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花火（2）

浊照街虽然被一些身份高贵的世家公子等人所说成一条难登大雅之堂的街道，但依旧挡不住它的热闹，毕竟身份高贵的就那一小撮人，热闹的这个词，最精髓的在于一个“多”字，“众”这个就就说明了很多事。这里着属于底层人民的欢乐，郝家的几个小孩，没有那么多那些知书达礼之家的规矩，而且年纪也不大，这种热闹才是他们最喜欢的。其实这里也有着不少大家的小公子们换了行头，在下人暗中的保护下，在这玩闹。又走了好一段路，各种街头卖艺目不暇接，没有青楼那些妖艳女子的琴声歌舞，没有戏楼那种激昂或者忧伤，有的是最淳朴的好奇与欢乐，有钱的打个赏，没钱的拥挤吆喝几声。“你在看什么？”言羽看着东张西望的陈陌，问道。“没什么，这么热闹的地方，我是不是也要融入这里。”陈陌平静的说道。“你开始变了，在以前，你最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地方了。”言羽笑道。“你喜欢这样的环境，我也要习惯，就像你能将就我喜欢的冷清。”陈陌说道。“嘻嘻。”言羽笑而不语，喜欢一个人不是要全部将就对方，也不是对方全部将就自己，而是彼此都能融合对方的生活。“言姐姐，言姐姐，今晚有打铁花耶，我们快走。”郝家小孩拉着言羽的衣袖朝前走去，此时路上好些人都朝着那个地方走去。“真的吗？那太好了。”言羽也惊喜着，小孩拉着她，她拉着陈陌，朝着人流走动的方向走去。当一群人来到街道尽头广场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不少的人了。广场是几条邶璃城主要街道的交接处，是邶璃城重要场所之一，以往民间的一些大活动都在这里举行。广场中央，一个木架子正在搭建，奇形怪状的，不好描述，似乎差不多搭建完成了。人很多，陈陌他们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陈陌还以为不用挤进去的，但他想错了，他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况，但那些小孩不行啊，他们可不愿意在这里等着，年纪最大的小孩带头，其余的紧随其后，陈陌和言羽在最后。人确实多，刚刚开始挤的时候，还能游刃有余，那些之前已经站定位置的人，被几个小孩挤到一边，当然是有些恼怒的，倒是看着他们的服饰，也只是低声骂咧咧的几句。可刚前进没多久，就有些钻不动了，而那些人也知道会被人挤的，至于是谁，他们此时也不管了，反正党员没看见，尽力的挡着。而郝家的小孩也不管，好歹自幼习武，能力还是不小的，越是不让，就越是削尖脑袋往里面拱，他们才不会倚仗自己的身份自报家门，以势欺人，一是这样的环境之下，也没人怕，这么热闹的地方，谁知道你喊什么，而且就算我想让也让不出位置，二是一个权贵人家怎么会来这样的地方挤，也不嫌丢身份，想要看热闹，周围的酒楼茶馆的不更好？就这样挤着挤着，这些小孩们也挤上了头，他们个子小，总能见缝插针，经过九牛二虎之力，他们总算来到了人群的最前出，占据了最有利的条件，可结果是他们一群人分成了两部分，小孩是到了最前面，而陈陌言羽还有一个年纪最小的女孩被落在后面。“姐姐，他们到前面去了。”小女孩被言羽户外身前，防止被挤着。“就在这吧，这里也看得挺清楚的。”陈陌说道。陈陌要是想挤，没人挡住他，当那也太引人注目了，而且还被人冷嘲热讽，他不想原本好好的气氛就自己的自私给破坏了。“可我看不到。”小女孩焦急的说道，以她的视角，周围就是一堵逼仄的人墙，天空都看不到多少。“来，你的视野比你那些哥哥姐姐好。”陈陌说着，一把带起那个小女孩，让她坐在自己的肩头上。“呜～”小女孩兴奋的惊呼了一声，片刻之后缓过劲来，眼中的兴奋藏都藏不住，心里想着:这个白发哥哥还不赖嘛。“看见他们了吗？跟他们打声招呼，就这么定下了。”陈陌说道。“嗯嗯嗯。”小女孩点头之后便和自己的哥哥姐姐招手，示意就这样看表演就行了。就这样，陈陌驮着小孩，把言羽户外身侧，一个眼神震住那些想浑水摸鱼的好色之徒，若是他们胆敢得寸进尺，陈陌会不动声色的让他们后悔都没用的苦头。场地中央的架子已经搭建完毕，架子周围还有几个炉子在几个大汉的操持下，炉子下的火焰被鼓风机扩吹的熊熊燃烧着。