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 不明意味的……意味

这天，杨军正在河边钓鱼，罗小军来了。“师叔，大领导夫人已经找到她们了。”杨军闻言，顿时一愣。随后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她已经找到了？”杨军心头一颤，感觉不好。不过，马上又冷静下来。依照郭伯母的能量，找到郭草地那些女人不是什么难事。杨军不怕找到她们，只是担心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他总觉得郭伯母要做的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只想对那些女人孩子好一点。“郭伯母人呢？”杨军问道。“她现在正在隔壁小区门口，尝试着进去，却被安保人员拦住了。”罗小军道。杨军闻言，点了点头。微微沉思了一下，然后起身。“该来的总是要来。”“走，会会她去。”杨军只带罗小军一个人过去。来到隔壁小区，远远就看到一行人正在和小区的安保人员说些什么。安保人员接到杨军的命令，不是本小区的人概不放入。现在郭伯母正在和他们理论。郭伯母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郭天玥。她们娘俩身边也带着几个人，只是她们并没有采取过激的行动。“郭伯母，您说您来了，怎么不去我家坐坐呢？”杨军来到跟前，带着笑脸和她打招呼。“姐夫。”郭天玥红着脸跟杨军打了个招呼。“天玥也来了。”杨军笑道。郭天玥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杨军，脸蛋红红的，目光躲闪。郭伯母：“军儿，你跟他们说一声，让我进去。”郭伯母把身子转向一边，一副生气的样子。杨军见状，拉着她的手道：“郭伯母，走，去我家里慢慢说。”“我不去你家，你就让我进去吧。”杨军叹了一口气：“郭伯母，您也是体面的人，搞成这样，何必呢？”“你跟我过去好好聊聊，有什么事咱们私下里解决，好吗？”“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我就要在这里。”杨军苦口婆心的劝道：“您就是一直等在这里也是没有结果的，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我要是不发话，他们是不会放你进去的。”郭伯母：“那你发话呀。”杨军微笑着摇了摇头。这时，郭天玥道：“妈，还是听姐夫的吧，咱们光在这里耗着也不是办法。”郭伯母闻言，有些意动。沉思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成，那就过去坐坐。”“哎，这就对了嘛，有什么事咱们一家人商量就是，干嘛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郭伯母闻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的走在前头。来到玖苑，杨军把郭伯母和郭天玥请到老宅子。上好茶水后，杨军让保姆她们退出老宅子，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来。郭伯母似乎对杨军很生气，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杨军抿了一口茶，打破尴尬道：“郭伯母，这里没别人，您就跟我说实话，您找她们到底想干什么？”郭伯母叹了一口气：“还能干什么，我就是想照顾一下她们，没别的意思。”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哎，郭伯母，您这是把我当傻子待了，你觉得我信吗？”“我什么时候拿你当傻子了，你杨军要是傻子的话，那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了。”郭伯母语重心长道：“我是真的想照顾她们一下，我没别的意思，我更不会做出对她们不利的事。”杨军没有说话，手指不停的点着桌面。郭伯母见状，接着道：“你郭伯伯走了，天明也走了，跟前就剩下天玥了，你能理解我这个老太婆的苦衷吗？”“咱们老郭家人丁单薄，香火不旺，我只是不想让老郭家的根断了而已，没别的意思。”杨军闻言，摇了摇头。“郭伯母，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有些事早已看透了吧，您会在乎香火传承这种事？”“再说了，你不是还有天玥吗，而且天明还有三个儿子呢。”郭伯母闻言，脸上露出一股痛苦之色。“军儿，你不懂。”“天玥是个女孩，现在已经出嫁，代表不了老郭家的传承。”“还有就是天明那三个小崽子，他们虽然是老郭家的种，但是毕竟是隔辈，他们代表不了你郭伯伯的传承。”杨军听了，顿时明白了。不是郭天玥和那几个孩子代替不了老郭家的传承，而是郭伯母她还没有从丧夫丧子之痛中走出来。她觉得郭天玥是个女孩，没什么大用，还有就是郭天明的那三个孩子虽然姓郭，但是还是代替不了郭草地的衣钵。