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 我怎么都是稳赢
正常来说,矫治布石来不了这么快,古晋到现在还没有直飞美洲的航线。
不是没有航程这么远的客机,而是古晋的机场没有那个起降条件。
现在古晋的机场比简易机场强不了多少,地面只是夯土简单铺了一层水泥,并不具备起降大型客机的条件。
要不是运-8改装的炮艇机具备从野战机场起降的能力,杜飞的计划都不可能成功。
至于为什么有钱了不把机场修好了,杜飞是故意这么做的。
这是一种物理隔离的办法,如果真把机场修好了,什么飞机都能起降,等于客观上拉近了古晋乃至整个加里曼丹跟外界的联系。
这种联系固然对经济有一定好处,却降低了外部势力渗透的成本。
反而国内的民航发展比较慢,人员的流通性差,一旦建了大机场,无论什么出发点,在客观上只会造成跟外国的交通距离反而比跟国内的更近。
这是杜飞不愿意看到的,索性一直压着古晋和斯里巴加地方修建新机场的诉求。
而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杜飞都不会在加里曼丹岛上修建大兴机场,确保船运的主要地位。
因为运-8有军用运输机的底子,能在条件恶劣的野战机场起降。
只要杜飞手里握着运-8,就等于掌握了加里曼丹的空中航运。
矫治布石这趟过来,之所以这么快也是赶巧了,并没有在他们国内,而是在外面访问。
回程的时候正好赶上这件事,在西贡落地后,换乘了小飞机,才能抵达古晋。
矫治布石落地,杜飞亲自跑道机场去迎接。
“乔治,我的朋友,好久不见~”杜飞上前一个拥抱。
矫治布石笑着拍拍杜飞的后背:“杜,说真的,你总能给我带来惊喜。”
杜飞笑了笑,惊喜还是惊吓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之间依然拥有共同利益,而且共同利益远比分歧更大,这才是他们友谊的基石。
一番寒暄,两人坐上轿车,乔治立即迫不及待的问道:“杜,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说居然直接出动轰炸机了~”
杜飞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苦着脸摇头道:“我也不想搞成这样,但有什么办法,有人非要逼我……”
杜飞索性把前因后果,大略的挑能说的说了一遍。
乔治皱眉道:“这么说你是想加入马六甲海峡的共管委员会?”
杜飞道:“要不然呢~你是知道的,这片地方原先是马来联邦的,我跟雅佳达的关系就不用多说了吧~他们加上李家坡搞一个共管委员会是什么意思?说他们没针对我,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乔治抿了抿嘴唇,也不好睁眼睛说瞎话。
杜飞接着道:“马六甲是什么位置,等他们共管了,随便一个借口,就能拦我的船,从今往后我这边的商船再去印杜洋,去中东,去欧洲,就得看他们脸色。”
乔治一听,这个理由似乎也相当合理。
当然,这种合理是建立在杜飞已经拿下廖内群岛的前提下。
没有实力背书,再合理也是不合理,反之再不合理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对乔治而言,却是有些无语了。
合着弄出这么大动静,又是超级轰炸机,又上万公里奔袭,就为了这点儿破事儿。
矫治苦笑道:“杜,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想加入你跟我说呀!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我帮你提一嘴不就完事儿~”
杜飞摆摆手道:“~你都说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我寻思就别麻烦你了,跟苏比安商量着把那几个岛子买来,成了海峡沿岸的国家,这不就进去了么~谁知道那孙子不讲信义……”
就在昨天晚上,鸡笼坡那边已经发来了电报,表示这件事是个误会,把苏比安暗中联络他们的情况抖落出来。
杜飞这才确定,背后搞事情的果然是苏比安。
之前只是怀疑,没有坐实了。
不过矫治这番话听听也算了,什么提一嘴的事。
这话倒是没吹牛,这种事儿以他的人脉和力度,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凭什么让人家帮你提一嘴?到时候要付出什么代价?杜飞可不认为他会白帮忙。
要不是搞出这么大动静,他会到这儿来?会主动说这番话?
