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遗落神国
常祭酒的居舍外乱成一团。百姓们喊着降妖除魔,拳打脚踢。除了青壮年,老弱妇孺也不少。哪怕只有力气忒口唾沫,老弱妇孺们也是架势十足,忒个不停。常祭酒死得何其草率?除了陈景淮和曹崇凛,任谁也没想到。甚至始作俑者的陈景淮和曹崇凛,都有些意外。张止境是纯粹瞧热闹。帝师和张首辅倒是想阻止。奈何最外围是老弱妇孺挡着,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伤亡惨重,唯有干着急。姜望没有动作。同样只是看着。这场闹剧,回过神来,也很容易想到怎么回事。哪就他刚问起姜祁的事,百姓就忽然跑来乱拳打死常祭酒,而且身为澡雪修士的常祭酒还没有丝毫反抗之力,想也知道做这件事的除了曹崇凛没别人。指使曹崇凛的毫无疑问是陈景淮。这其实又变相证明了姜祁之死的问题。所以常祭酒此刻死不死,姜望没那么在乎。只是他肯定打不过曹崇凛,城隍自身也存在问题,想让城隍直接出手对付曹崇凛,怕是不行,陈景淮既然仍想藏着,姜望亦不愿现在就彻底撕破脸。拖一拖,对姜望只有好处没坏处。他可以借机变得更强。但直至此时,姜望依旧很难理解陈景淮究竟在想什么。他总不能也等着自己变得足够强,然后杀他吧?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等百姓们打完,陈景淮很及时召来神都鳞卫,驱散百姓。百姓们都向姜望行注目礼。但陛下在前,百姓们也不敢造次。或者说,打死常祭酒,就算自诩事出有因,也已经相当造次了。便乖乖的随着神都鳞卫离开鱼渊学府。常祭酒死在这么多百姓手里,亦不好说治罪,何况是陈景淮推波助澜的结果,他只能好生安慰帝师,帝师自是无话可说。无论是否看出问题,大家都心照不宣,这件事就此结束了。但是不是真的结束,还得看一人。张止境和张首辅看向姜望。陈景淮直接说道:“常祭酒已死,能证明的也都证明了,浔阳侯此前虽手段有些过激,亦能理解,而浔阳侯能入神阙,实为大隋之福,正好朕要派人前去乌啼城,不如浔阳侯也一并前往吧。”姜望挑眉,他没解释神阙的事,也未拒绝前往乌啼城。甚至都没再提常祭酒的事。见此,陈景淮笑着回宫。曹崇凛和张首辅也随即告辞。张止境则朝着帝师道了句节哀,哪怕帝师真的很哀伤,都不禁愣了一下。因为这实在不像张止境会说的话。何况常祭酒还明言说记恨着张止境。但张止境说完就没再搭理帝师,看向姜望说道:“去武神祠坐坐?”姜望点头,他是得去看看小鱼。......而在神都外的某个山间。黄小巢一脸诚恳。他对面是城隍。在城隍刚离开的时候,黄小巢就顾不得别的,第一时间追出去。城隍注意到,也没有不理。祂一眼就能看穿,黄小巢的黄庭里有神国。那是遗落神国,因为与黄小巢并没有完美契合。城隍大概猜到黄小巢的来意。直言道:“你想询问如何真正摘得遗落神国?”黄小巢点头又摇头,说道:“我想问,当世之路如何能飞升成仙?”城隍目露诧异,心想,你口气不小啊。祂略微沉默,说道:“要么修补青冥,重开天门,要么另辟蹊径,但何为蹊径,得走了才知道,所以我没法给予你答案。”黄小巢退而求其次道:“那又如何摘得遗落神国呢?”城隍笑道:“我能让你直接摘得,但此为缘法,不能你问了,我就帮你。”黄小巢作揖道:“请上仙指教。”城隍道:“我要去婆娑见佛陀,若你无事,可与我同行,何时得缘,看你自己了。”黄小巢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把镇守神都一事抛之脑后。因为平时黄小巢也不露面。所以这一走,许久后,才被发现他不在神都。......短短一日。姜望在神都的风评就大变样。再没人说姜望是妖。但说姜望是仙的,仍存在。甚至比以前更多了。黯妖王的话,没了过度解读,以前的各种说法都消失了,只剩两个。一是黯妖王认准了姜望是仙,甚至唤醒漠章意志来杀仙,让得琅嬛境里的妖怪付出生命的代价,为黯妖王提供力量,姜望是仙,怎么可能有假?而且姜望请来了城隍。那可是城隍啊!姜望若非是仙,他怎么能请来城隍?何况夜游神在神都显现,更是不争的事实。至于这里面存在的其余问题,百姓们自当选择性忽略。二个说法,是没把姜望当成仙,但也没有当成妖,依旧认为黯妖王是弄错了,只是没再往阴谋里想,觉得姜望能请来城隍,是因得了仙缘,夜游神也是归属城隍的。如果姜望是仙,他何必请来城隍?自己展露仙迹不也一样?以前仙妖之祸的事轻易就能破局,没这么做,自然就不是仙,且认定姜望能请来城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认这两种说法的无论有多少。百姓们对姜望的感官是一致的。姜望是仙,百姓们自当膜拜。姜望非仙,能请来城隍,百姓们自当也十分崇敬。而姜望给予的回应,当然不承认自己是仙。这不影响只是崇敬姜望的百姓。把姜望当成仙的百姓也似莫名领悟什么,心照不宣的没有打扰或者一见面就跪,但从眼神里依旧能看出来,他们根本没信姜望的话,纯粹嘴上说姜望非仙,心里完全没这么想。见到姜望仍是满眼敬畏,仅是没再五体投地那么夸张。姜望对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他去武神祠见了小鱼,之后也找机会见了谈静好。赵汜的问题亦算因祸得福,毕竟青玄署说赵汜窝藏妖怪,可百姓们从来没见过那个所谓的妖怪,城隍都出面了,说姜望帮着妖怪,在百姓心里就认为不可信。反而有百姓跑到青玄署闹事。得了陛下示意的褚春秋最终也只能说赵汜的问题搞错了,因为再揪着这件事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