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一章 讨公道和赔礼道歉

夏天，雨后的天气更热。杨军一大早就跳进池塘里游了五圈。“爽。”自从退伍后，他就再也没在河里游泳了。今天在河里游了几圈，似乎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杨军上岸后，孙招财连忙递过去一条浴巾。杨军一边擦身上的水渍，一边道：“招财，你不下去游两圈？”“我以前游的还少吗？孙招财翻了翻白眼。”杨军闻言，笑了。他不止一次的把这家伙扔进水里，而且还让人在岸边守着，每次不游上几个小时是不允许他上来的。现在，孙招财对游泳产生了心理阴影。“哈哈，也是哦。”杨军笑道：“我忘记你小子的水性比我还好呢。”“哎，没办法，小时候被我爹追急了，只能跳水里。”“哦，你爹不会水？”“会啊。”“那你还跳水里，就不怕被他抓到？”孙招财闻言，挠了挠头：“可能他水性不好吧？”杨军闻言，笑了。他把浴巾往腰间一裹，然后躺在藤椅上。一边喝着茶，一边道：“臭小子，你到现在都没明白你爹对你的那份爱。”“你爹这是不忍心打你，要不然以他的水性，你跑得了吗？”孙招财闻言，愣了一下。“是这样吗？”杨军闻言，嗤笑道：“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多年跟你爹置气，你不觉得脸红吗？”孙招财红着脸道：“那天既然疼我，为什么还要整天打我？”“玉不琢不成器，你爹那是希望你成才。”“可是……他每次都下死手啊。”“打的越狠，说明越疼你，这你都看不出来？”杨军翻了翻白眼。孙招财闻言，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好像还真是哦。”杨军闻言，嘴角不自觉的噙着一抹笑意。二货就是二货，随便编个瞎话都信。要说孙大山疼不疼爱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那是肯定的。这世上就没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亲。但是，孙大山这种父爱是沉重的，他一个大老粗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他只知道打是为了孩子好，所以，对孙招财他们几个下手毫不留情。打的越狠，说明越是对他们好。“对了，昨天有没有打你儿子？”杨军问道。昨天他媳妇闫二妮过来讨公道，被杨军怼了回去。只是，这口气杨军没能咽下去，这还记着呢。“没啊，我打他干什么？”孙招财梗着脖子道：“你以为不是不让我打孩子吗？”杨军翻了翻白眼：“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儿子把我儿子打了，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你这个当爹的不该管教一下吗？”孙招财闻言，愣了一下。“杨叔，明明是你儿子把我儿子打了，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呢？”杨军上去，直接给他一个大笔兜：“你儿子错就错在不该和我儿子作对，打了也是活该。”“杨叔，你这是不讲理。”“讲理？”杨军挑眉道：“我问你，我打你应不应该？”“应该。”孙招财想也不想就回答道。“那我再问你，我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孙招财闻言，挠了挠头。“我打不过你。”“还有呢？”杨军循循善诱道。“因为你是长辈。”“还有呢？”“嗯……你是大领导。”杨军双手一摊：“这不就得了。”“首先，你儿子管我儿子叫叔，他是长辈对不对，你儿子打我儿子，算不算不孝子？”“算。”孙招财瓮声瓮气道。“其次，将来我儿子是不是要继承我的家产，是不是也要做官，你儿子打他，算不算以下犯上？”“算。”杨军双手一摊：“那你说，你儿子该不该打？”“该。”杨军摆摆手道：“今晚回去把你儿子打一顿，然后再带过来给我儿子赔礼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孙招财挠了挠头：“杨叔，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啊？”“有什么不对的？”杨军瞪了他一眼：“我说的话你也敢怀疑？”孙招财闻言，讪讪不语。“行了，你这脑子不好使，就不要用了，听我的没错。”“哦，对了，下手轻一点，别给打死了。”孙招财闻言，小声嘀咕：“我自己的儿子，我心里有数。”杨军翻了翻白眼，没有搭理他。“哦，对了，你去把小五给我叫来。”“知道了。”