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崇平帝:无所谓,子钰会出手解决!(求月票!)

大明宫,含元殿

随着崇平帝一声近乎愤怒的咆哮,整个大殿之中,大汉朝的文武群臣脸上都见着动容之色。

内阁首辅杨国昌,面色一肃,拱手道:

迎着下方群臣的注视目光,崇平帝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殿中众臣心头多是微惊。

其实,先前盐运司烧毁陈年账簿就已说明盐运司的猫腻,对于此事,朝堂衮衮诸公如何不知?

只是,这个永宁伯南下不是去整军了吗?这顺手还将盐务清理了一道。两千余万两,这要追缴回来,原本再次空虚的国库再次殷实起来。

不对,还有四位盐务总商勾结东虏而籍没的家财,一旦充入官帑,那国库......都装不下了!

一些心思剔透,对金钱数字敏感的官员已开始畅想起来,四五千万两,这.....这怎么花才好?京官的俸禄该往上动一动了吧?

内阁次辅韩癀在下首,眉头皱了皱,目中涌起深深的忧色。相比殿中群臣为又获得一笔横财,暗暗窃喜。

贾子钰去了江南都不消停,不仅在军务一道建立功勋,手又伸到了盐务之上,还又为天子获得这么一笔横财.....

按照常识,离皇帝越远,圣眷会逐渐消退,比如四川总督高仲平,当年也曾为崇平帝宠臣,但离的久了,明显圣眷开始衰退。

崇平帝沉吟说道:

四五千万两财货,国库和内帑皆可充盈,而这还仅仅四家,至于剩下四家......无所谓,子钰会出手解决!

既然按着奏疏所言,票盐法大行,盐课征收何假借八大总商之手?而且,在查抄一应盐商家财中,贾珩给扬州盐商的家财做了一个定性--不法之财!

下方群臣闻言,暗道果然。

随着时间流逝,尤其是南京六部官员上奏弹劾贾珩在扬州对本地士绅大操刑戮,夺人私财,这种奏疏攻讦已为神京官员所知。

在这一点上,相比经商风气浓郁的南方官员,神京官员不论是齐党,还是浙党,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诡异的沉默。

不仅仅在于因为勾结东虏一事,只针对四位盐商导致指控很难成立,还有因当初贾珩以锦衣府追缴三河帮不法所得,将数百万两银子解送入国库,从而使被减半拖欠了一年的官俸得以补发。

换句话简单的话说,利益相关。

而将四位盐商的家财都抄没,显然让下方官员心头涌起阵阵火热。事实上,除非个别有利益输送的官员,没有人对扬州的八大商贾有太多同情。

内阁首辅杨国昌也默契的不提此事,沉吟道:

崇平帝道: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面色多是微变,思忖着票盐法的利弊。

票盐法其实也不是贾珩的独创,在前明嘉靖年间曾短暂行过一段时间的票盐之法,但当时法子还比较粗疏,但在场官员有学识渊博者,也并非不知。

礼部侍郎姚舆迟疑片刻,手持象牙笏板,拱手说道:

这时,刑部侍郎岑惟山眉头紧皱,开口说道:

崇平帝目光逡巡向下方的众臣,沉声说道:

这是贾珩其上部分节选文字,崇平帝显然也是识忆之能过人,虽是节选背诵,但大意已七七八八。

工部尚书赵翼出班奏道:

崇平帝道:

这时,戴权在下首,小心翼翼说道。

方才崇平帝拿着贾珩的第一封奏疏就先睹为快地阅览了起来,然后看着其上的银子,心绪激动莫名。

崇平帝拿过章程,开始阅览起来,点了点头。

倒是让下方的大汉群臣,心头有些期待,想要一探究竟。

崇平帝放下记录章程的汇总簿册,吩咐道:

因是明疏,如有必要往往在邸报登载,而盐法新制原也该示之于众臣,供天下审视优劣。

戴权躬身应命,然后拿着奏疏,返回下方,将奏疏递送给一众朝臣。

这时,吏部侍郎方焕沉吟片刻,出班奏道:

吏部某种程度上是浙党的大本营,但从内务府手中夺取盐务的主事权,在此事上,并无齐浙两党之分。

崇平帝正拿起一份关于江南大营的军务奏疏阅览,瞥了一眼方焕,淡淡道:

此言一出,还未看到章程的殿中廷臣,心头多是微讶。怎么又是内务府?

内务府还要插手盐利?这怎么可以?齐阁老在南边儿是怎么搞得?岂能容那小儿如此肆无忌惮地胡来?

