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24 真理之门

娜迦卡波洛丝所掌握的力量依旧是那样难以捉摸，明明上一秒莱斯特还在金色神庙与俄洛伊对座，眨眼之间他就已经抵达了未知的黑暗海渊。似乎是为了保护他，蛇母还刻意在他的身体周围罩了一层足以容纳四五个人的半透明大水泡。紧接着，一只神似美杜莎的蛇头美女迈着赤裸的双足穿过水泡，毫无遮挡地来到他的面前。观察了一下百分之百是蛇母化身的蛇头美女，莱斯特思考了一下，默不作声地脱去衣物，毕竟有句老话叫入乡随俗，坦诚相见，真正的平等是一视同仁，而非特殊待遇。“娜迦卡波洛丝，好久不见。”赞叹地打量了一眼堪称是艺术品的人类躯体，蛇母微微一笑，招呼莱斯特席地而坐。“莱斯特，你果然很擅长适应环境，上一次你来这里还没有如此从容不迫。”莱斯特苦笑。“无法适应环境的人迟早会被环境淘汰，我只是不想成为被淘汰的那个人而已……娜迦卡波洛丝，或许这话有些冒犯，我觉得你好像挺在意我的？”“你是符文之地第二个可以洞悉到真理之门的智慧生命，我当然会在意你。”按照莱斯特的个人理解，大概可以想象成一个人忽然发现了一只会抬头看自己并尝试丢石头的大蚂蚁，在这些无法理解的永恒之物看来，自己便是那只特别到值得关注的大蚂蚁。在莱斯特思考的时候，娜迦卡波洛丝不急不缓地抬起手，一道新的水泡出现在莱斯特面前，莱斯特抬起头，水泡之中呈现出的是正在盘膝而坐双眸紧闭的俄洛伊。看样子俄洛伊是趁着他和蛇母对话的时候感悟神悉所散发出来的【神性能量】。如果说符文之地有一个修炼狂的话，大概就是俄洛伊这副样子。“另一位便是我的真者，她同样有资格踏上隐秘之路，只是她的精神还不足以坚韧到洞悉真理。”耐心的等蛇母说完，莱斯特才恭敬地开口道。“蛇母，能否再更深入的讲一讲，所谓的真理到底是什么？隐秘之路又是什么？是我们凡人无法理解的宇宙法则吗？被人类所发现的物理法则是否算是一种真理？符文之地和地球的真理是否有所不同？不同的话还算是真理吗？”面对莱斯特一连串的问题，蛇母没有回答，而是牵着莱斯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莱斯特脸色一僵，少有的感到不知所措，一时间抓也不是，不抓显得更加冒犯，要知道自己眼前这位可是克总的一部分，其本体是一只长着巨眼的可怕触须，这样想来，真实的情况可能是自己正握着一个大吸盘？想到了可能是克总的大吸盘，第一次产生了无法抑制的冲动，莱斯特终于还是没忍住动了动手，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简直比他触摸过的任何东西都要美妙。然而一动就停不下来了，莱斯特尴尬地看着仿佛自己有了生命和思考能力的右手，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不该跟蛇母道歉。这种肢体脱离控制的感觉太过诡异，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这种坠入深海陷入流沙的恐惧感和失控感甚至压下了他刚刚升起的欲望，本能地想要收回右手挣扎着逃离绝美的蛇母。“你是否在思考你握住的到底是什么？”在蛇母的注视中，莱斯特的目光在右手间停留了一瞬，冷静地点点头。“你无法理解你握住的是什么，你恐惧于你无法理解的事物与感触，在恐惧与理智的挣扎中，你开始探究答案的过程便是隐秘之路，你通过探究答案得到的结果却未必是你所寻求的真理，世界在人类的眼中是一种样子，对于掌握了真理的支配者来说是另一副样子，因认知不同，所处的世界便完全不同。你打破的界限，洞悉的真相，受限于自身的认知与智慧，依旧不能抵达真理之门，人类所谓的智者，大多都只是在死胡同里挣扎，只不过是捕获到了冰山一角就愚妄地认为自己掌握了真理，殊不知在宇宙万物之中，一知半解的东西最容易害死自己。”莱斯特并不是傻子，反而比大多数人都聪明。“那么一个渴望寻求真理的探求者该如何弥补自己的天生缺陷？难道凡人注定无法寻求这样的智慧吗？”蛇母淡淡道。“若是如此，我也不会毫无意义地培养一个【真者】作为我的代言人，其实补全缺陷的方式很简单，那就是直视真相。”“直视……真相？”“一段旋律，一片阴影，这些都是不完整的表现部分，一只蚂蚁看到的影子，不过是人类投下的一道阴影，只有当蚂蚁有目的地爬上人身，直面了人类的面容，蚂蚁才有可能明白之前见到的阴影是什么，而这个过程对于蚂蚁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莱斯特默默点头，这个比喻很直观的表述了隐秘之路有多危险，而普通人与支配者的差距远比蚂蚁与人类的差距大得多，大概可以理解为一只有理智的虫子需要活着爬过液压机不停下落的重锤。“既然您愿意跟我说这么多，那是否意味着我已经达到了触摸真理之门的最低标准？”“不错，像你这样的人类在多元宇宙中并不少见，在我所经历的世界中却独树一帜，这就是我愿意平等待你的原因。”深吸一口气，渴望探求真理的莱斯特一不做二不休，把另一只手也盖了上去，用更多的接触来感受真理之路的危险。事实也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蛇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他投以鼓励和赞扬的目光。“从你的个人特性来看，莎布·尼古拉丝似乎更适合成为你的引路人，或许等你推开真理之门后，你会跟那位大人取得联系。”莎布·尼古拉丝莱斯特还是知道的，大名鼎鼎的黑山羊母神，能让唐僧不喝子母河河水就怀孕的外神。虽说想跟蛇母更深入的聊一聊外神和旧日支配者的事情，莱斯特却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产生了一种不适，即便是有着蛇母的各种保护，他还是没办法长时间接触这样的高位存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楚隐秘之路能否解决崔蒂尔斯送给他的黑色符石大礼包，他的血统可纯的很，并不想让那种黑漆麻乌的脏东西鸠占鹊巢，把艾琳娜拐走。