孙招财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句，然后扭着屁股走了。过了一会儿，小五就过来了。杨成五带着一顶遮阳帽，把半边脸遮住了，然后脸上还带着个口罩，还戴了一副墨镜，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的认不出来。“你这是玩的哪一套？”杨军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杨成五一听，连忙把帽子墨镜口罩全摘下来，一屁股坐在杨军身边。“干爹啊，我这样做，还不是被你逼的。”“我逼的？”杨军回头看了一眼，立马不说话了。杨成六脸肿的像个猪头，两只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整张脸比平时整整大了一倍。要不是听他声音，杨军指定认不出他来。“怪我咯？”杨军挑眉道。杨成五黑着脸道：“干爹，说话能不能凭良心啊，要不是您让那个傻子打我，我能这样吗？”说完，眼睛瞄了一下孙招财。孙招财则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手中的拳头冲他挥了挥。杨军笑道：“我就问你，你媳妇是什么态度？”杨成五一听，顿时焉了。扣着手指头，悻悻地：“还能什么态度，肯定高兴呗。”“干爹，你没瞧她昨晚那态度，就差放鞭炮庆祝了。”杨军：“这么说，我这么做还是得民心咯？”杨成五闻言，诺诺不语。“干爹，人家都说，儿子随爹，我这毛病不都是跟您学的，您看看您这么多姨娘，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了？”杨军闻言，抬脚踹了他一脚。只不过这家伙早有防备，杨军一脚踹空，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还敢躲？”杨军看向了孙招财。孙招财蒲扇般的大手像拎小鸡似的把他拎了起来，然后猛地往地上一灌。“草，你个二货，下手轻一点……”还没等杨军说完，就听‘砰’的一声，杨成五被摔个七荤八素的，坐在地上，一会摇摇头，一会晃晃脑袋，一副找不着北的样子。杨军见状，闭口不语。既心疼杨成五，又怪孙招财不该下这么重的手。杨成五坐在地上，半天才缓过神来。两眼死死地盯着孙招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要不是干不过他，他早就上去咬人了。“没事吧？”杨军问道。杨成五坐在地上，摇头晃脑道：“干爹，以后要是有惩治这二货的活，交给我。”“成，没问题。”杨军说完，接着道：“小五啊，我一直跟你强调，尽量少招惹女人，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上次，要不是你命大，差点就折在女人手里，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杨军点上一根烟，幽幽道：“你别跟干爹比，干爹那么做，是有那么做的资本，你有什么？就凭你是个成功的商人？”“好，退一万步讲，你也可以像我这样包养女人，可是你如何摆平你媳妇？”“总不能离了吧？”杨军叹了一口气，再次道：“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媳妇自然会服你，对于你找女人的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没那本事，你媳妇都不服你，你谈何处理好那些女人的关系？”“男人嘛，我理解，都那么有点好色。”“可好色归好色，但总不能不务正业吧？”“我听招财说，你就差把酒吧会所当成家了，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杨成五低着头抽着闷烟，不说话。对于杨军的话，他也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听。杨军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他既不反对，又不顶撞，反正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杨军见状，知道这次又是对牛弹琴了。他能理解杨成五现在的心里。上半辈子浪迹天涯，光顾着讨饭了，现在好不容易发达了，立马膨胀起来，就像突然中了大奖，产生报复性消费的心理一样。此时的杨成五，就是那样的心态。现在有了钱，又有杨军当靠山，立马消费起女人来了。“小五，看着我。”杨军道。杨成五闻言，抬头看着杨军。