只不过这些话心里知道就算了,面上没必要说出来。
杜飞一拍大腿:“~现在说起来我也后悔,早知道弄成这样,我早就找你了。你是不知道,就为了这个,我求爷爷告奶奶才把那两架轰炸机弄过来,还有那些炸弹,足足四十吨,这可都是钱。”
矫治的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道:“你提这个啥意思?难道还打算让鸡笼坡给你报销炸弹的钱?”
杜飞眼睛一亮:“照你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矫治直翻白眼,连忙道:“什么叫照我这么说?我说什么了我,你少给我扣帽子。”
半开玩笑的说明了情况,矫治已经明白了杜飞的真正目的是加入海峡共管委员会。
这对他和他所在的派系来说不算什么,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确认花果的态度。
随后两人抵达了原先的王宫。
自从朱丽从这里搬出去,这边除了开辟出一部分办公区,另外一大部分房间已经改造成了豪华酒店,专门负责接待身份尊贵的客人。
这次矫治过来,就被安排在这里。
稍作休息之后,简单吃了一些东西,杜飞带他来到王宫里的土耳其浴室。
这是当初那位前国王花费重金修建的,原先还有不少漂亮姑娘伺候。
后来朱丽来了,这里就处于半荒废的状态。
今天正好拿来招待这位老朋友。
一般来说,传统的土耳其浴室没有桑拿房,但这里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桑拿房。
相比泡浴,矫治布石更喜欢桑拿。
杜飞拿着木质的水瓢往滚烫的桑拿石上泼了一瓢水。
顿时“刺啦”一声,冒出一团白气。
霎时间,桑拿室内的温度更高。
杜飞抹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来到旁边的木床上,倒了一小杯茶水,一口喝下去。
矫治挤了挤眼睛边的汗珠子,浓密的胸毛在身上直打绺,赶紧也喝了一杯茶,呵出一口热气。
杜飞笑着道:“怎么样,过瘾吧~”
矫治“嗯”了一声,稍微适应了一些,便又提起正事。
实际上他这次来,除了询问廖内群岛的情况,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相比起来,海峡共管委员会的确是一件小事。
矫治试探着问,是否有可能进一步减少对北越援助,以便他们更快从战场上抽身。
杜飞则是一推二六五:“乔治,你也太高看我了,这个我可管不到,你觉着我有能力影响这种层级的决策?”
矫治没应声,他当然知道,杜飞没有这个能力,但并不妨碍杜飞对这件事有很清晰的认知。
他来也不是真希望杜飞能做什么,而是探一探口风。
因为之前妮可前往莫思科,面对波列日涅的强势,取得的效果不及预料,不得不另辟蹊径。
杜飞道:“乔治,我明白你的想法,不过说实话你上我这儿来实在是找错了衙门。其实到现在你们也没搞清楚,能不能抽身的根本是什么?”
矫治仔细倾听者,经过这些年的交往,他早已认可了杜飞的眼光和远见。
即便双方的根本立场不同,但能力不可否定。
杜飞接着道:“其实你们如果想走,抬腿就能走,用得着问谁?整个世界谁拦得住你们?现在为什么走不了?为什么感觉这么纠结困难?说白了不就是想‘既要又要’嘛~既想从泥潭里把脚拔出来,还不想失去南越这个跳板。”
矫治默然,的确是这样。
杜飞道:“但现在明显你们没有能力两全其美,要想有个结果就只能要一头,否则只能无休止的拖下去。”
矫治皱眉道:“为什么提醒我?难道你不希望我们一直陷在战争的泥潭里吗?”
