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5.枭雄之末(上)

官渡之败,并没有让曹操气馁。虽然他也知道,集中如此力量,都不能击败林平之,反而落个大败,他今后的局面,将会十分艰难了。但他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他还有三州之地,还有所有士族豪门的支持。好吧,也不是所有,王允等天子刘协的老臣,就仍跟曹操不对付,在曹操屯兵官渡的时候,发动了衣带诏。但这次,天下士族根本无人响应,曹操还没整治王允呢,士族豪门先替他按死了这几个破坏讨林大计的祸害。总之,有士族豪门支持,曹操仍可聚集巨大的力量,他绝不能就此认输。他先让刘备和孙策回去南阳和齐郡,主持战局。再退守陈留,让士族豪门赶紧给他援军。而林平之也携大胜之威,亲率两万五千大军乘胜追击。曹操不可力敌,只得空间换时间,节节败退,一直退到陈郡的阳夏,才靠支援的兵马,抵挡住了林平之侵略如火的近攻。林平之便在这里牵制住曹操,然后令南阳、冀州和青州的兵马全线出击。刘备刚一回到新野,就带百姓直接撤离,退守江夏郡。青州方面,孙策和周瑜也根本就没去,辞别曹操,就直接赶回江东,隔江而守。无精兵猛将,两个盟友还都这么怂,曹操其他军队根本无法抵抗林平之麾下的攻击。张辽为首的青州军团一路高歌猛进,三月余便拿下徐州除了下邳郡的其他郡县。郭嘉和典韦回到冀州,带兵攻打兖州,月余拿下东郡。不过林平之是一路势如破竹不假,但真正给曹操造成的伤害,却算不上很大。知道此时不可力敌,曹操的军队和士族豪门,前方拼死阻碍林平之的攻势,后方裹挟百姓不断撤退,制造大片的无人地带,以此拉长林平之军队的战线。至此,林平之和曹操的战争,进入了僵持阶段。双方不断地进行拉锯战,不断拉扯。曹操殚精竭虑,拼死抵抗,寻找一切至胜之机。但很可惜。三年,这一僵持,就足足僵持了三年,曹操没能找到任何翻盘的机会。反倒是在一次次与林平之的战斗中,不断被林平之消耗更多的力量。三年时间,曹操的战争潜力,几乎被耗尽了。越来越多的士族豪门西逃荆州,不过更多的还是渡江南逃,希望可以用长江天险阻挡林平之。仟仟尛哾而这三年里,刘备倒是又给林平之制造了不少麻烦。凤雏之后,刘备终得卧龙,他受荆襄士族指引,再襄阳的隆中寻访到了诸葛亮,三顾茅庐,与诸葛亮三次深谈,得出曹操大势已去,林平之将成北方和江淮雄主的推论。故此刘备必须全取荆州,并动员百姓和士族南迁,趁林平之击败曹操,消化战果,巩固地盘时,大力发展治下。再联合江东,利用长江天险,联孙抗林。并静待天时,益州之主刘璋暗弱,必不可久守,若有机会,可取益州,如此便拥有二州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刘备终于等到了为他规划大战略的谋主,大喜过望,立刻按照诸葛亮的谋划行事。而便是这时,身体不是很好的刘表,突然急病发作暴毙,荆襄士族一致表示支持刘备,刘备顺利入主荆州,向朝廷请荆州牧,卫将军。刘备得到荆州,一边调动军队,以关羽为主将,张飞、文聘、陈到为副将,诸葛亮为军师,大军攻伐南阳,牵制南阳的赵云军团。关羽仍是境,但两次被林平之重伤,和鬼神境巅峰的赵云,已在伯仲之间。赵云、高顺、徐晃三将,一个赛一个的稳,更有贾诩亲自前去出谋划策,将对将,智者对智者,诸葛孔明连番用计,关羽张飞等人拼死攻打,也没占到半点便宜。但也让南阳方面军存进不得,让荆州士族和百姓顺利南迁,并打造出军事重镇襄阳城。刘备还听从诸葛亮的提议,频繁派使者出使江东,希望江东能给曹操一些支持,而不是划江而守,毫无作为,需明白唇亡齿寒,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他自己也给曹操不少支持,当然了,他也和江东一样,做好曹操最终坚持不住的准备,要趁曹操败北,尽可能地壮大自身。建安十四年,入冬。林平之再率三万铁骑亲征,这次,曹操终于坚持不住了。曹操几乎耗尽了战争潜力,最后的三万兵马,也被林平之击破。曹操还想挣扎,还想反抗,但兖豫士族,却再也坚持不住了。兖豫士族出现了大规模的逃亡,甚至有士族在如今曹操的都城谯国发动叛乱,联合杨彪等老臣,与江东士族里应外合,将天子刘协挟持到江东去了。这下,除了一些忠贞之士,再无士族豪门支持曹操,士族豪门席卷式的裹挟百姓西逃南逃。曹操再也无力支撑,带残兵败将逃回谯国,又被林平之兵临城下。谯国,魏侯府。曹操如今仍是司徒,大将军,封魏侯,他没能当丞相,加封魏公魏王。他也不打算学袁绍那般临死爽一把,被人兵临城下了,赶紧当一回皇上过过瘾。他本就不想篡权,他只想平定天下,重整山河,他最多想当个周公。但很可惜,现在这个愿望也实现不了了。曹操很平静,现在,他终于能放下坚韧,能呲牙咧嘴的靠在榻上,释放一下疲惫了。他与林平之抗争的这六年多里,没有一天休息超过一个时辰,没有一顿饭不是边办公边吃,他真的太累了。他甚至有一次与林平之两军对垒,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伤了神魂,这两年,长时间思考便会头痛欲裂,不得不以符水和丹药镇压疼痛。现在,他终于不用再想如何才能战胜林平之了,一切都结束了。曹操简单的安排了一下军务,便回到府上。正妻丁夫人,爱妾卞夫人,次子曹丕,三子曹植等等,除了已经随军出征,正在防守城池的长子曹昂,一众妻妾子女,全都围了过来。曹操忽然感觉很放松,与妻妾说笑几句,勉励几句孩子们,便一人到了他的书房,挑了,许久未喝过酒了,也温上一壶酒。靠在榻上,左手一杯酒,右手一卷书,曹操并没看进去,但他似乎找回了少年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仿佛转眼间,他便须发斑白,已然到了知天命之年。这,便是他曹孟德的天命了,壮志未酬,心有不甘,却又不是不能接受。曹操洒脱一笑,竭尽全力,仍不能成事,如之奈何?也唯有求个心安理得,无怨无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