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往牛心山

过了几天，赵舒城正在家里整理自己这些天收的古董，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正是胡八一跟王凯旋。他们来到赵舒城家里，原本以为赵舒城家跟大金牙的店铺差不多，但是进来之后，却发现截然不同。赵舒城的家里布置的温馨的同时，也给人一种很有文化的感觉。而且虽然不清楚赵舒城家里的古董价值，但是一看摆放的位置，以及精心维护过的样子，就知道应该都是价值不菲的。“胡爷，凯旋兄弟，你们怎么来了？请坐！”胡八一看了看赵舒城家里的东西，说道：“之前金爷说您家学渊源，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里面的很多东西，比金爷店里的东西都要好不少吧？”赵舒城看到后笑了一下，说道：“胡爷说笑了，其实这里面的大部分东西，你看着像是古董，实则都是仿制的工艺品，毕竟好东西不可能这么大鸣大放的放在这里，这不是擎等着被人偷吗？”说着赵舒城拿起一个类似唐三彩的物件，对着胡八一说道：‘你比如说这件，唐三彩，看上去是真的，其实就是根据一件古墓挖出来的唐三彩，一比一复刻，甚至花纹，颜色，开裂，都称得上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懂行的人，根本就分不清真假。’“还有这件汝窑，可以说是我这里最让我满意的作品，可惜汝窑可遇不可求，这也只是一个臆造品，跟真正的汝窑还是天差地别。”看到赵舒城讲解自己的古董，胡八一跟王凯旋却没有开口阻拦，反而兴致勃勃的听着赵舒城的讲述。也就是这一番介绍，才让胡八一跟王凯旋知道，古玩这一行，看上去很简单，只要有年代的东西就行，实则里面的水很深，根本不是他们两个小白可以轻易玩的转的。就比如赵舒城说的那些瓷器，他们如果不是听到赵舒城的介绍，顶多以为是普通的瓷器，根本不会知道具体价值，说不定遇到了也就错过了。何况赵舒城这里可不仅仅是瓷器，什么古玩玉器，陶瓷书画，珠宝钱币等等，各有各的说道，甚至说不定毫不起眼的一个铜钱，就是价值上万的好东西。胡八一好好一点，王凯旋听到赵舒城的讲述，眼睛都要放光了，恨不得现在就大干一场。“老胡！”胡八一看了看王凯旋，说道：‘赵兄弟，我知道一个地方，当初我跟胖子当知青下乡的地方，叫做牛心山，他们那儿很多人家里都有一些老物件，拿到市场上，应该能换不少钱。’“你们说的是真的？”王凯旋说道：‘当然是真的，他们那儿很多人腌咸菜的坛子，我都觉得比在大金牙那儿看到的元代瓷器精美，比你这里的也丝毫不差。’“何况当初我们在那儿的时候，可是听到过那牛心山里面埋着的是辽国萧太后，这辽代的瓷器，岂不是比元青花还要值钱？”赵舒城笑着说道：‘这可不一定，这元青花代表的意义不一样。青花瓷始于唐代，兴盛于元代，而且成熟的元青花其实指的是景德镇的瓷器，并不是说只要是元代的青花瓷就都很值钱。且传世稀少，以鲜明的视觉效果，给人以简明的快感。以其大气豪迈气概和艺术原创精神，将青花绘画艺术推向顶峰，造型精美，所以有很高的价值。’“反而是辽代瓷器，因为辽国疆域大部分在燕京以北地区，龙泉窑、耀州窑、定窑为主，辽白瓷跟黑白瓷比较出名。可也因为辽代时间短，传播范围不广，所以价值跟宋代精品瓷器差不多。”“当然，这并不是说辽瓷就不值钱，古玩的价值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需要考虑多方面的因素，比如时代和历史价值、存世量的多寡，品质与工艺，保存状况、市场需求与流行趋势等等。”胡八一对于赵舒城的话很感兴趣，反而王凯旋不太在乎这些，直接问道：“那就是说没什么价值？”“怎么会，只不过不同的古玩有不同的价格，所以我们在收古董的时候，要先对它进行估价，才能让自己不会上当，也不会赔本。”王凯旋这才放心了，说道：“那就好，赵兄弟，你放心，牛心山绝对有东西，我们这次就是准备去那里进货。不过我们哥俩的情况你也知道，没什么钱，所以……”胡八一瞪了王凯旋一眼，似乎责怪对方把心里话说出来，口无遮掩的。“没关系，你们能想到跟我借钱，这就是没把我当外人，何况你们要是收了好东西，看在这钱的份上，总不会让我一无所获才对。”“这你放心，到时候东西你先挑，其他的再给别人。”赵舒城说道：“那倒是不用，这东西都是价高者得，我们按照规矩来就行。对了，一万块够不够？”王凯旋跟胡八一对视一眼，没想到赵舒城居然开口就是一万，他们原本想着跟赵舒城借个千八百块凑个路费就行，没想到能拿到这么多。“够够够！”王凯旋看到赵舒城拿出来的一万块，手疾眼快的收起来。赵舒城说道：“我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你们这次去能不能带我一个。我跟你们一起去，免得你们走了眼，好东西都错过了。”“当然没问题，是吧，老胡？”胡八一有些无奈的看了看王凯旋，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再拒绝，岂不是让赵舒城跟王凯旋都很尴尬，所以只能点点头。赵舒城说道：‘那就好，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到时候咱们多带点东西，说不定老乡们看在东西的份上，也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方便。’“还得是赵老板敞亮，不愧是做生意的。”第二天一早，赵舒城跟胡八一先去采购一些带给老乡的东西。赵舒城看到胡八一甚至准备买一台电视机，对着胡八一说道：“胡爷，你确定要大老远的带着这东西去？”“是啊，怎么了？”“这听你们说牛心山的情况，就是在一个大草原上，之前很多年都没有通电，现在是不是有电也不清楚，万一到时候带过去，却没有电，岂不是很尴尬？”“那你说怎么办？”“咱们还是带一些他们能够用得上的东西，等去了之后，看看情况，等咱们回来之后，再根据他们缺少东西准备。”胡八一跟王凯旋对视一眼，想了想，觉得赵舒城说的有道理，所以就按照自己想的去准备礼物。