杨军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然后道：“我就问你，干爹的话还听不听？”“听啊。”杨成五道：“我肯定听啊。”“好，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干爹，那就一切好说。”杨军道：“我就问你，以后能不能顾家，不在外面胡搞了？”“能。”杨成五嬉皮笑脸道。杨军闻言，点了点头。“好，我就信你这一回。”说完，突然道：“如果让我发现你在外面胡搞，你的下场跟娄晓楼一样，听到没有？”杨成五闻言，下意识的夹紧两腿。娄晓楼的下场，他一清二楚。当初，还是他亲自带着人给阉了的。他不敢想象变成第二个娄晓楼下场是什么样，但是他知道，一旦那样的话，作为男人存在的意义就不大了。“干爹，嘿嘿，您是在开玩笑的吧？”杨成五一脸紧张的看着杨军。杨军闻言，微微一笑。“嗯，你完全可以当做一个笑话来听。”“嗯……您肯定不是开玩笑的。”接着，杨成五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杨军板着脸道：“从今以后，我会时时刻刻的盯着你，若是再胡搞，我就让你体会一下进宫的感觉。”杨成五闻言，再次把两条腿夹的紧紧的。“干爹，你太霸道了吧？”杨成五小声嘀咕道。杨军自己三妻四妾，还不允许别人胡搞，这也太霸道了吧。不服归不服，但是杨成五心里明白，这次杨军是真的生气了。红线已经划出来了，若是敢越过这条红线，他的下场肯定跟娄晓楼一样。“好了，咱们谈谈正事吧。”杨军道：“我准备在池塘里建个凉亭，这事就交给你了。”昨天，他把这事交给了罗小军，可是罗小军手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忙，所以，杨军就把这事交给了小五。“干爹，我不服啊，合着我的事不是正事啊。”杨成五苦着脸道。杨军翻了翻白眼：“不服？可以找你干娘告状去。”杨成五撇撇嘴道：“干娘又管不了你，要告状还是奶奶有用。”杨军瞪眼道：“要是敢在你奶奶面前胡说八道，仔细你的皮。”说实话，这个世上能管得了杨军的就剩下王玉英了。其他的人，杨军眼睛都不带夹一下的。“哎，您可真够霸道的，还不让人告状了。”杨成五一副活不下去的样子。杨军翻了翻白眼：“少扯那些没用的。”“给你十天时间，赶紧把凉亭给我盖起来。”“又是十天。”杨成五苦着脸道：“您上下嘴皮子一动，我就累成狗，十天根本来不及啊。”杨军往藤椅上一躺，眼睛一闭，不再搭理他。“干爹，我听说成道弟弟被人打了，要不要我帮忙找人教训一顿？”杨成五说话的时候，眼睛偷偷瞄向孙招财。他还在为刚才孙招财打他的事怀恨在心呢。杨军闻言，嘴角噙着微笑。手指了指孙招财：“额，你先把这货揍一顿吧。”杨成五闻言，看了看五大三粗的孙招财，咂吧咂吧嘴：“干爹，我可不可以找人揍？”“没那本事，就闭嘴。”杨军翻了翻白眼。“我兄弟多，也算是本事啊。”杨成五小声嘀咕道。杨军：“小五，我警告你，自己人怎么闹都行，但是你要是敢找外人或者祸及妻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杨成五笑道：“干爹，规矩我都懂，您放心，我小五再怎么混蛋，也不会干出格的事。”说完，蹲在杨军身边，哀求道：“干爹，你就给个机会，让我揍他一顿呗？”杨军翻了翻白眼：“等机会吧。”“哎……”……一个小时过后，杨成五就拎着一帮施工队进入现场。在包工头子查看地形后，再征求杨军的意见下，众人开始动工了。准备在岸边建一条没有护栏的小桥，通向河中间，然后在那儿盖一间凉亭。不过，在杨军的要求下，在凉亭旁边再盖一座平台，专门留他钓鱼，杨军起名叫钓鱼台。敲定好细节后，施工人员开始施工。杨军为了给施工腾地方，于是就换了一个地方躺平。晚上的时候，家里来了两位客人。一位是杨成六的老婆尹芳。另外一位……具体的说是三位，她们是孙招财夫妇和他儿子孙小果。尹芳是带着礼品来的，大包小包的全都是名贵的礼品。“干爹，好久没来看您了，今天正好有时间，过来看看您和干娘。”尹芳嘴很甜，特别会哄人高兴。杨军闻言，点了点头。他心里明白今天尹芳过来的目的。想必她已经知道今天他和杨成五谈话的内容了。杨军帮他管教丈夫，她打心眼里对杨军表示感激。说实话，她挺感激杨军的，要不是有杨军压着杨成五，恐怕她这个家早就散了。所以，今天，她特意备了厚礼过来表示感谢。“哎呀，你说说你这个孩子，都是一家人，还整这一出。”伊秋水不知道底细，还以为尹芳今天过来表示孝心的。“按理说，干爹干娘应该照顾你们小辈的，你看看你，让干爹干娘都不好意思了。”尹芳：“干娘，千万别这么说，我们小辈孝敬你们是应该的，我和感觉您和干爹这些年对我们的照顾，要是没有您，我们也过不上好日子。”伊秋水拉着尹芳的手，高兴的就像看着亲儿媳妇。那满脸高兴的表情已经溢于言表了。“嗐，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伊秋水道。