这时,礼部侍郎庞士朗,高声说道:

此刻,朝中众臣闻言,科道御史班列,颇有附和之言。

崇平帝放下手中的军务奏疏,冷声说道。

这时候,就显示出贾珩让齐昆署名联奏的必要性,否则反对声浪尤为强烈。

看向下方众臣,崇平帝目光微动,心头已是转而思忖起江南大营的人事。

江南大营整顿军务之后,五卫指挥使、指挥同知、佥事尽皆空缺,一时间也抽调不出军将前去补充

五位指挥。

子钰也没有人举荐过来。

崇平帝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转而又觉得江南大营军将初得整顿,也缺乏强将领兵,再等等也不迟。

其实,从目前为止,除了河南之战后的河南都司人选以及河南巡抚的人选,贾珩再也没有举荐过人,至于军将升迁都是兵部叙功晋升。

纵然有心之人,想要借贾珩派贾族中人从军,因多是低阶将校,也很难往培植党羽,安插亲信上靠。

而这时,下方众臣看完章程,脸上多是见着惊疑之色。

其中关于盐运司以及巡盐御史衙门的职责划分,还有内务府以及户部的权责,以及诸般议事流程,俱在细则章程中记载详明。

好像一个精巧的制度设计,将一些潜在的风险都被隔绝在外,这等才略,堪为王佐之才。

韩癀眉头皱了皱,心头涌起一股危机感,这永宁伯不仅仅是武将,甚至才干不局限在军机。

至于崇平帝,这会儿放下奏疏,沉浸在国库和内帑可收四五千万两银财货的遐想中。

好像普通人种了超级大乐透,开始筹算着钱怎么花,虽然富有四海的九五之尊不会如此皇帝的金锄头,但在大汉各地用银之时,这四五千万两如果投之于国事,无疑.....一场及时雨,不,这是一场持续了三五天的甘霖。

说句不好听话,有了这四千五两,哪怕大汉官僚体制空转,都能支撑大汉运行三年。

崇平帝心绪激荡,暗道了一句。嗯,这位帝王在为自己的识人之明感到欣喜。

这时,崇平看向下方默然不语的群臣,沉吟道:

说着,凝眸看向内阁首辅杨国昌,沉吟问道:

杨国昌被,面色不由一整,拱手说道:

其实就是一个市场供需调控的问题,杨国昌所言其实也不无道理。故而,杨国昌此言一出,不少官吏纷纷出班附和。

大体的意思是,此法也有弊端,绝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良法,但也没有大举反对。

因为相比该死的盐商,这个雨露均沾,人人可为盐商,分盐利一杯羹的新法,还是受殿中群臣欢迎的。

崇平帝瞥了一眼杨国昌,冷声说道。

杨国昌闻言,捕捉到崇平帝目光中的一抹冷意,心头不由一凛,拱手而退,再不敢多言。

内阁次辅韩癀眉头皱了皱,思忖着此法的利弊,节本增利,减少流转之中的浮费,以此法重定两淮盐务经制,也算是目前的权宜之计。

崇平帝目光逡巡过下方一众朝臣,沉声说道:

杨国昌和韩癀闻言,拱手应是。

其他官员也都纷纷应是,不再叙说其他。

待退朝之后,随着朝臣三三两两出了宫苑,朝廷对盐制的改动,或者说贾珩提出的新盐法,也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神京城。

而一些心思活泛的官员,已经开始想着带着本金,前往淮

南准备购领盐票,运输食盐前往湖广、两江、河南等地行盐赚取银钱。

崇平帝则在一众内监的扈从下,沿着回廊,返回后宫。

将近金秋十月,关中大地暑气渐渐退去,凉爽秋风吹拂在宫廷殿宇之间,屋脊上的风铃随风轻轻摇晃,发出细碎清脆的声音。

崇平帝行走在巍峨殿宇之下的红色漆木廊檐上,桂花馥郁的香气在殿宇之间漂浮,馨香宜人,让人心旷神怡。

崇平帝问着一旁的戴权,道:

戴权轻笑说着,低声说道。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

这位帝王心情这几天明显不错,毕竟,刚刚得了一大笔银子,国事最难的一项已经有了着落。

至于隆治年间的旧账,只能慢慢去算了。

崇平帝将目光从重华宫方向收回,在内卫的簇拥下,向着御花园而去,这几天宋皇后与端容贵妃都在御花园赏花,弹琴。

不过今天有些不同,梁王从国子监下了学,例行入宫向着皇后请安,宋皇后与端容贵妃商议着给梁王定一门亲事。

随着这位王爷年岁渐长,也到了婚配之时。

梁王低声道:

宋皇后一袭丹红衣裙,秀发绾成桃心髻,金钗珠翠在近晌日光的照耀下,华光璀璨,熠熠金辉。

光洁如玉的额头下,那张华艳玉容白腻如雪,温婉浅笑,纤纤玉手放下手中的茶盅,抬眸看向梁王,柔声说道:

梁王目中见着一丝不屑,咕哝道:

宋皇后蹙了蹙秀眉,眸中见着几许愠恼,问道:

这孩子平时口无遮拦惯了,真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和他姨母就不知道贾子钰有了家室?