她这种观念非常传统，她觉得只有儿子才能代替郭草地的衣钵。试想一下，郭草地多厉害的一人，她一直希望郭天明能够继承他的衣钵。现在郭天明没了，她的希望也破灭了，哪怕还有三个孙子，她也不觉得他们是继承衣钵的最佳人选。杨军隐隐约约猜到郭伯母寻找郭草地那些妻儿子女的用意了。“姐夫，实话告诉你吧，我妈真的没有恶意，就是希望找到我那些……弟弟妹妹，多照顾他们一下。”“我妈想……过继几个儿子到她名下。”郭天玥道。杨军闻言，没有过多的震惊，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他们的用意。倒是郭伯母闻言，脸色有点不自然。“军儿，我也不瞒着你了，我就是这个意思。”说完，回头盯着杨军的眼睛道：“郭伯母就这么点心思，你看能不能成全我？”杨军闻言，叹了一口气。郭伯母还是那种传统的女人，大房的儿子没了，我希望能把其他房的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那样的话，她大房的人还是代表老郭家的传承，相当于香火没断一样。杨军实在搞不懂她为何这样做。即使郭天明不在了，他那三个孩子还是能代表老郭家的传承啊，为何郭伯母一直执着于过继孩子到他的名下呢。“郭伯母，我还是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何要过继孩子到你名下？”杨军道。郭伯母闻言，红着脸纠结了半天。还是郭天玥替她道：“姐夫，我哥不在了，我妈就是想看看我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每次看到他们就能想起我哥，你就成全我妈这点心思吧。”“可是……”杨军再次摇了摇头：“可是即使这样，那也没有必要过继啊，要是想天明的话，过来看看他们就是。”“可是我妈想天天能见到他们，毕竟天天看着没有过继的真实。”“过继的就是过继的，到任何时候也不是自己生的呀。”杨军始终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他总觉得郭伯母这么做还有其他意思。要是郭伯母不说出深层意思，杨军是不会同意她们见面的。郭草地临终之前，交代他一定要照顾好他的妻儿子女，杨军也是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出一丁点差错，他真的怕郭伯母做出伤害她们的事情来。不过，交谈的时候，杨军发现郭天玥说话的时候气血不足，时而气短，时而脸色苍白，就好像生病一样。而且，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不敢看着杨军的眼睛。杨军起初以为郭天玥因为不好意思的原因，后来发现不像是那么回事。对于过继孩子的事，郭天玥似乎比郭伯母还要上心。郭伯母见杨军始终不松口，有些生气了。“军儿，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对你还不错吧。”“郭伯伯和郭伯母对我那是没得说，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对我的好。”杨军道。郭伯伯和郭伯母对他确实不错，虽然是他的干女婿，但是却和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区别，尤其是工作上的照顾那就更没得说，要不是郭伯伯，杨军也不会有今天。“成，既然你承认就好。”郭伯母突然话锋一变，沉下脸道：“今天郭伯母就厚着脸皮说一句，这个恩情是不是该还了。”杨军闻言，心口莫名的疼了一下。不知为何，当郭伯母说出这种话后，他感觉这话特别的刺耳，有一种被抛弃利用的感觉，心里特别的不舒服。“妈……”郭天玥闻言，脸色一变，准备开口拦着她，没想到一切都来不及了。这种话哪能随便说啊，一旦出口了，那就再也无法挽回了。这么多年的恩情，说不定因为她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让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关系瞬间崩塌。“是的，这个恩情是该还了。”杨军苦笑一下，然后肃容道：“不知道郭伯母希望我怎么还这个恩情？”“妈……”郭天玥着急的看着郭伯母，希望她不要把话说出来。可是郭伯母突然脸色一变，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心里也是痛苦的，看得出来，她似乎在做着某种迫不得已的决定。杨军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出条件。可是等了半晌，郭伯母就是没有动静。“呜呜！”突然，郭伯母突然掩面痛哭，然后起身向外跑去。看着郭伯母伤心的样子，杨军和郭天明愣在那儿。看着她的背影，杨军莫名的感到轻松了许多。他感谢郭伯母，感谢她没有说出口，要是真替出什么条件的话，恐怕两家人这么多年的感情也就没了。他感谢郭伯母，没有让他为难。感谢她，在最后的时候，保全了两家人的脸面。“姐夫，对不起。”