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章 告别
宋歆盯着眼前这个木人“张休阳”,心中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来。
“这个木人模仿的还真是很像啊,这笑容,这手拍铁棒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啊...”
突然,对面的木人“张休阳”身形一闪,朝着自己冲过来,接着他就听见头顶传来铁棒破风之声。
“我k,你说动手就动手啊!”宋歆大惊,侧身一闪的同时,一根铁棒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而过。
宋歆猜到对方必有后招,侧身同时,脚一点地向后飘飞数丈。可是他刚一落地,对方的铁棒就已经紧随而来。
“好快的速度!”宋歆大惊,没想到这个木人如此灵巧,就算是真的张休阳来了,怕也不是它的对手。
“好!”宋歆轻喝一声,干脆也不躲了,正好试一试这藤甲术的深浅,挥起拳头迎了上去。
哪知道木人根本就没有碰他的拳头,铁棒来势一变,“砰!”的一声,又快又狠地击中宋歆的前胸,直接将他打飞在石壁上。木人随即停下了攻击,站在了原地。
“呼,真厉害。”宋歆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怕身上尘土,发现胸前坚实的藤甲被这一棍子打的凹陷进去。不过藤甲术能作为春玄部的本源护身法术,自然有着神奇之处。只要不断运转春玄功法,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藤枝生出,修补藤甲的破损。
几个呼吸后,被铁棒打凹陷的藤甲,就已经恢复如初。
暗暗吃惊这藤甲的坚韧的同时,宋歆更是信心倍增,对着木人说道:“再来!”
木人像是听得懂命令,再次攻上。
这次宋歆看准了它的方位,一拳砸出的同时,无数藤枝瞬间护住了他裸露的拳头。此时木人张休阳的铁棒正巧也砸在拳头上。巨大的力量瞬间就被藤枝化解,宋歆也只感觉到拳头微微疼了一下。
他抓住机会,一脚扫出,“砰”的一声踢在木人腰间。这一脚宋歆用足了十分力气,就算是和自己修为相当的修行者,恐怕也会吐血飞出去几丈远,可木人只是稍稍晃动了一下,竟然硬接住了这全力一击。
它虽然是个木人,可反映却快的出奇,立即伸臂将宋歆的腿紧紧夹住,同时猛地一甩。宋歆又一次飞出去撞在墙上,狼狈滚了一身的尘土。他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像一颗炮弹一样又一次冲向木人。
“我看你还躲不躲!”宋歆使尽了全身力气一拳轰出,他觉得这一拳若能击中,必然能把对方给打烂了。
可拳落之处,只剩下一个虚影。
“我天,这...”宋歆一阵慌乱,心道不好。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后背上又重重挨了一棍子,直接将他从半空中砸在地上。木人攻击得手后,再次退后停下了攻击。
宋歆感觉背后一阵发胀,手一摸,竟然抓下来一把灰烬。木人这一棍子,竟然将藤甲最表面细密的藤枝给砸成了灰粉。不过好在这藤甲里外有着数层粗细藤枝相间交错,如同披了一身的复合装甲,直接化去了对方九成的力量。
“小玉说这个木人和我修为差不多啊,怎么我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宋歆不禁咂舌,盯着一拍着铁棒,一脸坏笑的木人张休阳,仿佛是真的在讥讽自己似的。今天虽然被打的狼狈不堪,可是却验证了加持过的藤甲术的强悍防御力。
“好,有藤甲术,反正你也打不死我!”宋歆微怒,长剑从袖口钻出,他一把抓住剑柄一甩,长剑出鞘,银白色的天之剑气在长剑上跳跃起来。这次宋歆打算用自己全部的本事,一定要击败这个木人。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木人的厉害...
这次他也只是坚持了一刻钟,就被木人磕飞了长剑,同时脸上也重重挨了一拳。即使有藤枝瞬间护住了脸面,可宋歆还是被打成了熊猫眼。
“好了好了,不打了,不打了,再打就破相了!”宋歆捂着眼睛退后连忙说道。
木人立即垂手停下,就像是失去了动力的机器人。
......
“咦?宋歆你的眼睛怎么回事?”正在打理葡萄园的小玉看见宋歆顶着个熊猫眼走过来,不禁笑出了声来。
“你那个木人好厉害,我根本就打不过它啊...你看我着眼睛,就是让他一拳给砸的。我使了全身力气对付它,也就坚持了一刻钟。”
小玉捂着嘴笑起来,“你现在打不过倒也不意外,你别看它是木人就轻视它。它们的攻防手段,可都是从你的敌人身上学来的啊。而且这几个木人没有感情,不知道惧怕,也不会迟疑,打起来比你更加纯粹,更加心无旁骛。多多和他们一起练习,比我和你练习效果更好。”
宋歆知道是小玉和自己练习时,害怕误伤,不愿意对自己使出全力。“你能打得过这些木人吗?”宋歆问道。
小玉一指葡萄园中忙碌的三个木人,说道:“我啊,同时打他们三个,应该是差不多的。”
宋歆的眼睛瞬间瞪得像两个铜铃,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能打三个?”他一头的问号,难道不知不觉间,小玉的的战力已经超过自己了?
小玉也没多说,只是笑笑说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去帮我挖一条沟渠,把水引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宋歆都会去和木人过招。不过也没有什么令人意外的结果,每次都是被木人打的灰头土脸,好在有藤甲术才没有受伤。
白天他陪伴曹冲时,宋歆都是一心二用。如今他有六道应变真气可用,宋歆完全可以做到一边做事一边练气,只是效率自然不会太高,还要小心不被周文直发现端倪。
又是几日过去,宋歆在陪曹冲在曹操的厅堂读书时,华歆急匆匆从门外疾走进来说道:
“丞相,合淝蒋济有军报来了。”
曹操正在低头看曹冲写字,听到华歆说话,马上说:“快拿来我看。”
说完他亲自起身一路小跑过去接过了文书,急切撕去封条火漆,只看了一下,随即哈哈哈大笑:“孙权退兵了!合淝无虞!”