“真理有很多，如何确定自己所追寻的真理是自己渴望追寻的真理？”“你的所见所闻，人生的每一个抉择，每一次行动都实质性的影响了你前方的道路，并非是人来选择真理，而是真理选择了你。”“所以每个人的隐秘之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了，对吧？”“如果你活的够久，久到与宇宙的年龄一样遥远，你就能明白其中的差距，一千年的时间对凡人来说等同于永恒，对你来说漫长到不得不忘记大部分的人和事物来保持自己的理智，对我们来说却只是弹指一瞬间，且会记得每一分每一秒发生的事情，到了这个层次，你就可以选择你渴望的真理。”光是听这番话莱斯特就差点吐出来，不是因为蛇母用了什么恶心的语气或是做出来什么恶心的举动，而是他竟是透过蛇母的身体看到了一片无法理解的遥远星光，仿佛自身已经成为了星光的一部分，孤寂地置身于停止运行、即将死去的宇宙中，这一个瞬间，莱斯特感同身受的思维差点被一颗死星同化。莱斯特的视线重新放在蛇母的胸前，圆润之物竟是变成了两颗高速运转的星球，而他的双手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化作了两团扭曲的血肉团，成为了两颗星球的活体卫星。“呕……”主动牵着莱斯特的手挪开了自己的身体，蛇母头发上的蛇头开始延伸蛇颈，蛇头纷纷吐出长长的蛇信探入莱斯特的面部孔窍之中，洗刷的同时还吐出如同海水一般的半流质液体，在蛇母的帮助下，莱斯特终于摆脱了恶心到想要自尽的沦陷感。“时光的真理对你来说太过遥不可及，我们最好中断这方面的话题。”莱斯特真诚地低下头，略有些不舍地看着离自己而去的蛇头。“娜迦卡波洛丝，十分感谢您的帮助。”“无妨，我也不想太早的失去你这个可以说话的朋友，话说回来，你来找我应该是为了解决你身体里的#￥@%吧？”像是被世界法则强行屏蔽了什么违禁词，又像是大脑根本就无法理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莱斯特的脑海中自动过滤了蛇母对黑色符石的描述。好在莱斯特也知道自己身体里最诡异的就是黑色符石，并不会影响到与蛇母的交流。“这个东西来自于星神崔蒂尔斯，似乎是他从其他世界得来的东西，目前我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只有来找您，试着在隐秘之路上想想办法。”蛇母再次表现出赞赏的态度。“很明智的选择，等到你通过真理之路，推开了属于你的真理之门，毁去这种东西易如反掌，当然了，我也可以为你除去这东西，只是你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在真理之路上不可在选择其他的古老存在。”听蛇母这么说莱斯特心中的大石头就此落了地，终究还是生命层次差距过大，像崔蒂尔斯等星座之灵已经足够神秘强大，只是跟蛇母这种本质上属于不可名状之物的存在比起来还是太过稚嫩。“我想先自己试一试，如果失败的话再委托您帮我解决这东西。”娜迦卡波洛丝所代表的克苏鲁阵营已经向他展现了足够的友好，他并非是忘恩负义之人，若是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借着蛇母这层关系成为深海的眷属也未必不行。既然蛇母可以化身成如此美艳的蛇女与他交流，他也未必非得成为人外夺心魔，说白了外表不过是一层臭皮囊，对于窥见真理的存在来说随便可换。蛇母点点头。“这样吧，你的精神刚刚受挫，不如就在此地安眠歇息，等到恢复之后，我再引导你前往隐秘之路。”“那就麻烦您了。”正当莱斯特准备躺下的时候，蛇母却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做出引导状。“来吧，在深海之中安眠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经历的事情，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忌讳我的感受。”被蛇母充满魅惑的动作搞的心头一跳，回想起刚才蛇母的举动，莱斯特干咽了一口唾沫。他忽然理解了那些被塞壬迷的神魂颠倒的水手是什么感觉了，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一条长着人腿的美人鱼更令人心动的，那一定是这条人鱼名为‘杰哥’，想带你登dua郎。拒绝又不能拒绝，人家才救过自己一命，又这么热情贴心，他只能接受这份好意。虽然这份好意很可能意味着他将对克总的一根触手出手，打破他一直以来坚守的底线，可事到如今，他已无退路可言，必须上进了。“那个……娜迦卡波洛丝，我该怎么做？”“想要在深海中安眠当然要融入深海，与深海合为一体你才能聆听深海的呼唤。”娜迦卡波洛丝妩媚一笑，在莱斯特的眼中，就连有些突兀的毒蛇头发都化作了高贵的天蓝色柔顺大波浪。女人的每一份美丽都显得太过惊心动魄，每一道弧线都完美的契合着莱斯特的审美极限，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撩拨着他的灵魂，温柔似母亲，纯洁似初恋，美艳似情人。莱斯特根本无法分辨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唯有无法拒绝的原始欲望渴望支配大脑，渴望着让眼前的女人为他诞下子嗣。跟这份直指本质的魅惑力比起来，似乎就连域外邪神欢愉之主赐予他的能力都逊色了不少。“那我就失礼了。”在一声慵懒的轻哼声中，莱斯特坠入大海深处，在海之女的拥抱中睡的越来越沉，聆听着来自于深海的幽远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