杜飞撇撇嘴:“希望?开什么玩笑,你喜欢家门口一天到晚有人打架?再说,就算我不说,你们就不明白?你们拖到现在,只是不想承认现实罢了,一旦下定决心,总是要结束的。”
矫治沉默半晌,杜飞说的没错,他们只是不想承认失败。
过了良久,在桑拿室里感觉口干舌燥,喝了一杯茶又道:“你觉着,南越铁定是保不住了?”
杜飞笑道:“这还用问吗?那边是什么死样子你比我清楚,早就已经从根子上烂透了,现在有你们顶着,还能勉强维持,一旦你们放弃,还能是什么结果?还是说你觉着北越跟你们死磕了这些年的几十万大军是摆设?”
矫治再次沉默。
杜飞继续道:“其实从我的角度出发,并不希望你们走,最好维持现状。”
矫治微微诧异,刚才杜飞还说不希望家门口有人打架,怎么一转脸就又变了?
杜飞解释道:“不要奇怪,我是不希望家门口有人打架,但更不希望有人跟自己打架。”
矫治诧异,下意识以为杜飞说的是他们,但一转念就反应过来并不是,沉吟道:“你是说……北越?”
杜飞道:“要不然呢?一旦你们走了,越果势必会南北同一,到时候你觉着他们会干什么?赶走了侵略者,埋头发展经济,让人民过上好日子?”
提到侵略者,矫治的嘴角抽了抽,旋即抓住重点:“你是说他们会继续……”
杜飞靠在桑拿房的木墙上:“这是一定的,你觉得莫思科投入了那么多资源会让他们停下来吗?他们停下来就会失去援助。而且现在掌权的黎竹野心相当大,一直鼓吹建立大越果,包括整个印只,成为南洋强国,届时既能牵制你们在这一地区的行动,还能向北威慑,这才是莫思科的占略。”
矫治的眉头紧锁,甚至忽略了桑拿房里的酷热。
之前他们的智库虽然推演过,一旦退出战争产生的后续反应。
越果同一是预料中的结果,但他们并没把旁边的真腊和老过算进去。
现在一听杜飞的言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真让北越继承当初法果在南洋的全部殖民地,将会产生一个人口将近两亿,总面积七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大果。
有了这个基础,只要莫思科肯下血本,短时间就能武装出上千万大军……
想到这种局面,矫治都觉着头皮发麻。
杜飞则好整以暇道:“乔治,如果真出现那种情况,将是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
矫治缓缓点头,认同杜飞的说法。
事实客观地说,真出现那种情况,对他们的威胁并没有那么大,但现两家心照不宣的共同对抗越来越强势的莫思科。
真要让北越成势,肯定会牵扯准盟友的精力,到时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二对一的优势就不复存在了。
矫治道:“那按你的想法,接下来该怎么办?”
杜飞道:“有句老话叫事缓则圆,你们别太急,尤其是妮可,他还有四年时间,何必抢这一两年,尽量磨一磨北越的锐气。另外,我们得想办法给莫思科找点别的事情,不能让他们一直盯着这里。”
矫治布石皱眉:“别的事情?”
杜飞瞥他一眼:“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在阿芙汉做什么以为很隐秘吗?”
