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八章 成熟（二）
东京。
夜～
银座，三越百货公司二层，麦当劳快餐店门前。
为国际知名贸易公司工作的托德·柯维安，看着正在店里排队购买汉堡的木原信成，对身旁的马拉特和尤里·奥洛夫，玩笑道。
“你们在纽约还没吃够麦当劳？怎么到了这里。。”
“哈哈哈～”拎着一个公文包的马拉特，带着满身酒气看了一眼排在队伍中等待的木原信成，对托德笑道。
“其实我也不爱吃汉堡，但我一直对汉堡有种非常奇怪的情感。。”
“有人说这种传言源自德国汉堡市的快餐食品，能够受到米国人的广泛欢迎，是因为它符合了当时移民们对食物的大部分需求～”
“它便宜，当时只要５分钱就能买一个夹着碎牛肉的牛肉汉堡。”
“它方便，购买者可以随时随地购买汉堡，站在任何地方用手拿着吃。。”
马拉特说到这里，看到托德露出的古怪表情，笑眯眯的接着说道。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它能让当时贫穷的移民们，只需要花很少的钱，就能搞定一餐填饱肚子。。”
“随着时间推移，汉堡也逐渐成了米国文化和生活方式的象征之一。”
“而对我们来说，食物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填饱肚子！”
“如果某种食物无法满足我们的饥饿感却又美味至极，它只能沦为满足极少数人口腹之欲的昂贵奢侈品。”
“所以，我现在觉得原油非常像汉堡包！”
“你呢？你怎么看？”
“。。？”托德皱眉看着笑吟吟的马拉特，觉得这家伙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
马拉特见他没有立刻回答，笑呵呵的拍了一下年轻的尤里，调侃道。
“前几天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
“你要不要跟我再去一次？”
“什么好地方？”
尤里看着马拉特笑容里流露出的一丝“猥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道。
“我等会儿还要和女友通电话，你自己去吧。”
“呵呵～”马拉特脸上露出一个同情的微笑，转头看向托德问道。
“这个时间，杰弗里应该还没有睡。。”
“等下去打个电话，约他一起出来玩儿～”
“你也一起？”
“杰弗里，是。。？”托德听到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迟疑的问道。
马拉特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凑到托德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托德的眼睛慢慢亮起来，微笑点头道：“好啊！”
“能有这种解释。。的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哈哈哈～”
马拉特露出一副“同道中人”的表情，又凑到托德耳边低语了几句，让两人之间的距离亲近了许多。
站在旁边的尤里，看到两人流露出“遇到好基友”默契笑容，感觉自己似乎又学到了很多。
－－－
纽约。
曼哈顿，华尔街。
史丹利四层，大卫的办公室里。
小秘书玛姬把一壶热咖啡房子啊办公桌上，看着面色有些憔悴的大卫，眼里含着关切的问道。
“您今天上午的日程安排，我已经帮您全约好了。”
“您需不需要我去帮您通知他们，改时间再来，先好好休息。。”
“不用～”大卫用力揉着脸颊，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对玛姬笑道。
“我已经订好了今晚飞往休斯顿的航班，等到了那里有的是时间休息。”
“好吧。。”玛姬深深的看了几秒大卫，从兜里掏出一个备忘录，低声道。
“您的会计师奥琳娜女士，此刻正在与公司财务负责人埃尔文的办公室里，他们十分钟后会过来见您。”
“伯纳德·麦道夫先生和盖登·米尔肯先生，都已经亲自打来电话，会按时过来见。”
“派恩先生刚才特意打来电话，说和您约好了去巴特莱教授那里共进午餐。”
