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全歼魏军（五）

夕阳西下，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魏营内一众魏兵方才用过晚饭。邱彦正在自己把守的左寨内挑选士卒，按照计划过不了许久他将率兵到前寨与成顺部换防。邱彦麾下本有一万步卒，几场大战下来如今也只剩下四千多人，依照张合的军令，他会领三千军留下断后，所以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挑选的，然而他还是用心选择，希望给自己的部队留下种子。至于其他营寨的魏军正在紧锣密鼓地收拾行装，随时准备启程撤退。“呜呜、呜呜......”就在此时，激昂的号角声从西方传来，紧接着又是响起阵阵马蹄声，魏延和吴懿领着一万五千步骑突然杀至魏营外面。魏延一声令下，汉军随即分成三队将魏军的前寨、右寨和左寨一并围住，把守寨门的魏军赶紧敲响示警钟声。中军帅帐内张合正在与戴陵商议撤军的细节，听到警钟声响，二人皆大吃一惊，连忙命人出去询问发生了何事。“蜀贼竟连夜来犯，是走漏了风声还是凑巧来攻？”得知原委后，戴陵震惊地说道。最近三天里，汉军虽每日都来魏营前叫战，但俱是在白天，到了晚上就撤了回去，像今天夜里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张合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叫道：“不好，定是番须口的蜀军向诸葛亮报了信，以他之能定会料到我等要撤，这才遣军来留住我们。”话音刚落，又听得外面传来阵阵喊声，张合和戴陵侧耳细听，原来营外汉军正在叫嚷着番须口已被汉军占据、魏军粮道已断、粮草不足之类的话语。“将军，蜀贼好生阴险，竟用此等计策来乱我军心！”戴陵愤怒地说道。张合冷哼一声，苦笑道：“两军对阵自是无所不用其极，若我是诸葛亮也会如此的。”“那现在我们该如何应对？”戴陵想着撤军一事，着急地问道。张合来到帐门前望着前寨方向闪烁的大片火光，道：“既然蜀军想要留住我们，那我们就不能再按原定方略撤军了。”转身对戴陵道：“孟升，马上传吾军令，让潘羽率领骑兵立即出发。”“诺。”张合又道：“现在邱彦去前寨换防已是来不涉及了，命他领兵即可前往后寨，并立即将后寨周围的杂草树木等引火之物清空。因为当主力大军撤离时，某会下令将前营、左营、右营以及中军大营全部焚毁，用大火来阻挡蜀军的追杀。”“诺。”张合接着说道：“再让众军加紧收拾行装，除了丘顺部其余将士尽数往中军大寨集结。”“是，陵明白了。”戴陵抱拳行了一礼，就出帐去各寨布置军令。小半个时辰后，潘羽领着三千骑兵打开后寨的往东而去。埋伏在附近高处的汉军斥候发现后赶紧点燃了三堆柴火，霎时间火光冲天，格外引人注目。“将军快看。”一名眼尖的亲卫很快就发现了东边的火光，连忙指着东面对魏延禀道。魏延向东看去，见是约定好的信号，大笑道：“哈哈，传令众军即刻进攻。”战鼓擂动，响声震天，西、北、南三面的汉军就此向魏营发起了进攻。“禀将军，蜀军兵分三路已向我军营寨攻来。”早有哨探将军情急报给帅帐内的张合。张合闻言点了点头，对坐在下首的戴陵等人说道：“诸位，各回本部率军东撤。”“诺。”众人齐声领命，各自散去张合又对尚未离去的戴陵道：“孟升，即刻传令成顺，点燃前寨领军后撤，当然其他营寨也可以点火了。”“是。”一盏茶之后，张合顶盔掼甲、手持长刀，出得帐外，翻身上马，侧头对戴陵道：“孟升，前队就交给你了。”“将军放心，陵当尽心竭力。”按照商议好的撤军方略，戴陵在前、张合在中、成顺在后，万余魏军迅速往后寨撤去，众人辞别了留守后寨的邱彦，出了东门向番须口杀去。魏延等人先是发现防守的魏军并无多少抵挡之力，射来的箭雨稀稀疏疏，南北两寨的魏兵竟没看到多少人影，前寨的魏兵更是放了几波箭雨之后就飞速往后退去，汉军没费多少力气就杀到了寨墙底下。魏军如此做派，魏延还以为是粮道被断军心大乱的缘故，正欲下令大军攻入寨内，忽见魏营内燃起十几处火光，火势蔓延很快就变成熊熊烈火，将魏军营寨化作了一片火海。“可恶，张合这是想要用大火来拦住我们啊！”魏延暴跳如雷地叫道。街亭城头上，诸葛亮也正在看着数里外的冲天火光，轻轻摇动羽扇，对一旁的马谡杨仪等人说道：“可惜了魏营内的军资，这场大仗的缴获要少许多咯。”“威公，还是丞相想得长远，战事尚未结束，他老人家就已经惦记上缴获了，我等远不及也啊。”马谡笑着说道。杨仪也笑道：“幼常忘了，丞相向来是一文钱恨不能当成两文钱来花，自是会心疼魏营内的军资。”听他二人打趣丞相，众人皆大笑起来，就连诸葛亮自己也忍不住开怀大笑。如今战局已被汉军掌握，众人也难得有片刻余暇说笑。“丞相，这场大火估计要烧到天明，到那时魏军就逃得远了，以防万一，还是得让文长将军他们抓紧时间灭火啊。”笑过后，马谡神清一肃，说回了正事。诸葛亮颔首道：“嗯，是得抓紧时间灭火。传令文长，迅速扑灭大火，引兵追杀魏军。”“诺。”魏营以东四十里外有一狭窄山谷，刚好处于街亭到番须口的必经之路上，此时山谷两侧埋伏着一众汉军，他们正是不久前绕道而来的关兴部。一炷香后，西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哨探借着夜色望去正是魏军骑兵，于是连忙回报关兴。关兴暗道一声：“终于来了。”随即传令众军戒备，只待他一声令下，伏兵立即杀出。很快，一大队骑兵向山谷奔来，前队眨眼间就进了山谷。到得后队入谷，关兴一声令下，杀声大震，山谷两侧亮起一片火把。魏军人马俱惊，坠马被践踏踩死者甚多。汉军随即弓弩齐发，矢如雨下，魏军死伤连连。潘羽在军列中间见前军已乱成一团堵住了道路，顿时惊慌失措，连声催促众军继续向前，只有赶快离开这山谷，才能逃脱出去。关兴见魏军已挤在一起、冲突不出，于是将令旗一招，他与王平同时率兵杀出，截其后路，斩杀敌军。潘羽见状大喊道：“汝等到此，不决一死战，更待何时！”于是众魏兵奋力厮杀，与汉军战在一起，只是魏军皆是骑兵，此刻战马催动不得，坐在马上反不如步卒灵活。纵有部分魏兵醒悟过来、下马步战，然而大军早已混乱不堪，魏兵几乎是各自为战，远不如汉军齐心协力。汉军分成小队结成阵势围杀魏兵，顷刻间就有数百魏兵被砍翻在地。魏军只有勉强抵挡，然而终不能脱身。两军厮杀激烈，不知不觉天已发亮，忽然背后鼓角喧天，原来是张合领着大队魏军杀到，潘羽等人见状大喜，士气大振，高呼反攻，却把关兴和王平反围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