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义薄云天
“恐怕不行。”
小倩摇摇头,叹道:“我是有交好的姐妹,但没有姐妹会愿意为了自由而冒此凶险。毕竟做这种事情,一旦被姥姥发现了,注定有死无生。”
“有你做榜样也不行吗?”
秦尧开口:“我的意思是,没有女鬼会羡慕你重获自由吗?
大家都没有自由,谁都过的不怎么样,所以就没人愿意或者有决心来反抗。
可一旦有人跳出火坑,获得了她们不敢奢望的好处,她们难道不会心理失衡吗?”
“或许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但对姥姥的恐惧已经刻进了大多数人的灵魂里,害怕的情绪比心理失衡要严重很多倍。”小倩回应道。
秦尧懂了。
从脱离了和树妖的关系,聂小倩却仍旧尊称树妖为姥姥就能看出,她们这批女鬼确实是挺怕对方的。
“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秦尧转头向其他人询问道。
燕赤霞与夏侯衍尽皆陷入沉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足足过去了半个多时辰,他们还在沉思。
小倩一看这情况,便知道指望不上他们两个了,薄唇轻启:“不行就我去吧,至少我熟门知路。”
“偷着去,万一被树妖撞见了,你怎么解释?明着去,无论你找什么借口,树妖都会盯死你,你别想有机会寻找。”秦尧摆了摆手。
“有没有可能引蛇出洞呢?”夏侯衍忽然说道:“将树妖引走,以秦道长的实力来说,应该就没人能发现他了吧?”
“不可能的。”小倩说道:“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姥姥都不会离开她的本体,就连吸取阳气这种无法假借他人之手的事情,姥姥最多也只会来一根舌头。”
听到这里,秦尧脑海中忽而灵光一闪:“来一根舌头的前提是,你们已经将那些鬼迷心窍的男人剥光,摇动脚铃或者手铃了对吧?”
小倩点点头:“是啊,一根根舌头肯定没办法满世界的寻找男人,并且让他们放松警惕,沉浸在温柔乡里。”
秦尧呵呵一笑:“这不就是树妖的弱点吗?只要控制住了所有为她工作的女鬼,她就没办法再吸取阳气了。”
小倩肯定地说道:“即便如此,她估计也不会选择与你为敌。姥姥的底线很灵活,从她愿意归顺黑山老妖就能看得出来。”
秦尧敛去笑容,肃穆道:“灵活的底线是对于强者来说的,因为在强权之下,不灵活就只能死。可对于那些不如自己的存在,人也好,妖也罢,不可能有灵活的底线。”
小倩微微一愣:“您的意思是?”
秦尧解释道:“明晚不是要去为你报仇吗,杀了那些邪祟信徒后,花花太岁十有八九是会现身的。如果我们能控制住花花太岁,利用它的名头来捕猎你那群姐妹们,以你对树妖的了解来说,祂会怎么样?”
“祂应该会觉得很愤怒,很丢脸。”小倩说道。
“如此一来,她离开的可能性有多大?”秦尧追问。
小倩想了想,给出肯定答复:“祂如果迟迟找不到新的引诱鬼,八成会离开。但也说不定,因为祂还有黑山老妖这靠山,如果祂想方设法的联络到老妖,寻求帮助,那么老妖很有可能派遣其他妖王来帮忙。”
秦尧沉声说道:“黑山老妖不是开善堂的,不可能无偿帮祂解决困难。一次不行就两次,看她有没有资源次次都请得动黑山势力……”
翌日中午。
秦尧推门走出卧室,目光随意地在庭院内一扫而过,便看到了坐在厢房门槛上,双手抱着下巴发呆的宁采臣。
“喂,想什么呢?”刹那间来到他面前,秦尧轻声问道。
宁采臣被吓得一哆嗦,险些栽倒在地,惊愕道:“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一阵子了,你没听到吗?”秦尧笑吟吟地问道。
宁采臣连连摇头:“没听到,一点点走路的声音都没有。”
“不说这个了,你方才发什么呆呢,思考人生?”秦尧不想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再度问道。
宁采臣将自己手边的账簿拿了起来,苦笑道:“昨日一场大雨湿透了我账簿,里面的墨全化开了。”
秦尧问道:“那些借贷的人是看你账簿上写多少钱,就给你多少钱吗?”
“当然不是。”宁采臣解释道:“首先要看信物,这是区分是不是骗子的重要依据。信物对上了,才会看账本。将账本上的账目与借贷人的存根相对照,然后才是还钱。”
秦尧笑道:“既然没有其他验证手段的话,你自己写账簿不就完了?”
宁采臣一脸无奈的样子:“问题是,我记不清各家欠多少钱了。”
“笨蛋。”秦尧指点道:“记不清,不是不记得,你在账簿上面写一个虚高的数不就完了?借贷人一看你这账目如此高,必然会将存根拿出来验对,届时你说按照对方存根的数额收钱不就好了?”
“对啊。”
宁采臣目光一亮,猛地站了起来:“还是道长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秦尧笑了笑,俯身拍了拍他肩膀:“去忙吧,收回来钱,请我们吃饭就行。”
“没问题!”宁采臣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傍晚。
一间极具档次的客栈内,宁采臣目光扫视过秦尧,聂小倩,燕赤霞,夏侯衍,心肝儿突然有些发颤,勉强笑道:“秦道长,我来点菜吧。”
“不用这么客气,菜单走一圈,谁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即可。”秦尧说着,拿起炭笔,在菜谱上一连勾了三个菜名。
等最后菜单转到宁采臣手里的时候,上面勾选的菜肴已经多达十一个,他在心里预估了一下价格,就这些菜,自己今天一整天是白忙活了。
秦道长聪明是聪明,狠也是真狠啊!
“就这些吧,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宁采臣含着泪,将菜单交给旁边的店小二,唯一要求的只有一杯清水。
“宁兄弟是个实在人啊。”
秦尧端起酒杯,倒了一杯酒,诚恳说道:“我不过是给他出了个主意,结果他今天非要请吃饭。
请吃饭也就算了,还非要来这么高档的地方……
你看看,你们看看,现在又感动的哭了。
实在,真实在,我提议,咱们一起敬小兄弟一杯,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