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薅金丹毛
唰！
客船几乎凌空漂浮在水面上，高速穿行在凌波河上。一圈圈符文漂浮在船体周边，将水流阻击转化为动力。
大楚南方所有主要河道都设有快速航行通道，供符文船只通行。普通船只只能行驶在两侧，若是违规阻挡了修仙者大爷的航道，身死船翻不论，还要被追责。
斩杀三头青鳞蛇，赵珏恺消耗也不少，接下来他还要去雷阳府与陈氏交接，到时候少不了武力对峙。
因此，只有赵珏恺在船舱内静心调息。其他人都在舱外待命。
船速飞快，舱外空间有限，沈骁等人只能坐在侧面船舷上，用绳子把自己拴住，免得一阵颠簸，把自己摔河里去。
沈骁盘坐在船舷，闲着也是闲着，便凝神静气打坐调息。
身后的吴英辰戳了戳他，道：“班头，你干嘛呢？”
“练气啊！别烦我。”
“不是，这船上晃晃悠悠的，都没法入定，你练什么气？”
身后的杨烁烁插话道：“他没灵根还能修仙呢！船上练个气怎么了？”
“……”吴英辰无言以对。可怜他引气到现在三个月，才刚巩固了练气一层的境界，还在冲击二层。眼前这个怪胎一引气就直接达到练气三层。人跟人不能比啊！
神念强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随时随地入定修炼。沈骁甚至还能分心关注周围的情况，如果有风浪或弯道，他可以及时调整身体。
以筑基修士的神念水平，其实也能在船上练气。不过，人都筑基了，内循环练气已经成了身体本能。
但人的内生灵气有限，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内生灵气用完，多练反而伤身。筑基修士要么嗑药修炼，要么用神念开启内外双循环机制，从外界吸收游离灵气。在颠簸的船上，显然不适合筑基修士修炼。
沈骁感觉今天的修炼环境不太对。河面上水灵气略高是正常的，但周围的灵气环境的扭曲程度比地脉灵泉中还要夸张。
“是金丹修士在修炼！”星韵提醒道。
自从上了船，星韵就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被赵珏恺发现。沈骁连蜻蜓无人机都不敢放出来，也不敢动用复眼护目镜用灵态视角观察。
沈骁问道：“我现在用复眼护目镜，他应该发现不了吧！”
“嗯！他现在全部神念都在运转金丹上，发现不了。”
滋！复眼护目镜从储物手环中直接出现在沈骁眼前，同时隐身消失。就算一直盯着沈骁，如果神念不够强，也发现不了端倪。
灵态视角下，世界不是人、船、河这些实际的东西，而是流转在我们身边的灵气。
这是一艘符文客船，内部符文结构散发的灵态光辉勾勒出整艘船的轮廓。
灵态变化的根源在船舱中。一个太阳般炽烈的暗红色大火球静静悬浮着，它形成的力场将周边一大片环境的灵气状态扭曲。
周边的筑基修士就像围绕在太阳周边的行星。至于那二十几个刚加入亲卫营的小伙伴，小行星带中的碎片，渺小至微不足道。
“哇！金丹修士修炼起来好猛，凝聚灵气的效率恐怕百倍于我。周围的灵态环境都被扭曲成漩涡状，连我体内的灵气都隐隐被牵动。”
不同于筑基修士必须摄取与自身属性相合的灵气，金丹修士生冷不忌，什么灵气都能吞，通过体内金丹转化为自身所需的灵气，修炼效率数倍于筑基修士。
以赵珏恺为中心，整个灵气大漩涡的直径达到上千米。一舱之隔的沈骁离漩涡中心不远，承受着最大灵气风暴。
沈骁暗暗心惊，赶紧收慑心神，纠正体内有点跑偏的灵气。
怎么对抗大漩涡？当然是借力形成一个逆向的小漩涡。还别说，灵气被小漩涡一带，身处漩涡中心的沈骁顿时感觉大量灵气聚集。灵气浓度还达不到地脉灵泉，但也比平时游离灵气浓厚十倍。
“这场景我熟！”沈骁立刻收敛心神，提取身周混合灵气，提升修炼效率。这事在地脉灵泉中就干过，熟得很！
天然混合灵气可以看成是太阳光。阳光可以分为可见光、紫外光、红外光，其中可见光分解成七色光谱。天然混合灵气可以分为清气和浊气，其中清气为五行灵气。
人类数千年来对清气的了解已经非常深刻，创造出了丰富多彩的修炼功法。但对浊气的却一知半解，知道有这么个东西，不知道怎么用。
根据火种研究，妖兽在修炼之初，都是清气浊气一把抓。低阶妖兽往往肉身强悍无匹，但法术菜到抠脚，要进阶到高阶妖兽才能熟练运用法术。
其原因就在于浊气强化的是肉身！或者应该反过来说，不管是人类还是妖兽，肉身都是在天然混合灵气中进化成长起来的。我们的身体自然契合天然混合灵气。