被圈出来的空地很大，除了中间的架子还有陈陌不知道用途的几个炉子，在另外空余的地方，一条栩栩如生的舞龙道具在一旁安静的趴着，龙的眼睛是闭着的，像是沉睡一般，好些状实的男子在一天聊着天，嘻嘻哈哈的样子，很是开心的样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年迈的老者拿着两个棒槌似的东西站了出来，“邦邦邦”的三声击木，让热闹嘈杂的环境静下来不少。陈陌此时举目望去，这里已经挤满了人，可以说里三层外三层，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广场周围的那些酒楼茶馆的露台上，也站着不少的年轻公子哥和小姐们，总之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三声击木声过后，一个大汉光着膀子来到滚烫的炉子旁边，扭动着胳膊手腕，在做着热身运动，而舞龙旁边的壮实男子，也开始各自站位，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很多，变得庄重了一点。一边的号子手鼓手也准备就绪。老者没有说话，等观众们安静的差不多了，手中的击木再次敲响，与此同时，打鼓之人也敲响了鼓，同这老着的步调。三声过后，老者开始吟唱起来，苍老而雄厚的声音，让每一个和观众都尽量听到。“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与此同时，那些炉子被人倾斜，一股耀眼红光之水流出，就去一个泄槽，最后就去光膀子大汉手中的一根长模具的凹槽之中。“凤鸣声动。”号子响起，如同凤鸣，手持红光铁水模杖的号子走了出来。“一夜与龙舞！”老者声落，号子声更加响亮，而那“沉睡”的舞龙，身子开始扭动起来，观众们也兴奋起来。那些汉子也朝着前面走了几步，手中的铁水伴随着鼓手沉重的鼓声被击打而出，“欻欻歘”的几下，瞬间满天的花火飞舞。伴随着火花的飞舞，还有老者和几个同伴的唱号声。“一打，政通人和，铁花献瑞！”满天的火花，密密麻麻，就像天上的星星出现在眼前，陈陌也被这震撼又美丽的景象深深吸引，时间还有此等美妙之物。言羽和陈陌肩头上的小女孩已经满眼的星星，眼中只有那星星点点的花火。花火落地，有的还在地上溅射着。一轮火花还未完全消失，第二轮的汉子已经就位，之前花火飞舞时，急促的鼓声骤停，而后又是一声顿响。顿响伴随着击打木的声音，第二轮花火炸现。“二打，天降百福，大秦同乐！”随着花火的飞舞，是观众们的惊呼声，那苏醒的舞龙随着伴奏乐声，开始绕场地边缘舞动。栩栩如生的舞龙在花火中穿梭，就像在夜空的星海遨游，很是威猛。“太美了，太美了。”言羽兴奋的喊着。“哇哇哇。”陈陌肩膀上的小女孩手舞足蹈着，虽然以前也看过一次，但那时候还小，记忆朦胧，而且还是在远处的茶馆露台上看的。这一次，她能在这么进的距离，而且还是一个绝佳的位置，让她响起了言羽教过她的一句诗:手可摘星辰。小女孩的手伸出去，在她的视角，确实是近在咫尺，让她都控制不不住前倾着身子，抓住那些花火。花火闪耀而落，落在地上，落在打花之人的身上，落在舞龙游走的龙身之上，七零八落，却异常的好看。惊呼赞叹之声还未衰落，第三波打花之人已经准备就绪，同样的鼓声节奏响起，又一轮花火炸现夜空之下。“三打，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惊呼声又拔高一筹，这一次的花火更是炸得宽阔，好多人以为会飞落人群之中，他们此时似乎已经忘记了这花火的美丽之下，是滚烫的高温，还试图用手去接住。不过，花火终究没能飞出场地之外，最远的距离观众还有一步之遥，前排的观众看着那满满变暗的花火，也没有失望，继续满眼期待的等着下一轮花火。就在众人欣喜兴奋的同时，陈陌原本泛着流光溢彩的眼眸，突然一冷，护在言羽身边的一只手不动声色的转动了一下，双指并拢的悬停在言羽后脖子前处。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被陈陌夹住，针尖距离言羽的脖子不到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