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三章挥师南下？

从1943年3月21日至26日，历时六天，李仙洲所率领的第28集团军近五万人的军事集团土崩瓦解。除副总司令陈又新至今下落不明之外，集团军指挥部一干官佐被活捉，警卫团和炮兵团统统缴械投降。92军21师、暂编56师余部一万两千余人困于黄河以北，主动向八路军求和。12军所部20师、22师、81师共计11个团外加多个直属队近两万五千人，其中近两万人或是投诚或是被俘虏。作为先头部队挺近山东地区的142师刘春霖部盘踞鲁南，与地方土顽刘桂堂和申宪武部在鲁南地区合流，目前正与山东军区的八路军处于对峙阶段。除此之外，唯有留守淮北地区的暂编30师幸免于战火，人员编制保存完整。陇海线以北无战事，但是陇海线以南战火却并未消停，隐隐有重燃战火的苗头，隶属于苏鲁豫皖边区的第二路挺进军王仲廉部跨越津浦路西进淮北地区。冀鲁豫纵队如今被拆分成四部分，荆大刚13旅位于旧考城地区，武勤14旅位于黄河以北与军区地方部队共同钳制92军，丁伟15旅9团驻守大杨集看押俘虏，8团南下至老王集与16旅参谋长辛铁兵所率领部队汇合，旅部及7团于两日前占领虞城县城，16旅主力则有李云龙率领驻防砀山。周维汉有些头疼，纵队主力过于分散，作为一支野战部队此时只能承担起守备地方和看押俘虏的任务。“上级有没有回电？”周维汉问道。“没有，我估计是在等这里！”赵秉章用手指点了点地图上苏北所在的位置：“或许这边很快就能传来结果！”国共双方的摩擦虽说是局部区域战斗，但是在华北地区蔓延范围很广，大致可分为太南、冀鲁豫、鲁南、淮北。当时，淮北根据地的新四军第四师正处于王仲廉部和韩德勤部的夹击之中，而东边的新四军苏北军区此时正处于对日伪军的反扫荡阶段，无力分兵支援使得第四师形势岌岌可危。恰逢此时，冀鲁豫纵队针对28集团军的强大攻势，冀鲁豫形势急转直下，为挽救28集团军官兵，老蒋于23日急电参与围攻新四军第四师的王仲廉部增援。远水能不能解近渴，还需要看是谁来做，周维汉明显是一步到位，成功利用冀鲁豫的形势将王仲廉部调动起来，从而解了新四军第四师的危局。反观王仲廉部从泗洪至永城，中间有日军铁路线阻隔，沿途突破重重封锁线于26日抵达永城地区，而此时28集团军总部已经失去联系。王仲廉部无奈只得请示苏鲁豫皖边区总司令汤恩博，寻求下一步指示，汤恩博回电屯兵淮北，静观局势走向。周维汉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做如何部署，随后说道：“我还是那个意思，上级既然没有明确下令，那就是默许的意思，咱们需要发挥主卦能动性，首先纵队主力需要腾出手来，这样才能做出针对性部署！”“15旅兵力过于分散，是否可以让砀山、丰县、单县、金乡四地的地方武装至大杨集承担起看押俘虏的任务？同时将老王集国军一同集中至大杨集！”周维汉说着看向罗本忠和邓克明。单县、金乡是鲁西南军分区和湖西军分区的交界地带，砀山和丰县则是全境处于湖西，自然需要两人出面。邓克明没二话，答应的异常爽快：“我去告诉国华政委，这没的说，他肯定同意！”罗本忠虽然到冀鲁豫纵队任职，但在地方上也相当有面子，表示需要跟地方政府沟通一下。“那好，这四支地方武装到时候由政治部副主任祝国明同志亲自指挥，另外再通知成启武同志抓紧给大杨集运送一批粮食！”周维汉一拍巴掌，将此事定了下来。“你们说，在这个空档时期，我纵队应该如何部署？东进亦或者南下？”众人被周维汉大胆想法惊呆，这才消停一天的时间，又准备有大动作？“这？是不是让部队休整一下？时间压得太紧！”