们也不敢强来。“我……弃权。”伊秋水先是看了杨军一眼，然后微微一沉思，就做出了决定。本来想着夫妻一体，杨军同意她该同意的，可她并没有那么做。这些年，作为杨家的儿媳妇，她从来不参与这种事。无论是同意还是反对，都会得罪一方。与其那样，她还不如弃权。这些年，她都是这么做的，这也是她为何在杨梅心目中那么大分量的原因。伊秋水的表态再次得到了杨梅她们的尊重。弃权就相当于同意。杨梅她们心中自然欢喜。“谢谢嫂子。”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多少能从里面听出来她们心底的那份尊重。“妈，您什么意见？”杨梅把目光看向了王玉英，小心翼翼的说道：“您是同意老五出来呢还是继续关着？”王玉英才是这件事最终的表决者，她的态度直接决定老五杨槐能否获得自由。相对于杨军，杨梅对王玉英更有把握。她也是做母亲的，她想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一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被一直关着的。她是这样的人，王玉英也是这样的人。果然，听到杨梅的话后，王玉英脸色顿显犹豫之色。被杨梅猜对了，这世上没有一个做母亲的愿意自己的孩子像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的。哪怕杨槐再混蛋，再不堪，她也是不忍心的。说实话，王玉英心底是同意这事的，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放杨槐出来。一次次的表明，杨槐并不是那种知错能改的人。非但不能改，而且放出来后，一次比一次犯的错更大，为此，她操碎了心。“我……”王玉英张了张嘴，犹豫着。这时，杨军突然道：“妈不说话，就代表不反对。”“军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哦，那您就是弃权了。”杨军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替她表明了态度。“我……”王玉英张了张嘴，可是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对，咱妈是弃权。”杨梅她们几个被杨军的这一波骚操作震呆了。她们虽然没立马明白杨军这么做的用意，但是见王玉英犹豫着，她们岂能放弃这个机会。“对，咱妈是弃权。”杨柳附和道。杨榆立马跳了出来，生怕王玉英反悔似得，想把这事定死。“现在表决结果出来了，七人表决，四人同意，两人弃权，这事就这么定了。”话音刚落，就听见袁二妮道：“等等。”“四姐，我还没投票呢。”杨榆闻言，摆摆手道：“你那票不重要，即使你反对，也是小数服从多数，影响不了大局。”“我……”袁二妮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说。“我宣布，释放老五这件事……”杨老四刚想要宣布结果，却被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等等。”杨军把手中的烟头掐灭，看了众人一眼，然后说道：“老五家的态度很重要，我想听听她的意见。”说完，回头对杨槐的老婆袁二妮道：“弟妹，你对这件事持什么意见？”袁二妮闻言，咬了咬嘴唇，先是看了其他人一眼，然后态度坚决道：“我反对。”“反对无效，四票同意，二票弃权，一票反对，少数服从多数，释放老五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杨榆立马跳出来道。杨军闻言，瞪了她一眼：“谁跟你说的投票是少数服从多数的？”“大哥，你什么意思？”杨梅闻言，紧张的问道。杨军幽幽道：“想要放老五出来，必须要全票通过，有一票反对都不行。”“为什么呀？”杨榆叫道。杨军先是看了袁二妮一眼，然后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老五放出来结果会如何？你有没有想过，老五出来后，对谁的生活影响最大？”“老五一旦放出来，对我们兄妹四个以及咱妈的生活影响不大，他闯祸，最多咱们不管就是，可是……”说到这儿，杨军微微停顿一下，然后接着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替二妮想过，别人可以躲着老五，她怎么办？”“他们是夫妻，是一家人，而且还有两个孩子，将来老五出了事，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她们？”“老五被关起来，她还可以过两天舒心的日子，可是老五一旦被放出来，她可就永无宁日了。”话说到这儿，众人鸦雀无声。她们心里都明白，杨军说的没错。她们现在脑子一热，可以决定把杨槐放出来，可是一旦出事了，她们能管就管，能帮就帮，实在帮不了，大不了放手不管，任由他自生自灭，可是袁二妮怎么办？无论杨槐是好是坏，都和她息息相关。别人能躲，她能躲得掉吗？再说了，还有两个孩子呢。她可以受苦受累，再大的委屈都够忍受，可是她不能让孩子受牵连啊，孩子是无辜的。“军儿说的好。”王玉英的声音顿时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她缓缓的起身，看了眼前几个子女一眼，然后说道：“其实，刚才我也想反对来着，只是没来得及表态，就被你们打断了。”“其实，我也不同意放老五出来。”“哎，说句不好听的，世上哪有当娘的愿意自己的儿子受委屈呢，我这个当娘的心也是肉长的，自然不愿意看着老五像狗一样被关起来。可是……”说到这儿，王玉英眼圈一红，眸子里立马浮现一层经营的东西。