郭天玥突然冲着杨军鞠了一躬，然后脸上挂着泪水道，“姐夫，我替我妈给你赔个不是，希望今天您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好吗？”杨军连忙扶住了她：“天玥，没关系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谈不上什么原谅的。”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你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要是的话，尽管跟我开口，我一定会帮你这个忙的。”郭天玥闻言，眼眶里再次噙满了泪水。嘴唇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到最后，她还是一咬牙道：“姐夫，我们没遇上什么困难。”“天玥，咱们是一家人，有困难可千万别瞒着我。”杨军看得出来，郭天玥肯定遇到什么困难了，只是不方便说出来罢了。“姐夫，真的没困难，我要是遇到困难了，能不跟您说吗？”郭天玥强颜欢笑，努力的保持镇定。可是杨军却看出她是在强装，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额头全是细密的汗水，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杨军心疼的想要扶住她。可她却连忙后退一步。“姐夫，我得去找我妈了，先走了，改天过来给你赔罪。”“你……”杨军还想说什么，可郭天玥不给他机会，说完，转身就跑了。等她们走后，杨军坐在那儿想了半天。越想越觉得这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他似乎察觉到，郭伯母一心想要过继孩子的背后似乎有着什么苦衷。而且郭天玥那样子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是回突然失去他一样。杨军越想越觉得不安，于是把罗小军叫了过来。“这几天，你跟着郭天玥，我要知道她最近都干了什么，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无论大事小情，我都要事无巨细的知道。”“另外，隔壁小区加派人手，日夜保护她们的安全，告诉她们，最近要是没什么大事的话，尽量少出门。”“是，师叔。”罗小军道。他站在那儿并没有立即去，而是看着杨军，看看他有没有还有其他补充的了。罗小军猜得没错，杨军果然还有事交代。“还有，去趟港城，调查一下郭伯母一家最近一年来发生的事，重点调查郭天玥一下。”“是，师叔。”罗小军微微停顿一下，见杨军确实没什么交代了，这才离开。罗小军走后，杨军去了书房。拿起电话给伊秋水拨了过去。他把今天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并且还说了郭伯母让他偿还这么多年恩情的事。这事，他必须跟伊秋水先通过气，免得到时候真到了不忍言的那一天，免得伊秋水接受不了。一个是她的养父母，一个是她的丈夫，哪一方都取舍不下，真要是让她做选择，那就是在逼她去死。杨军必须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毕竟这话既然能说了出来，难保下次会真的提出来。伊秋水听后，立马挂断电话，从公司赶了回来。一见到杨军，立马抱着他痛哭起来。杨军也是不停地安慰她，告诉她郭伯母并没有真的那么做，让她不要太伤心。下午的时候，杨成五过来了。杨军正在独自喝闷酒，这家伙自顾自的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这家伙最近发福了，脸蛋整整胖了一圈，尤其是左边的那半边脸肿的跟猪头似的。杨军知道，这张脸是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的，而且下令打他的那个人还是杨军。这家伙又采取强拆迁的那套把戏，杨军气不过，让人教训了一顿。只是没想到，那人下手会这么重。杨成五见杨军一直盯着他的脸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嘿嘿，干爹，没事，小意思而已。”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你少臭美，你以为这么说，我会心疼？”“呵，您要是心疼的话，就不会让人打我了。”“那你在我面前摆出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杨成五一听，叫道：“干爹，我就是想告诉你，下次能不能换个人，这下手忒狠了。”说完，眼睛眨巴几下，愣是没挤出眼泪。杨军一听，顿时来了性趣。“哦，是谁打的你？”“除了那个憨货，还能是谁？”杨成五苦着脸道。杨军一听这语气，立马猜得是谁了。除了孙招财那个二货，恐怕别人也不敢下这么狠的手了。杨军闻言，不禁觉得好笑。这俩人从见面第一天开始就不对付，天天没事找事，一见面就掐，活脱脱的一对欢喜冤家。平时碍着杨军的面子，谁也不敢扎刺。