赵秉章建议道。“我当然知道时间压得过紧，荆大刚的13旅一直起到钳制日伪军的作用，还没有派上用场，我认为可以让13旅由旧考城地区经曹县抵至老王集，做出南下的姿态！”“同时丁伟的15旅在祝国明同志率领地方武装抵达大杨集之后，15旅除留下一个团驻防虞城县城，余部与13旅汇合，以此来试探国军反应，之后随机应变！”周维汉浅尝辄止，并没有吐露出全部意图。正如周维汉所说，冀鲁豫纵队现在除了在原地耽误时间之外，无非两条路可走，一则东进山东，二则南下淮北。东进山东路途太远，没准到了之后国共双方已经开始谈判，亦或者山东军区的八路军将国军解决，但第二种可能性不大。南下则占据淮北则可与陇海路以东的新四军部队相互呼应，同时也可将冀鲁豫根据地的辐射范围向南延伸，从而减轻根据地自身各方面的压力，尤其是粮草方面。关于这两种方案，周维汉曾经专门在冀鲁豫分局的会议上拿出来讨论过，当时一致认为应该先东后南，但重点在南，由于形势在变化，从现在来看南下更为轻便。再者说来，挺进山东是打白工，南下则是冀鲁豫根据地自己捞实惠，当然只要总部下令，周维汉绝对二话不说，率部东进山东。事关日后的发展战略，周维汉决定上报军区请示，但是前线的动作不能慢，部队按照部署调动。由于关系到山东军区，冀鲁豫纵队的请示电报先经过军区而后很快传到八路军总部，这是周维汉没有想到的。八路军总部，老总看过周维汉的电报之后，直接说道：“你们看看，就他想法多，不仅调动国军部队，现在就连咱们都安排好了！”一旁的滕参谋长笑呵呵的说道：“老总，你就说这把刀好不好用，咱们减少多少麻烦事！”“要我说，周维汉对军委的态度领悟最为深刻，他比总部先知道国民政府正在组织人员谈判，但是冀鲁豫纵队的动作非但没有减缓，反而秋风扫落叶一般将国军解决！”一开始，八路军总部也没明白延州方面的意思，但是这几天老总等人也回过味来，总体形势对八路军来说是有利的，所以延州方面在尽力拖延时间，好让前线部队争取到更多的筹码。“你们怎么看？这事需要尽快回复！”老总问道。“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邓政委说道，129师师部从太北军区抽调三个团，刘师长亲抵涉县坐镇指挥，邓政委却留在总部。“山东军区正在采取分化政策，重点目标在刘桂堂、申宪武这些勾结日伪军，残害老百姓的地方土顽，只要消灭这些地方土顽，新进入山东的92军142师是没有根基的！”“另外，我看左全同志在电报上的意思，92军是可以争取的，既然如此大可让92军进入山东，以后我军的统战工作也好开展！”“所以，冀鲁豫纵队只需派一旅主力协助山东军区即可，余部可如周维汉设想一般，集中在陇海铁路沿线，伺机南下！”邓政委的想法可谓是非常大胆，甚至和延州、总部提出来的，阻止中央军入鲁的想法相违背，但是形势总是变化的。“如果能将92军争取过来当然最好，说来侯镜如与我军关系匪浅！”一旁的政治部罗瑞清主任说道。老总并没有立即给出回复，显然也在深思，两个阶级立场截然相反的政权是绝对无法共存的，而八路军要想在山东地区扩大影响力，实现一元化领导，则势必要清除国军的影响力。中央军就是国军的标杆，假设28集团军顺利入鲁，那么站稳脚跟之后，李仙洲必将召集山东地方国军围攻我根据地。老总说道：“眼下只剩下92军，目前虽然无法完全将其争取过来，但有侯镜如坐镇指挥，与我军保持友善联系也未尝不可，并且老蒋也算是达到目的，毕竟这样一来，中央军的确按其设想进入山东，区别在于兵力多少！”“给冀鲁豫军区回电......”另一头，周维汉收到回电已经是27日下午，期间副总参谋长代表冀鲁豫军区和罗政委所代表的山东军区进行联系，提前做好沟通。