“可是，不能理智上告诉我，绝对不能放他出来，以往多次证明，他不是个知错能改的人，哪怕这次放他出来，结果也是一样的。”“人活着，不能光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别人。”“尤其是现在，更不能光考虑老五，更要考虑二妮和她的两个孩子。”“现在，她们娘三缸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可不能让老五出来把这种生活毁了。”“人不能太自私，也要为她们多考虑一下。”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袁二妮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双肩一耸一耸的，不停的抽泣着。“妈，大哥，你们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话。”袁二妮用袖子蹭了一下眼里，哽咽道：“我们娘仨刚过上两天舒心的日子，心里想着，好好的过日子，一个人把两个孩子抚养大，受再大的委屈，吃再大的苦，我都不在乎，只要生活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拍。”“可是我怕当家的出来，我怕刚有起色的日子就这么被他毁了，我怕……呜呜！”说着，说着，袁二妮就再也忍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压死骆驼的并不一定是那根稻草，有的时候看不到希望那才是更可怕的。她可以没有杨槐，但是不能没有这个家，更不能没有两个孩子。目前，把杨槐一直关着就是最好的结果，只要杨槐还在，她就还能继续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在孩子的心目中，孩子是有父亲的，只要杨槐孩子，他们就是一个完整的家庭。可是，一旦把杨槐放出来，放出来的后果谁也不敢担保，要是一步小心，有可能闯更大的祸，把她以及两个孩子还有这个家拖到无底深渊。那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二妮啊，其实只要我们看的紧一点，老五应该……”杨榆心里虽然认同袁二妮说的，但是心里还是想把杨槐放出来，毕竟他俩的感情很好。“你闭嘴。”还没说完，就被王玉英打断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王玉英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杨老四。这让杨老四有些下不来台。“妈……”杨榆刚要分辨两句，就被杨梅和杨柳同时捂住了嘴巴。“四妹，咱妈和二妮说的对。”“人活着不能太自私，总要为别人考虑的。”“二妮说的对，老五绝对不能放出来，之前是我考虑的不周。”“老五不放出来，咱们就还有这个弟弟，二妮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可是一旦放他出来，谁也保不准他会闯下什么弥天大祸，到时候不仅连累我们，而且还毁了这个家。”杨柳：“二姐说得对，我也不赞成放老五出来。”“相比全家人的幸福，老五受点委屈不算什么。”杨榆闻言，一脸幽怨的看着她们。之前你们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好的一块把老五弄出来的吗，怎么到头来就反悔了呢。不过，袁二妮的担忧未尝不会出现。此刻，她心里虽然还想放老五出来，可是已经没有刚才态度坚决了。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杨军开口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老五继续关着，以后这事谁也不许提。”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杨军极力的促成这事，无非是想把老五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杨梅她们，正好他以后不用操心了。谁知，袁二妮反对了。那他就不能不重视了。他毕竟是家里的老大，身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一家人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他可不想让老五这课老鼠屎坏了整锅粥，尤其是不能毁了这个家。既然袁二妮反对，那么这事就通不过。“谢谢大哥。”袁二妮突然弯腰冲杨局鞠了一躬，然后又起身给王玉英道谢：“谢谢妈。”杨军坐在那儿，唏嘘不已。王玉英上前握住她的手，一脸心疼的看着这个儿媳妇。“要说谢谢，也是我这个当母亲的谢谢你。”“这么多年你受苦了，谢谢你还能留在咱们老杨家。”要是别的女人摊上这么个混蛋玩意丈夫，估计早就带着孩子走了。可是，袁二妮受这么大的委屈，还一直愿意留在杨家，这是多大的胸怀啊。“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一席话，激动的袁二妮都不能自已，哽咽道：“只要不放当家的出来，受再大的委屈，吃再多的苦，我都能够忍受。”“乖，娘的好儿媳，你放心，只要有妈在，有你大哥在一天，绝不会让老五毁了你的生活。”王玉英哽咽道。儿媳的话，彻底打动了她。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她也只能忍痛做出这样的决定。“谢谢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