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大包小包的坐着绿皮火车朝着牛心山进发。牛心山并不是火车站店，所以等火车停下来之后，他们又开始转车，先是公交车，跟着牛车，总算在第三天下午来到了花八一他们插队的牛心山。看到胡八一跟王凯旋，牛心山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很激动。“小胡，胖子，你们回来了。”“是啊，多少年没见了，我们都想你们了。”老书记也有些激动的说道：“没想到我这么大年纪，还能看到你们，当年的那些孩子们又回来了!”“老支书，我们回来了，咱们这里都还好吧？”“好，好，现在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你都不知道……”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老支书的屋子里。闲话间，胡八一跟王凯旋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这里居然也出现了考古队，而且正在发掘一个豪华的古墓，村里的年轻壮劳力全都被雇佣去干活了。当然这也没什么，他们也不在乎是不是有古墓跟考古队，想着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村里那些老物件，只要跟老支书说一声，到时候不管是自己收购也好，还是拿到京城去还钱，都可以。燕子没有注意到胡八一跟王凯旋的脸色不对，还让他们赶紧进屋，准备吃饭。赵舒城看着胡八一跟王凯旋，说道：“不用担心，咱们又不是冲着古墓来的，收点老乡家里的老物件就行。”“对，对，就是这样。”等几个人落座之后，老支书这才看到赵舒城，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并不是认识的人，也不像是当年来到这里插队的人。“这位同志看着有些面生啊？”“老支书，这位是我们一起做生意的赵舒城，这次跟我们一起来的。”“做生意的好啊，我们欢迎。饭菜也好了，我们一起吃饭吧！你们这时候来，还买了不少东西，看来是挣了不少钱吧？”胡八一笑着说道：“还行，老支书，现在条件好了，大家的日子都富裕起来，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当然我们俩觉得不能光自己过好日子，就想回来带着乡亲们一块儿致富。”“好，好！”王凯旋说道：“老支书，我记得您的后院有不少菜坛子吧？”老支书有些疑惑的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老支书，我不是跟您说了嘛，现在京城里面什么人都有，正好我们在京城认识一些朋友，就喜欢收这些老东西老物件。”老支书还是有些疑惑的说道：“那他们有啥用啊？”“在您看来这东西就是腌咸菜的菜坛子，但是在人家那儿就是叫艺术品。很多人就喜欢这样有年代的东西，为了这些东西，愿意花大价钱的。”“您看，老支书，就这么大的缸子，在京城值多少钱？”“多少？”“好几百。”老支书说道：“那得买多少菜坛子啊？”胡八一趁热打铁的说道：“老支书，我们哥三就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把咱们这里的那些什么罐子，碗啊什么的，拿到京城去给他卖了，卖完钱之后，咱们跟乡亲们对半分。”“当真？”“我俩这是什么人，知根知底的，还能骗你们不成？”老支书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们俩来晚了，考古队上个月来，每家都给了粮票，把这些东西都给收走了，周围几个村的都上交了。”王凯旋震惊的说道：‘都交了？’“老支书觉悟高，都上交了。”王胖子跟胡八一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这辛辛苦苦来一趟，花了不少钱买礼物，最终却什么都收不到，岂不是纯亏本？赵舒城却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笑意盈盈的，还不时跟牛心山的村民们一起聊天喝酒。胡八一跟王胖子却不知道赵舒城想的什么，还以为真的没办法，只能借酒浇愁，跟村民们拼酒，很快就醉倒了。赵舒城等他们都醉了之后，就没有继续喝酒，等安顿好胡八一跟王凯旋，就在村子里转悠。说是考古队给了粮票，让村民把老物件都上交，但是怎么可能真的搜刮的一干二净呢？别的不说，就说很多人家正在用的物件，有些人舍不得，自然也会选择留下。只不过胡八一跟王凯旋昨天只想着那些看得见的大物件，所以觉得没希望了。但是赵舒城却知道，就算是考古队看过一遍，却还是有些不起眼的物件会留下来，自己要做的就是沙里淘金。不得不说，赵舒城的感觉没有错，虽然很多人家的老物件上交了，但是还有一些残存下来的，比如说一些古钱币，又或者一些不起眼的桌椅板凳，又或者是盐罐子，油罐子等等。不过这些东西虽然是老物件，却不是什么官窑的作品，顶多算是有年代的古董，价格自然没有精品瓷器那么值钱，却也比它们现在充当的罐子要贵重的多。要说最好的，自然是一个村民家里，居然出现了一张太师椅，而且还是明初的，只不过材料并不是什么名贵木材，所以价格自然也不可能太高。赵舒城对于这次的收获还挺满意，没想到这样的地方还有这样的收获，那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就有已经失传的国宝级文物，等待人去发掘。翌日。胡八一早早的醒来之后，就在村子外面的小河边溜达。王凯旋醒过来之后，看到赵舒城跟胡八一都不在，赶紧起床，就看到了胡八一正在河边。两个人都有些愁云惨淡，他们原本想着发大财，这次更是跟赵舒城借了不少钱，甚至给老乡买了礼物。现在收古董的事情没办成，结果还欠了不少外债，这真的是喝凉水都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