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白侍郎,好大的胆量啊!
第196章,白侍郎,好大的胆量啊!“朕让曹爱卿派人调查那件事。如今,调查得如何了?”在朝会之上,赵吉问及先前浪子宰相李邦彦与太学生发生矛盾之事……监察御史曹辅出班回奏道:“臣曹辅启奏官家,先前李尚书与请愿进谏之太学生发生殴斗之后,官家下旨让李尚书闭门思过。臣曹辅领官家密旨,派手下数名小吏监视李尚书是否安心居家思过。然则,当官家御驾亲征东南平定方腊匪乱之际,李尚书时常出府,去拜会朝中大臣……”“哼!”赵吉故意怒哼一声,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实则,他一点儿也不生气,甚至还有些窃喜。抓到大宋朝堂中在未来会对金军贬乞和投降派大臣们的小辫子,这是一件舍得窃喜之事啊!毕竟,作为穿越者的赵吉,本来就知道这位号称浪宰相的李邦彦,在历史上是一个对金乞和投降派。靖康元年,金军南下,宋徽宗禅位给宋钦宗,任命李邦彦为龙德宫使,迁为太宰。当金军逼近京城,李邦彦坚决主张割地求和、罢李纲、种师道兵权。当东京城墙上一名霹雳炮手,对城下的金军发炮后,李邦彦竟认定为此举乃破坏宋金议和之大计,那名敢于向城下金军发炮的炮手,悲惨被定罪当即枭首处死……靖康之难的发生有多重原因,能那么快自毁抗金长城,不得不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李邦彦其罪,绝不可赦。不过,赵吉想到这里,他也深知这些只是因为自己知道这段历史。现在,朕根本无法拿还没有发生的‘靖康之难’去说事,更无法以此判李邦彦死罪。那么,朕正好借着曹辅检举出李邦彦有违圣命这个由头,收拾一下未来会坑害大宋、对金军乞和的投降派了!赵吉故作大怒的样子,问道:“曹爱卿,请在朝会之上当众讲出,违抗朕意的李邦彦,不居家养伤、闭门思过,却趁着朕离京御驾亲征平定方腊之际,他都在京城之内秘密地拜会哪些大臣?”朝会之上的群臣皆惊……特别是那些在赵官家离京后,与李邦彦私会的大臣们,更是心惊胆战,额头冒着冷汗,各自在心中想着万一被这个多事的监察御史曹辅真的给揭发出来后,应该如何狡辩呢……生性正直的曹辅,本来在接到赵官家的密诣之时,心中有些排斥这项任务。毕竟这种派手下盯梢监视当朝尚书右丞李邦彦之举,总会让曹辅感觉不光彩,不是正人君子所为。不过,当时的赵吉却对他下了密诣,还说这是为了防止大宋出现朋党之危,曹辅这才答应了下来。此时,曹辅遵旨,从怀里掏出了准备秘密呈给赵官家的奏折,展开读道:“官家御驾亲征后的第三日,臣曹辅所派出的密探,看到李尚书车驾出府,先去了太宰府门前……”曹辅读到这里,他还没有读完,群臣都偷偷地望向了太宰余深,特别是那些与李邦彦私交甚好者,心里像吃了一剂定丸。他们暗想着,有七十岁的老宰相余深垫被,赵官家就无法深究此事了。可是,此时的余深却一脸的风轻云淡,他右手捋着胸前花白的胡须,微眯着双眼,嘴角上弯,脸上的皱纹因微笑加深了不少。曹辅继续读道:“然则,李尚书拜会余太宰时,却被回禀而出的门房小吏,称太宰身体有恙,李尚书被拒于太宰府大门之外!”听到此处,那些想拿余深垫被减责的大臣们,顿时心里凉了。没有参与此事的大臣们,个个都在心中佩服余深,真是老谋深算啊!