……
待了一天,乔治乘飞机走了。
临走之前表达了希望进一步加强合作的态度,并认可了杜飞拿到廖内群岛,并加入海峡共管委员会。
随着美果的表态,这件事终于尘埃落定。
一个星期后,在李家坡举行的海峡共管委员会的筹备会上,作为宋王果的代表,陈方石高调出席,还发表了讲话。
就在陈方石以首相的身份,第一次在国际会议上亮相的时候,杜飞则在古晋刚刚竣工的三号码头上迎来了国内来的第一艘移民船。
这艘船是包家船运公司旗下的一艘滚装货轮,这次一共运送过来四千八百人。
这些人都是从闽省和粤省过来的,秉承自愿的原则,由地方组织动员,一户一户的过来,根据杜飞和林天生的约定,这些人两家一家一半。
站在码头上,杜飞和林天生看着货轮拉着汽笛缓缓靠岸。
这次为了接这艘船,林天生特地带着老婆孩子从坤甸赶到古晋。
之前朱丽就发出邀请,希望他媳妇带孩子来住一阵,这次正好一起过来。
码头边上的海风不小,两人的头发吹的乱糟糟的,林天生嘴里叼着烟,甚至不用吸气,烟头都是亮的。
两人迎着风,心情相当不错。
虽然一船不到五千人,却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开端。
然而此时林天生却在感慨杜飞之前的壮举:“老杜,这次能加入海峡共管委员会真是干的漂亮,硬挡住了英果人的舰队,远航一万公里,远程突击轰炸……”说到最后不由啧啧称奇。
虽然名义上是林天生弄来的消防轰炸机,是林天生下令去‘灭火’,但也正因如此,林天生才惊叹,也只有杜飞才能想这样天马行空的计划,硬是凭借强大的执行能力,在短短两天之内,把计划变成现实。
随着这些天,报纸上慢慢刊登出的文章,南洋各地的人们无不大吃一惊。
尤其花人,根本没法想象居然能放出这种大招。
转又不免惋惜,如果当初有这种大杀器,给苏哈图多大胆子也不敢那样肆无忌惮的杀人。
提起这个话题,杜飞也百感交集。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未来还没发生的决不能再发生。
杜飞吸了一口烟,看着不远处的货轮放下舷梯,船上的人们井然有序的下船。
杜飞的眼神非常好,能从拖家带口的人们眼中看到迷茫与忧虑。
他们虽然信任正府,但无论如何也是背井离乡上千公里,来到一个原先听都没听过的地方,说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片刻后,一根烟燃了大半,杜飞嘬了嘬嘴,把烟蒂丢在地上踩灭,问道:“老林,现在我们的人口计划已经开始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根据杜飞之前跟林天生商定的,随着国内的人过来,有些人就得腾地方。
这是必须的,纯粹的立场问题,没有道理可言。
在这种事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同胞的残忍。
林天生面无表情,又粗又黑的眉毛下面,目光冷静又坚定:“很快,既然我们自己人来了,那些外人自然应该回到他们应该待的地方。”
说到这里,林天生眼睛里闪过一抹寒光。
杜飞皱了皱眉,提醒道:“同样一件事,有很多方法,师出有名将来才能情有可原。”
杜飞的话说的隐晦,林天生却明白他的意思,而且这也不是杜飞第一次劝他。
林天生的眉毛动了动,沉默片刻反问道:“老杜,你真不希望我因为这件事沾上污点吗?”
杜飞“切”了一声,听出他的言外之意。
只要林天生的名声臭了,身上背负着洗不白的罪名,将来整个加里曼丹都有可能落在杜飞的手里。
杜飞稍微侧身道:“老林,在你的眼里,我杜飞只有这点器量?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大凡不过是一个婆罗洲罢了,我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期盼着自己的同志犯错?”