“巴特莱教授的学生乔斯·亚伦，曼弗雷德和佐德·希门尼斯，也会一同前往。。”
“下午二点，您约了鲍勃·洛克菲勒，一起去拜访戴维·洛克菲勒先生。”
“我已经帮您向老戴维先生的私人秘书确定好了时间，您有二十分钟左右。。”
“二十分钟吗？足够了！”大卫皱眉喃喃道。
玛姬悄悄观察着大卫，继续说道：“旧金山的唐纳德·Ｄ·克莱恩先生打来电话，想让您在方便的时候打给他。”
“哦？”
“克莱恩还说什么了？”大卫追问道。
“他说戴维斯·Ｄ·莱希先生，按照与您的约定已经谈好了合作，想再见见您。。”玛姬翻看着记事本，答道。
“戴维斯啊～我知道了。”大卫想起自己与这位莱希将军后人的约定，缓缓点头，把这件事在本子上记下来。
玛姬等待了片刻后，说道：“还有昨天傍晚，我接一位自称是卡维林·西蒙先生的电话。”
“他说自己是文森特·阿斯特基金会的人，希望能和您找个时间见面聊聊。”
“西蒙？”
大卫回忆了一会儿，感觉很有趣的微笑道：“他管理的阿斯特基金会，在纽约各个区域拥有许多房产和地皮。。”
“他约我见面，只说想见面聊聊，没有其它留言了吗？”
“没有。”
“好吧～”
“你等会儿按照他留下打电话打回去，说我今晚要离开纽约前往得州，可能要一个月甚至是更久才能回来，问问他能否在傍晚之前空出时间。”
“好的！”玛姬把这条记录下来，指尖用力捏着笔，向大卫小声问道。
“您这次要去这么久？”
“是啊，怎么了？”大卫一边在备忘录上写写画画，一边问道。
“我。。”玛姬咬了咬嘴唇，看着大卫的侧脸，鼓起勇气说道。
“您这次能不能带着我一起去？”
“带着你？”大卫抬头看向玛姬，想了想问道。
“你不喜欢在公司？还是”
“不～我喜欢。”
“我只是不喜欢这份每天清闲的工作，想让自己更忙一点，也为您多分担一点。。”
“额。。”
大卫听完玛姬的这种打工人的“拼命”精神，感觉自己被搞得哑口无言，笑道。
“既然你想更忙一点，那就跟我去吧。”
“不过，你这次跟我前往得州是顶替了托比·欧尔佳的工作。”
“所以你等会儿要通知她一下，留在纽约这段时间可以去我的导师巴特莱教授那里，帮助他整理我传回来的书籍手稿，再顺便做一下整本书翻译的准备工作。”
“翻译？好的！”玛姬非常开心的点点头，脚步轻快的走到门口，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托比。
可等她走到门外，想要随手关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探头看向大卫说道。
“对了，要参加总统大选的候选人伍德先生，前天打来电话向您发出邀请，想让您参加他和普什克议员下周在纽约举行的竞选演讲。。”
“哦。。下周？”大卫用手挠了挠额头，无奈的叹道。
“这件事你通知马格·路德维斯，让他替我参加吧。”
“好的。”
“还有一件事！”
“有位名叫卡尔·Ｊ·梅隆的先生打来电话，想约您。。”
大卫听到这个名字，托着下巴看向有些心虚的玛姬，笑问道：“这位卡尔，你不陌生吧？”
“。。是的！”玛姬双手扶在门框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小声说道。
“我以前在莉莉丝身边工作的时候，曾偶然听她提起过这位卡尔先生。。好像是她的一位朋友。”
“只是朋友？”
“。。对，只是朋友！”
“哈哈哈～”大卫心里知道玛姬没有说真话，想用“善意的谎言”把这件事糊弄过去，索性也装着糊涂的点点头。
“还有吗？”
“有。。”玛姬抓着门框的双手开始用力，咬着嘴唇接着说道。
“奥迪斯·帕克先生说，这几天会有五辆最新款的劳斯莱斯轿车运到纽约港，作为您平时出行的座驾。。”
“。。！”大卫听到玛姬提起这件事，立刻想起昨晚见到那个“神经病”认真的表情，感觉有些头疼的咂着嘴说道。
“他这次去欧洲，帮我花了一千多万买下了劳斯莱斯和宾利轿车公司的过半股份。。”
“以后，我就是这两个豪华品牌汽车公司的最大股东了。。”
“啊？”
“这。。”还不知道此事的玛姬，被这个消息惊得瞪大了眼睛，张开嘴，感觉脑袋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大卫向后靠坐在椅子里，用手捂着额头，叹道：“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埃尔文和奥琳娜。。”