曹辅道:“尚书右丞李邦彦没有拜见到余太宰,气愤地登轿,去往燕国公府……”群臣又将目光移向了领枢密院事、燕国公郑居中的身上。此时,郑居中昂首挺胸、得意洋洋……曹辅继续说道:“然则,燕国公亦没有让李尚书入府相会……”赵吉点了点头,道:“曹爱卿,直接说出李尚书都成功地与哪些大臣见面了。”“臣曹辅遵旨。”“在官家御驾亲征东南之际,尚书右丞李邦彦违抗令其闭门思过之圣谕,数天之内,其私自出府,分别私会了:中书门下侍郎白时中、刑部尚书赵野、吏部尚书王孝迪、开封府尹蔡懋、户部侍郎唐恪、中书舍人李棁。”赵吉大怒,问道:“六位爱卿,曹御史所言,是否如实?”“砰砰砰……”叩首声不断。白时中、赵野、王孝迪、蔡懋、唐恪、李棁出班,跪在大殿之中,叩首后,纷纷辩解着自己看到堂堂的尚书右丞登门拜访,岂有敢不迎接入府之理呢?!“呵呵……”赵吉冷笑,目光恨恨地看着这六人。这六人中,除了中书舍人李棁的官职最小外,其余的五位大臣,哪怕是在赵吉没有穿越前的现代社会里,那都是部~级或副部~级的大员。某部的尚书,相当于后世的部~长,侍郎相当于后世的副部~长。而且,在后世分了太多个部,古代却没有分那么多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古代的某一个部的职权范围,可比后世管的职权范围更大更广。历史系学霸、恰巧还特别喜欢两宋历史的穿越者赵吉,看向这六位平常与浪子宰相李邦彦交好的大臣们,他心中早就知道这六位在历史上,都是有大问题之人。赵吉压着怒火问道:“白侍郎,尚书右丞到你府上,都密谈了什么?”中书门下侍郎白时中跪在大殿上瑟瑟发抖,不过,他通过之前听监御史曹辅的奏言,知道倒霉的李邦彦是被曹辅派出的下人给跟踪盯梢了。故此,白时中稳定了一下心神,暗想:曹辅派的密探不过是尾随着李邦彦的车驾,看到李邦彦入了吾府,岂能知道李尚书与吾都密谈了什么呢?白时中脸上的紧张神色微微地平复了一些,他跪在大殿上回奏道:“臣白时中,回奏官家。李尚书因伤情好转,在尚书府宅内烦闷,故来臣时中府上,与臣饮茶下棋。”赵吉冷冷地问道:“白侍郎,只此而已乎?”白时中略一迟疑,不过他怎么敢把自己附喝着李邦彦抱怨官家处事不公,不治殴打他李邦彦的那些太学生之罪,反而让他李邦彦停职回家反省的那些大逆不道的牢骚话,说与官家和文武百官们听呢?白时中暗想:在自己的府里,吾与李邦彦密谈的那些话,外人岂能知道?何况,昨日刚刚征方腊凯旋回京的赵官家,又怎么会知道详情呢?故此,白时中回奏道:“臣时中,岂敢欺君?臣时中,只是与李尚书饮茶下棋。只此而已!”“啪”的一声,赵吉一拍龙案,道:“白侍郎,好大的胆量啊!在这大殿上,白侍郎口口声声言说着‘不敢欺君’,实则,尔正在欺君。”白时中吓得脸色惨白,他还没有看到赵官家对他发过这么大的火。群臣亦是大惊失色。赵吉对监察御史曹辅问道:“曹爱卿,你可知道尚书右丞李邦彦拜会白侍郎,密谈为何事?!”曹辅叩首后,尴尬地回奏道:“臣曹辅不知。只因那尾随着李尚书车驾的小吏,无法进入白侍郎府中,故此,李尚书与白侍郎所谈为何事,臣曹辅一概不知。”吓得冷汗直流的白时中,暗叹一口粗气。他心中庆幸着,果然如吾所料,方才赵官家只是诈吾而已!朝堂之上,其他几位与李邦彦见面密谈过的大臣们,心中也暗舒了一口气。突然,赵吉说道:“朕却知道,白侍郎与李尚书密谈为何事!宣皇城司密探,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