梁王闻言,怏怏不乐地了一声,只是心头仍有一些不以为然。

宋皇后看看向不知何时停了抚琴的端容贵妃,心头微动,对着梁王说道:

梁王已然有些不想听宋皇后这话,目光盈盈闪烁之间,瞥见庭院西南角的番薯幼苗,岔开话题,笑着说道:

端容贵妃放下手中的古筝,弯弯如弦月的蛾眉下,明净美眸中见着思索之色,轻声道:

梁王笑了笑,轻声道:

端容贵妃蹙了蹙秀眉,清冷幽艳的眉眼浮起一抹愠色,并未说话。显然对梁王的低情商发言,心头就有些怫然不悦。

纵然是亲姐妹共侍一夫,宋皇后和端容贵妃对彼此的孩子的感情,还是要隔着一层。

事实上,如果咸宁是宋皇后所生,说不得与贾珩的婚事还有许多波折,正因为不是自家生的,甚至对咸宁公主和贾珩乐见其成,还会主动撮合,正好能为自家儿子多一个帮手。

同样,端容贵妃对从小到大脾性暴躁骄横的梁王,也更多是一种姐姐怎么生了这么个熊孩子的观感。

不过端容贵妃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而其性子清冷,对自家女儿尚且严苛,故而也没有引起宋皇后的隔阂。

宋皇后美眸瞪了一眼梁王,柔声道:

梁王低声说道。

宋皇后闻言,白里透红的芙蓉玉面,顿时见着诧异之色。

端容贵妃闻言,也放下茶盅,蛾眉之下,宛如一泓清泉的美眸凝起,看向梁王,静待其言。

虽说先前对贾珩这等有了家室的,招惹自己女儿颇有微词,但随着时间过去,也渐渐认可了贾珩这个女婿。

梁王轻声道:

好像玉米晓夫一样,贾珩也得了一个被编排的称号,主要还是史鼎在河南发动吏民对番薯的积极推广。

两位云髻高立,雍容华艳的丽人,面上也浮起若有所思。

梁王笑了笑,说道:

如是整饬吏治,领兵打仗,或还有一点儿能耐,但别的也就稀松平常了。

宋皇后蹙了蹙秀眉,说着,倒也反应过来自家这个儿子对贾珩可能有些不服气。

毕竟是少年心性,争强好胜。

宋皇后想了想,柳叶眉之下,那双蕴藏母性韵波的慈和目光带着几许宠溺,嗔怒说道:

梁王撇了撇嘴,暗道一声,五姐那样的品格跟着那么个人,终究是委屈了她。

端容贵妃这时,感慨道:

就在这时,一个女官匆匆跑将过来,道:

梁王闻言,心头一突,有些怵头。

父皇这个时候不是在大明宫内书房批阅奏疏的吗?来御花园做什么?

宋皇后看向想要脚底抹油溜走的自家儿子,三十多岁的丽人,眉眼弯弯成月牙儿,笑了笑道:

梁王苦着一张脸,却不敢拒绝。

正说话的工夫,内监道:

不大一会儿,崇平帝面颊红润,步伐轻快地来到后花园,看向凉亭中的宋氏姐妹。

宋皇后盈盈起身,与一旁的端容贵妃离了凉亭,向崇平帝行礼,丽人一袭丹红衣裙,桃心髻下的脸蛋儿艳如桃花,声音珠圆玉润,柔软温婉。

梁王也硬着头皮过来,轻声说道:

崇平帝轻声说着,伸手虚扶,那张往日冷硬如铁的面容,都破天荒地见着笑意,这自是让宋皇后心头大为诧异。

宋皇后笑了笑,问道。

崇平帝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梁王,问道:梁王心情忐忑说道。

崇平帝随意问了一句,也没有再继续问着,倒是让梁王如蒙大赦。

崇平帝在宋皇后的搀扶下,坐在绣墩上,道:

相比在大臣面前还要十二万分地保持帝王气度,气吞寰宇,天威难测,在后宫中,虽威严依旧,但语气中还是有着一些轻快流露。

四五千万两,还有剩下四位盐商,一亿两?这可是国库五年的收入,施行新政,中兴大汉的银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