“你去联系奥迪斯·帕克，让他把股权交易协议搞定之后，复印一份交给埃尔文，作为我个人的报税附加资料吧～”
“。。好的！”玛姬小心翼翼的吐了吐舌头，关上门走了。
大卫靠在椅子里思索片刻后，努力让自己混乱的思绪重新回到“轨道”，拿起笔在记事本上写下了几行字。
【关于制定高档豪华汽车销售服务4S店的具体计划】
【它要包括整车销售（Sale）、零配件（Sparepart）、售后服务（Service）、信息反馈（Survey）等，以“四位一体”为核心的汽车特许经营全新商业模式】
【到底买对的，和还是贵的？】
大卫看到自己写下的这个问题，回忆着自己上辈子第一次走进４Ｓ店购车的经历，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
曼哈顿。
第五大道和６０街交汇处，大都会俱乐部四层。
“地中海坏老头”茱莉，手里拿着一个雪茄剪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皱眉思索的老摩根，故作轻松的笑问道。
“今天的会议，你也不去参加了？”
“嗯，我让帕纳里斯和埃尔德，替我去了。”
“呵呵～”茱莉低下头，熟练的剪好了雪茄，拿起一盒火柴想了想，说道。
“你不会是因为大卫那小子的一句玩笑话，就觉得自己真的老了吧？”
老摩根歪头＋斜眼看向茱莉，轻轻捻着手里的资料，换了一个话题说道。
“他昨晚见了一些人，准备让他们分别去加拿大、澳大利亚、阿根廷，阿富汗、土耳其和印度。。”
“。。印度？”“他让人去印度干嘛？”
老摩根眼里闪过同样的疑惑：“你也猜不到吗？”
“。。是啊！”茱莉有点惊讶的吐出一团烟雾，挑着眉毛说道。
“那小子的脑袋里，总会蹦出一些让我们感到困惑的想法。。”
“难道他这是又在为了。。提前布局吗？”
“有可能。”
老摩根低头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喃喃道。
“它们这几个国家的共同点，有什么。。呢？？”
“嘶～”茱莉目光盯着远处墙上的一幅画，感觉眼前突然闪过一丝“灵光”，接道。
“粮食？”
“。。没错！”老摩根把手里的资料放下，皱眉说道。
“加拿大和澳大利亚，都是世界上排名前五的小麦出口国家。”
“阿富汗、土耳其和印度，则是世界排名靠前的小麦进口国家！”
“不对！”
茱莉反驳道：“土耳其进口小麦，主要是为了把它们制成小麦面粉，出口销售给周围的中东国家。。”
“阿富汗想要进口小麦，主要是从熊大国购买。。”
“它们之间，也没有太多的联系啊！”
“除非。。”
老摩根顺着茱莉提出的这条新思路思考下去，很快就联想到了大卫在芝加哥商品期货市场上做出的一些布置，直接伸手拿起话筒拨打出去。
十几分钟后。
老摩根放下电话，眉心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看向茱莉说道。
“国内去年又是一个丰收年，现在小麦、玉米、大豆和棉花等农产品的期货价格，从去年年底的最低价刚刚有些触底反弹走高的趋势，又被大量空单给砸下去了。。”
“这部分的空单里面，就有大卫那小子的空单头寸！”
茱莉轻轻转动着手里的雪茄，笑问道：“他是想投机做空粮食期货？”
“不～他是想套利。”
“他做空了近月合约，又做多了远月合约”
“远月？今年秋季吗？”
“他不是做多今年的合约，而是做多了明年一月和二月的所有粮食合约。”
“明年？”茱莉下意识的吸了一口雪茄，感觉有些挠头的问道。
“从两年前开始，国内农产品期货价格就一直处于震荡下行的趋势，上涨的时候极少。。”
“那小子又想干什么！？”
老摩根从旁边拿起笔和眼镜，低头在资料上写下一行字之后，低声道。
“你忘了他提起的那个。。厄尔尼诺现象了！”
“厄尔尼诺？”茱莉吐着烟雾问道。
“它会严重影响国内粮食产量吗？”
“你前些天让埃尔德去找专家，了解到这方面的研究成果了？”
老摩根歪头瞥了一眼茱莉，放下笔解释道：“埃尔德了解到的情况是，发生在太平洋地区的秘鲁和厄瓜多尔沿岸，圣诞节前后发生的一种海温异常升高现象。”
“1972～1973年曾发生过的严重厄尔尼诺现象，使秘鲁渔场鳀鱼的捕获量从1970年的1000万吨，减少到500万吨左右。”