林天生一时无语,以他的了解杜飞还真不是这样的人。
并不是说杜飞的人品有多好,而是杜飞的心非常大,区区一个婆罗洲真不至于让他这样。
杜飞转又嘿嘿一笑,戏谑道:“再说,将来你闺女嫁给我儿子,成了我们老杜家的儿媳妇,我啥都不用干都是稳赢。”
林天生飞快的眨巴眨巴眼睛,彻底无语了,憋了半天只憋出一个“我艹”。
杜飞则是哈哈大笑。
林天生喘口气缓过来,叫嚣道:“你~你给我等着,明年我就生个儿子。”
杜飞撇撇嘴道:“那我提前恭喜。对了,我在香江的药房出的千金秘精丸,那玩意效果不错,回头给你拿两盒。”
林天生脸一红,怒骂道:“滚吧你~”
两人嬉笑怒骂一阵,杜飞稍微正色,又提了一嘴:“其实我们可以修铁路,一条贯穿整个婆罗洲的大铁路……”
林天生多聪明,瞬间就明白了,正色点了点头。
虽然现在杜飞和林天生只占了婆罗洲小一半的地盘,但他们都没把另外两家放在眼里。
实力差距太悬殊了,当初之所以留着他们,主要限于一些不利的客观原因。
一旦完成人口充实计划,那些原因都将不复存在,最终整个婆罗洲只会剩下他们两家。
这个时候,从船上下来的人已经站满码头,开始有卡车车队来接人。
一共四千八百人,杜飞这里留下两千四,剩下的随船继续开往坤甸。
看着这些人,林天生忽然道:“前天我姐发电报说,武庭想去,被回绝了。”
杜飞皱了皱眉,武庭是个相当重要的人物,而且比较亲这边。
只不过他现在并不是最高领导,没有决定大方向的能力。
杜飞不用想都能猜到,他想来的目的,无非是要东西。
不由得轻笑一声:“这不奇怪,咱们的态度越来越明显了,那边让他来干什么也不难猜,与其见面尴尬,倒还不如不见。”
林天生点头。
杜飞接着道:“自从阮爱国同志去世,接替他的黎竹完全摒弃的原先的正策,拼命向莫思科靠拢。他们打什么主意以为别人不知道?之前咱是没办法……现在这个局面……”
说到最后,杜飞话没说完却轻嗤了一声,态度显而易见。
林天生清楚其中的内情,正因如此才会提醒杜飞:“正因为被回绝了,武庭正在想办法迂回,已经托人托到了我这里。”
杜飞恍然大悟,难怪林天生特地提起这件事。
这段时间杜飞一直盯着海峡共管委员会,真没太注意别的情况。
也明白林天生的用意,既然都找到林天生了,杜飞这里肯定不会漏掉。
杜飞道了一声谢,至少有林天生提醒,不至于被弄个措手不及。
杜飞本身没打算跟北越有过多接触,没有意义,也没必要。
然而,有些事情却不是他想躲就能躲过去的。
次日,杜飞送别林天生。
林天生一行人跟那艘运人的货轮一齐返回坤甸,他媳妇和女儿则要多住一阵。
而且接下来几年,每个星期都会有一两艘船抵达婆罗洲,根据船的大小运来的人也从几千到上万不等。
平均下来,一个月大概能来六到八万人,一年就是七八十万人。
其中大多数是青壮年,根据杜飞和林天生制定的正策,只要来了就能按人头分地。
第一年正府给免费发口粮,前三年免费给种子,还能租用耕牛和农机。
除此之外,杜飞特地派人从国内请来两位袁老的弟子。
这个时候第一代杂交水稻已经培育出来,只是还没得到推广种植。
杜飞正好把杂交水稻的品种移植过来,根据婆罗洲的气候条件,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媲美东北的大粮仓。
或许这里产的大米没有东北大米好吃,但产量绝对会有过之。
……
又过了几天,李家坡的四方会谈结束。
中间没任何人出幺蛾子,既有那两只大铁鸟的震慑,也有阿美莉卡暗中打了招呼。
会谈结束后,四方共管委员会宣告成立,后续的组织架构,执行机构,磋商机制,还需要继续开会完善,却不需要陈方石这个级别亲力亲为。
而在杜飞这边,也收到了一个好消息。
李家坡那边同意使用拖船把那艘报废的重巡洋舰拖回来。
经过三天航行,这艘庞然大物终于抵达了古晋造船厂的泊位。
杜飞听到消息,立即驱车来到船厂,远远的就看到巡洋舰高高耸立的桅杆。
来到近前,更能体会到大舰巨炮的威武霸气。
这才只是一艘万吨级的重巡洋舰,要是几万吨级别的战列舰,又是何等震撼!