“一旅主力，自备干粮？”说起粮食，周维汉又开始头疼，他虽然是冀鲁豫纵队的**员，专心指挥作战即可，但是冀鲁豫根据地的粮食储备可不能就这样白白消耗。瓦解28集团军的成果是显着的，但是三万多国军官兵外加四千日伪军俘虏哪个不需要吃饭，每天少说也是七八万斤粮食消耗。另有东北军于学忠部大几千人刚刚抵达巨野，按照约定沿途八路军应供给东北军所部粮草消耗。偏偏双方谈判还未开始，冀鲁豫根据地压力之大让谭林暗暗叫苦，周维汉觉得有必要减轻一些压力。“唉！”周维汉又叹了一声，随后说道：“派谁去合适？”虽然是在询问众人想法，但是眼下最为方便出动还是16旅，一方面16旅就跟着指挥部在砀山，距离山东最近，另一方面四个旅长中，李云龙资历最深，也算是与红一方面军沾些联系，去了之后好打交道。李云龙没有捞着大仗打，自然主动请缨率部进入山东，周维汉也是顺水推舟答应下来。“既然是总部下令支援山东的兄弟部队，那就别拖拖拉拉的，动作要快！”“今晚准备一日干粮，明天一早做卡车出发，其余粮食请沿途地方政府的同志们先行补充！”周维汉说着又看向邓克明：“纵队有专门供应自身的粮食，只是从定陶运过来太远，不管吃多少，日后肯定补回来！”湖西根据地本就不富裕，一而再，再而三的麻烦，周维汉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去说，我去说！”邓克明也有些心疼，但好在周维汉之前让教导四旅优先挑选一批缴获的武器装备。李云龙转身出门打算传达命令，结果突然停下说道：“我16旅这一去，不会回不来吧？万一到时候被留在山东？别到时候帮着帮着忙，最后把自己搭进去！”经李云龙这一提醒，众人才想到没准还真有这种可能，周维汉心里一突突，而后详装不满：“走了也好，省的看着你烦心！”虞城，16旅旅部，丁伟收到周维汉电报，让他在撤离之前，派人去跟商丘日伪军谈一谈，用俘虏的日伪军交换一些粮食补给。“嘿，旅长，还是您有先见之明，占领虞城之后就派人跟小鬼子联系！”旅部的参谋说道。“什么先见之明，人人都说我丁伟向来会做买卖，我这都是跟**员学的，留着那些日伪军在咱们这吃干饭？美的他们！”丁伟说道。周维汉得到的只是纸面上的汇报，丁伟却是直面粮草压力，一开始靠着从国军手中缴获的粮食撑了几天，可毕竟坐吃山空。俘虏的日伪军都是老兵油子，丁伟一看留着也没用，索性一边让政工干部教育几天，另一边抓紧跟商丘日伪军联系。当天晚上，又收到李云龙的电报，李云龙在电报中炫耀，自己要带着部队去山东作战，你老丁好好看家。丁伟对此嗤之以鼻，旅部的其他人却有些不解。“知道什么叫做吃小亏占大便宜吗？咱们**员向来一碗水端平，即使不得已让哪支部队吃了亏，事后肯定找机会补过来！”“咱们纵队是野战部队，这场仗打完之后难道留在根据地闲着？我跟你说，指挥部为什么要让地方武装来接替咱们15旅，**员虽然没有明说，但后边肯定还有大动作！”“之前，咱们15旅在更换武器装备上吃了亏，但咱们吃肉的时候还在后边，保不齐咱们去就陇海路南边发展！”在冀鲁豫纵队组建的过程中，除了几个主力团全部装备日式步枪之外，其余各团使用的步枪型号没有统一，尤其是13旅第二团是由苏械团改编。为了减轻弹药补给的压力，周维汉决定让一个旅全员换装八路军自行研发的八一式步枪，最终人选落在15旅头上。正如丁伟所说，周维汉自然会做出补偿，八一式步枪使用七九口径子弹，陇海线以南存在大批伪军使用的同样是七九口径子弹。从弹药补给方面考虑，一旦八路军在豫东、皖北等地开辟根据地，15旅是第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