“同样是７２年，熊大国也遭遇罕见的春季寒潮，严重影响了春播耕种，造成秋季粮食大面积减产。。”
茱莉听到老摩根提起这段有趣的大事件，挠着头笑道。
“那次尼克松政府表示愿意借给熊大国政府7.5亿米元，购买国内严重产量过剩的粮食，导致后来爆出了让无数人感到可笑、无奈的粮食大劫案。。”
“７７年，熊大国又遭遇了粮食大面积减产，便故技重施～”
“它一边对外鼓槌粮食丰收的消息，一边悄悄从印度、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等国家购买了大量粮食，稳定了国内粮食减产造成的。。”
茱莉说到这里，看到老摩根眼里闪过的精光，笑道。
“所以，那小子是在赌。。对吗？”
“嗯～”
老摩根翘起二郎腿，眉心的疙瘩慢慢“展开”，思索着说道。
“根据去年的统计，熊大国有一半的外汇收入都是依靠出口原油现货。。”
“而它在去年进口贸易方面花费最多的。。是粮食！”
“去年它从米国这边公开进口的各种粮食总量，就已经超过３０００万吨！”
“假如。。”
茱莉此时接道：“假如今年春天，这个厄尔尼诺现象再次非常巧合的。。影响到了熊大国的春播耕种，让它又陷入粮食大面积减产的。。”
“粮价就会因此出现一波大幅度上涨？”
“所以那小子做空了近月合约，做多了远月合约？”
“嗯。”老摩根点点头，赞同了茱莉的分析，反问道。
“你是不是要去芝加哥了？”
“是啊，明天晚上就走。”
“那你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等到了芝加哥我们再联系吧。”
“好～”茱莉轻轻点头，把手里的雪茄放在烟灰缸里，捋顺着“地中海”发型，笑道。
“我听说，劳拉今天刚回来那小子就要跑了～”
“你不打算再见见他。。？”
老摩根没有理会的茱莉语气中的调侃之意，低声道：“我下午约了老戴维在他办公室见面，那小子也会去。”
“哦～”茱莉眼珠转了转，迈步走向门口，笑道。
“既然你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就不管他了～”
“不过我觉得，这次你还是别对那个滑头小子逼得太紧了，以免。。”
“我知道。”
“ＯＫ～”
茱莉，走了。
老摩根拿起笔，在旁边的资料上又写下几行字之后，想了想拿起话筒，拨打出去。
－－－
曼哈顿。
第八大道与４２街交口处，第八大道６６０号。
齐娜·奥塞维亚艺术品商店二层。
“木头人”罗森洛·西德里奇，看着齐娜递来的几本艺术品拍卖目录，皱眉问道。
“这些全都是？”
“嗯！”齐娜把手里的一份目录打开，展示在罗森洛面前，解释道。
“这些都是大卫的朋友，卡内斯·罗斯柴尔德委托我帮忙拍卖的收藏品。”
“它们当中，我认为最具有收藏价值的一部分，都在你面前了～”
“可这也。。太多了吧？”罗森洛快速翻看着目录，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低声道。
“呵呵～”齐娜从手里的目录里面，拿出一份手写的单子放在罗森洛面前。
“卡内斯比较着急用钱，所以它们的价格都比市场评估价略低一些～”
“大卫让你来挑选购买这些艺术品，也是为了卡内斯想要回购这批艺术品的时候，大家都能从中获利！”
“回购？”罗森洛表示了然的点点头，合上目录看向齐娜问道。
“这些，一共想要多少钱？”
齐娜听到罗森洛如此干脆的提问，用手指着目录笑道：“按照它们的拍卖低价＋5%的价格，再加上我要收取1%的手续费，一共３７６２万米元。”
“这些一共３０００多万？”
“不～这并不是所有目录上艺术品的价格。”
“它只是我认为具有收藏价值那部分艺术品的总价，数量大约有210多件。”
“我和卡内斯聊过，他说对这些艺术品投入了两千万左右，短短几年的投资收益都超过了30%！”
“哦～”罗森洛把手按在目录上，看着它思索片刻后，缓缓点头问道。
“这笔钱，我需要回去筹措几天才能付清，可以吗？”
“当然～”齐娜对罗森洛如此干脆的表现，有些赞叹的笑道。
“我保证，它们是一定不会让你感到后悔的！”
“嗯。。”罗森洛极为爽快的站起身，看着齐娜点头道。
“最迟一周，我会带着支票过来找你。”
“Ｏ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