这时，杨军插话道：“尹芳。”“干爹，您说。”尹芳立马面向杨军，恭敬的坐直了身子。“以后好好和小五过日子，有什么小磕小碰的，大度一点，也体谅他一点，不要事事斤斤计较。”“当然，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可以告诉干爹，我肯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尹芳闻言，欠身鞠了一躬。“谢谢干爹。”说完，又忍不住的笑道：“这次多亏了您，小五被打了一顿后，老实多了，也不愿意出门了，这一切都是干爹您的功劳，儿媳对您感激不尽。”伊秋水惊讶的看着杨军：“老杨，你又打小五了？”“小五都这么大的人了，得给他留点脸面，不能说打就打。”杨军翻了翻白眼：“你不懂，不要乱说。”尹芳插嘴道：“干娘，这事不怪干爹，儿媳妇反而感激他这么做呢。”“要是没有干爹，小五现在就像脱缰的野马，谁都管不住。”伊秋水闻言，似乎猜到了什么，于是道，“行，具体的我就不问了，如果以后小五欺负你，也可以来找干娘。”“谢谢干娘。”杨军看了看等候在一旁多时的孙招财一家，于是对伊秋水道，“你和小五家的去你院子里唠嗑，我这边有事要处理。”伊秋水闻言，知道杨军接下来要干什么。于是，她很懂事的拉着尹芳出了客厅。等他们走后，杨军翘着二郎腿道：“你们是来讨公道的还是赔礼道歉的？”“讨公道。”“道歉！”孙招财和闫二妮异口同声道。说完，两人面面相觑。孙招财瞪了她一眼：“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变卦了？”闫二妮没有理孙招财，而是眼泪一抹，冲杨军道，“杨叔，我们不是来讨公道的，侄媳只是想请成道高抬贵手，不要在让人打小果了。”杨军闻言，冷哼一声。“看来，你们俩意见不统一啊。”孙招财连忙过来赔笑道：“杨叔，咱们家我是当家的，您侄媳妇妇道人家不懂事，您别和她一般见识。”“今天，我就是带小果来赔礼道歉的，没别的意思。”杨军瞟了闫二妮一眼，然后笑道：“好像你媳妇不听你的。”孙招财一听，眼睛一瞪。“她敢，收拾不死她？”闫二妮见状，也是吓的不行。看着浑身都是伤的儿子一眼，然后鼓着勇气对杨军道。“杨叔，我错了，我是来赔礼道歉的。”“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做父母的错，我只求您别再让成道打我儿子了，好不好？”杨军闻言，点上一根烟，抽了两口。他没有搭理闫二妮，而是看向了孙招财。“招财，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儿子给我儿子当保镖，你儿子又是怎么做的？”孙招财两口子闻言，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杨军之前跟他提过，想让他儿子给杨成道当保卫员的，后来，还专门给他儿子开了一份工资。后来，两个孩子发生了矛盾，他就把这事忘记了。现在经过杨军这么一提醒，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杨叔……”杨军抬抬手，打断道：“孙招财，你告诉我，身为警卫员对上级不敬是什么罪过？”孙招财闻言，诺诺不语，低着头站在那儿。他身为杨军的警卫员，自然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说轻点，这是两个孩子之间的玩闹，说重点，他儿子这样做有可能吃花生米。“杨叔，我错了。”孙招财直接往地上一跪：“孩子小，不懂事，求您看在我的面子上，绕过他这一回吧。”旁边的闫二妮见状，也连忙跪下。“杨叔，对不起，您大人大量，就原谅侄媳这一次吧。”说完，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侄媳不该跟您无理取闹，是我的不对，您要罚就罚我吧，千万别怪罪孩子。”孙招财：“杨叔，是我太混了，没教育好孩子，要打要罚，您就罚我吧。”杨军闻言，点了点头。他没有继续为难他们两个。有些事，敲打一下就行了，当然不能真罚他们。先不说杨军和孙大山是兄弟关系，就是看在孙招财的面子上，也不能责怪他啊。他要的是孙小果忠心的护着自己的儿子，而不是这种方式迫使他们低头。所以，这件事还是要慢慢来，得让两个小子处出感情来才行。“行了，多大点事，至于这样吗。”杨军把他们扶起来，说道：“孩子不懂事，回去教育一下就行了，以后他俩还得好好相处呢，千万不能把关系弄僵了。”“是，杨叔，回头我就好好教育一下孩子。”孙招财说完，回头瞪了儿子一眼。“臭小子，还不赶紧的去给你成道叔赔礼道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