现在终于有了个机会，孙招财就开始公报私仇了。看看杨成五那肿成猪头的脸，想必孙招财没有手下留情。“哎，看着肿得这么高，其实很疼的啊？”杨军唏嘘道。“您说呢？能不疼吗，我都三天三夜没睡个好觉了。”杨成五苦着脸道。杨军突然脸色一变，沉着脸道：“既然知道疼，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小五，我一直告诫你，咱们不差钱，不要强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要知道，那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是最值钱的身家，房子寄托着他们全部的希望，你这么强拆，就不怕他们跟你拼命？”“现在没出事还好，要是出了事就晚了。”“这不是么出事吗？”杨成五小声嘀咕道：“那帮人能成什么事？”“嗯”杨军瞪了他一眼：“小五，你要是还是这个样子的话，以后房产公司的事就不要管了。”“干爹，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这样了。”杨成五立马道歉。杨军闻言，松了一口气。“也别下一次了，这次的事先处理好。”沉吟了一下，杨军接着道：“这样吧，给这次拆迁的每户再补十万块钱。”“啊？干爹，咱们已经……”看着杨军那吃人的眼神，杨成五连忙改口道：“行，听您的，回头我就让人再补偿他们每户十万元。”杨军闻言，这才有个好眼色。“小五啊，咱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不要因为这点钱闹出什么事。”“将来建好的房子是我要住的，你总不能希望那些拆迁户对我骂骂咧咧的吧？”“再说了，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我干爹着想啊，你干爹我要是倒了，你们这帮人能有个好吗？”杨成五闻言，脸色变得通红。“干爹，我错了，是我太狭隘，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那么干了。”“我希望您是真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杨军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杯，然后接着道：“还有，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没看报纸吗，有些拆迁户不满地产商，活活的捅死人的消息？你也不希望有一天被人背后捅刀子吧？”“钱是赚不完的，要是没了命，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杨成五脸色通红，羞愧道：“干爹，你别再说了，我知道错了。”“我保证改，以后决不干那种混账事了。”杨军闻言，点了点头。见他已经意识到错误了，也就没再继续教育。毕竟孩子大了，已经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有些话点到为止，说多了会让人不舒服的。随后，爷俩又碰了一杯。杨军放下酒杯，夹了一口菜。似乎想起来什么，抬头斜晲道：“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杨成五闻言，放下酒杯。“干爹，昨天我去看望小六的时候，发现她不舒服，我想带她去医院做一次全面的检查。”说完，一脸乞求的看着杨军。杨军闻言，脸色平静道：“她哪里不舒服了？”“额……她说眼睛不舒服，看不清东西。”“干爹，我怀疑她脑子里长了什么东西，压迫了视神经。”“要不我带她去大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杨军闻言，沉思了一下：“行，我知道了。”杨成五看着杨军，等了半天，也没什么表示。“干爹……”“你闭嘴。”杨军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得是什么，我劝你趁早熄了这个想法。”杨成五闻言，尴尬的笑了。“嘿嘿，干爹，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带小六出来转转，毕竟她已经被关两年了，我怕她憋坏了。”“这事我会考虑的。”杨军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明天我让孙招财带几个人配你一块去医院，然后……给你们两天时间，在城里转转。”“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否则被关起来的就是你小五了。”杨成五闻言，嘿嘿直笑：“干爹，你放心，一次出来和次次出来的道理我是懂的，我要是这次敢耍什么小心眼，恐怕以后你再也不会让我带小六出来解解闷了。”“当然，我也没那么傻，不用你交代，我也会牢牢地看住小六的。”杨军翻了翻白眼：“你小子心里有数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