反而是有灵根的修仙者，属于变异种类，与天然混合灵气并不契合。
因此，要达到练气第四层身与气和的境界，灵根修仙者要做的是优化自己的身体属性，契合修炼的灵气。
而沈骁可以走另一条路：改变灵气结构，适应自己的身体。
他没有灵根，跟常人一样五行灵根均衡。更有意思的是，这种混合灵气除了水属性稍高，其他跟沈骁的身体契合度极高。
在内息运转时，沈骁只要刻意减少水系灵气就行。只调节一种灵气属性，这种修炼方式不就跟天灵根修士一样容易吗？
稍稍变更一下五气同生流的修炼方式，接纳天然混合灵气进入体内，稍作调整就能化为自身灵气。
天然混合灵气，不仅强化五脏六腑，还会融入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强大的能量融入身体，沈骁坐不住了，站起来按《道典》体术的套路演练。
船舷上空间狭窄，沈骁施展不开，但不要紧，《道典》体术跟内家拳一样，重意境而轻套路。只要意境相通，修炼效果是一样的。
只见沈骁一呼一吸之间，周围气流都被扰动。仅仅一套动作过后，他身上就腾起雾蒙蒙的蒸气，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格外显眼。
“我去，这跟我练的是同一款体术？”沈泽平道。
“不，你练的是假体术，这才是真的。”杨烁烁道。
“不好啦！班头变成迷雾梦魇兽了！”吴英辰嚷嚷起来。
晏霄板着脸转到这一侧的船舷，喝问道：“何事喧哗？”
“……”
“嗯！”力场之内只要不对上元婴修士，赵珏恺有绝对的掌控力。但现在，他掌控的力场内发生了一点变化：一个小漩涡形成并壮大，截取了一部分他汇聚过来的灵气。
“薅羊毛薅到本座头上来了？谁有这能耐？”
通常练气士只能运转内息，无法调动外界灵气。筑基修士只能调动自身对应属性的灵气，吸收自然混合灵气有害无益。若是金丹高手，那就不是这点动静了！
赵珏恺放开神念，船上的所有情况都一览无遗。
“是这小子？五气同生流是这么练的？”
眼见晏霄想要上去打断，他连忙传音道：“让他练下去！”
沈骁造成的扰动对赵珏恺来说不过是毛毛雨，一个练气小子使劲扑腾也就这点水花。不过，这种全新的修炼模式，对修为越高的人越有吸引力。
赵珏恺从储物袋内取出一枚信息玉简，抬手让其飞起来，低喝道：“记录！”然后，他照常运气修炼，只是分了一起神念，关注沈骁的状况。
沈骁还不知道自己薅羊毛薅到新老板的头上。这是他自地脉灵泉之后，修炼效果最好的一次。
地脉灵泉那种九死一生庞大压力下的修炼，他再也不想试第二次。现在这样的修炼方式，压力不大，效果卓越，是最爽的。
他现在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根本没去考虑造成的影响。
龚炳枢凑了上来，问道：“怎么回事？”
晏霄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军使传音让我不要打扰他。”
龚炳枢用扇子点了点吴英辰道：“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吴英辰忙行礼道：“班头，呃，沈骁修炼的是道君的五气同生流。他原来没有灵根，上次三头青鳞蛇来袭，他冒险潜入灵泉寻找先祖遗物，出来后就直接练气三层了！”
“？？？”还有这种奇葩？晏霄和龚炳枢二脸懵逼。
吴英辰说的是磐石寨众人皆知的“秘密”。他补充道：“后来，我还被太爷爷，哦也就是寨主扔进灵泉里试了试！那鬼地方修炼个毛线，我差点被淹死！也就沈骁那样的奇葩能在水里突破。”
“……”
“你是说他练气才三个月？”龚炳枢脑子快，很快发现了华点。
“对！”
“然后，他就突破练气四层了？”
吴英辰回头看了看沈骁，不确定地问道：“这是突破了？”
龚炳枢瞪了他一眼，懒得回答。
“班头又突破了！我们这段时间练了个啥？”吴英辰的灵魂拷问令一众亲卫营新兵无言以对。
“你们干啥呢？一个个哭丧着脸。没事干跟我一起练体术啊！”沈骁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充实。他是感觉吃撑了，不得不退出修炼状态，然后就见吴英辰等人脸色怪异。
“沈骁，进来一下。”赵珏恺的声音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