知道杜飞要来,船厂的迪克莫宁厂长早就等着,跟着一起登上了这艘战舰的甲板。
踩着金属地面发出“咚咚”的动静,杜飞的心情跟上次登上驱逐舰时完全不同。
尤其站在高高的舰首上,身后是两座三联装的203毫米的巨大炮塔,恍惚间前面仿佛不是码头边上平静的水面,而是在大洋深处劈波斩浪。
转瞬的恍惚,杜飞回过神来,转身看向迪克莫宁厂长:“这艘船的情况怎么样?”
在杜飞上来之前,船厂这边组织了一批工程师对这艘船进行了初步勘察。
迪克莫宁表情严肃道:“我非常抱歉,这艘船的情况并不太好。”
杜飞点头,没太意外,这是早就预料到的。
先是锅炉爆炸了,然后英果人走的时候肯定要破坏一些重要设备,之后到李景手里再过一遍,拆除一些东西。
等到这里来,情况能好才是怪事。
杜飞一边往船尾的方向走去,一边问道:“具体说说。”
迪克莫宁道:“首先是动力方面,锅炉爆炸受损很严重。”
杜飞点头,这个没什么说的,就是他让人干的。
当初可没想到这艘船能落到自己手里,当然是怎么狠怎么来。
迪克莫宁接着道:“其次就是舰上的精密仪器和电子设备,几乎都被拆走或者破坏了,还有相关的管线……”
“还有呢~”杜飞来到船尾,拍了拍后面的三联炮塔。
这种三联装的炮塔是战列舰时代最先进的技术,在一个炮塔内集成三门主炮。
迪克莫宁嘴角抽了抽,心说都这样了还需要有别的吗?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坦率的说,根据这艘船的舰龄,以及目前的状态,以我个人经验,没有维修价值。”
杜飞没有表态,把手一挥:“走,带我看看锅炉去。”
迪克莫宁看出杜飞不死心,其实他也能理解,这么大一艘战舰,吸引力的确非常大。
尤其是在南洋,如果能够修复,与之前那几艘从香江搞来的驱逐舰和扫雷艇搭配,就能让古晋的舰队一跃成为地区数一数二的力量。
片刻后,一行人打着手电,走进船舱的伸出。
全舰早就断电了,全仗着大功率手电照亮。
船舱里一片狼藉,乱七八糟的东西丢的哪都是,有不少性感女郎的海报,还有花花公子的杂志。
直至来到动力舱,里面因为爆炸熏得一片漆黑。
作为全舰动力的锅炉上,赫然炸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厚实的钢板撕扯扭曲着,正对着爆炸的舱壁也被炸开,波及到旁边两间舱室。
杜飞看了也直皱眉头。
损坏相当严重。
这种情况,要想修复这艘船,这个锅炉肯定要换掉。
但换锅炉对于一艘船来说,就等于是换心手术,需要把上面几层甲板打开,把旧锅炉拆下去,新锅炉安装进来。
这种大开大合的维修,会对船体强度造成巨大损伤,而且费用太高,并不划算。
从满是烧焦味道的船舱出来,迪克莫宁以为杜飞死心了,却没想到杜飞思忖片刻,忽然道:“如果我能找人修复锅炉,其他的问题你能不能解决?”
迪克莫宁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在造船行业算得上是专家,船用锅炉这种程度的损坏,根本没有修复的可能。
杜飞能说出这样的话,完全就是外行。
他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轻视,在一瞬间就收敛下去,立即道:“如果能修复锅炉,其他的都是小问题,只是一些军用的电子设备……”
杜飞察觉到他的心思也只当没看见,这是人之常情,不是人家问题,是自己不正常。
淡淡道:“那些我会想办法,现在你让人把损坏的锅炉拆下来,与船体分开……”
迪克莫宁不明白杜飞想干什么,但资本主意有一个好处,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老板怎么说,咱就怎么干。
反正最后有什么后果是老板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