他捋着胡子回去坐下,看着下面众人都是一脸询问神色,又说道:
“张喜的援军还未到合淝,孙权听到了消息就退走了。此次合淝驻守的蒋济立了大功,如果不是他出奇谋,孙权也不会轻易上当。”
曹操高兴得意地捋着胡须,拿着文书给众人传看。
荀攸说:“没想到此战竟然还有转机。如此,我军东边威胁已解,就看能不能打退关羽,重新打通到江陵的粮道。”
“公达所言极是,我立即调集几路大军围剿关羽,就看能否建功了。”
曹操说到这里时,眼睛扫了一眼宋歆。
这时候,手下又送来一份文书,曹操拿来一看,脸色瞬间又变得有些难看。
“丞相,发生了何事?”谋士们问道。
“江南的探报说,碧眼儿孙权竟然要将妹妹嫁给刘备做夫人,巩固同盟。”
这个消息让在场众人都十分吃惊,宋歆虽然早知道了这事,心中暗道:“没想到这么快...”
回想起之前荀军师他们就已经预言孙权会做些动作巩固同盟,他们却都没想到孙权会把妹妹嫁给刘备。
过了一会,宋歆向曹冲请辞说需要出恭,就单独走到恭房附近拿出张休阳给自己的传信玉简,输了一道真气进去,留了一句话:
“默阳大哥早做打算,孙姐姐近日就要出嫁了。”
不一会,玉简上亮起一道白光,“谢宋兄。”
这时候宋歆听见有人接近,就马上留下一句话,“今夜详说。”便收起玉简。出门就发现周文直正走过来。
宋歆拱手说道:“周兄,也要出恭?”
“正是,正是。”周文直被撞见,看起来有些紧张,只是应付了一句就匆匆进了恭房。
不知道为何,从早上见面时起,宋歆就感觉到周文直今天的气息特别虚浮,仿佛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受了重伤一样。
宋歆走到远处放出神识,发现周文直也拿出了一枚玉简,不知道发送了什么。然后装模做样的倒水,还故意把厕筹摔在地上弄出声响,生怕别人不知他在出恭似的。人在故意做一些行为掩饰内心的时候,做出的事情都会显得特别刻意,就算是聪明的周文直也难逃此规律啊。
“难道周文直也是报告孙权嫁妹妹的事吗?很奇怪,他和孙权又没什么关系。”
宋歆满腹狐疑,感觉到周文直出来,马上就先一步回到大厅继续陪着曹冲。看曹操等人脸色如常,知道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就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到了晚上,宋歆回到房间拿出玉简又留了一句话:“默阳大哥如何?他打算怎么办啊?”
过了一会,张休阳回复道:
“我也问过他,要不要半路劫持,他只是低头不允。说此事不必我二人担心,他自会处理。”
张休阳一连传来好几句话。宋歆似乎也从中隐隐感到了张默阳那边的情况。张默阳年纪也就是19岁上下,这种事应该也是第一次经历吧...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问张默阳,就是怕自己这么冒失的说了会引起他人不快。让他的师弟去说或者更好些。
与此同时,江南的一处小店内,张默阳和孙怊相对而坐。
“你……真的愿意嫁给刘备?”
“你都知道了,我没有选择...”孙怊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冷静的像一潭深邃的湖水。
张默阳道:“你与他年龄相差太大,为何...”
“我与你们方士不同,不似你们那般自由。我出生在孙家,这就是命,我别无选择。”孙怊低下头强忍着即将流下的眼泪,尽管她是个女子,却从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流泪,。
张默阳只是坐着一言不发。
作为修行者,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比凡人强大,但是有时又会觉得自己在凡人眼中不过是个庶民,就算不嫁刘备,也是嫁给江南大族的子孙,是断然不会允许自己的妹子和他张默阳在一起的。
对于孙怊而言,两人是不同的背景和家室,就算不嫁给刘备,他哥哥也不会允许自己喜欢一个方士的。因为兄长对她的宠溺,让她误以为自己可以选择,可到头来,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张默阳似乎下了决心,想要做最后的努力,“如果你不嫁,我们可以一同周游天下。”
孙怊摇摇头说:“默阳,我要嫁给刘备的婚讯已经送出,若我失踪,你知道会给我哥哥带来多大的麻烦吗?我们这种家族出身的女儿,不管怎样,最后都是要为家族牺牲的。”
“默阳,认识你我觉得很高兴,这恐怕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候。你能为我吹奏一曲吗?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在小酒馆里吹奏的那首。”
张默阳沉默了片刻,长叹一声道:“好。”
张休阳和孙怊的几个侍女在外面等候,之前他们之间的不快也都被同情所消弭。几个侍女对小姐也是十分忠诚,对小姐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她们都觉的有些遗憾和伤感。
这时,屋内又传出了那首和小姐的歌声。只是这次的笛声和和歌声里,没有了之前那份潇洒飘逸和淡然,却多了一份无奈和惆怅。
“会稽以坟丘。陶陶谁能度?君子以弗忧。年之暮奈何,时过时来微......”张休阳也有些觉得可惜,坐在外面安静听着。他听得出师兄的笛声中带着被压抑的强烈悲意,心中有一块也似乎被触动了,眼眶中也闪烁着泪光。
一曲终了。
孙怊走出屋子,骑上马背,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店虚掩的门,轻叹一口气。她心一横,拨马奔回柴桑而去。
张默阳走出屋子对发呆的张休阳说道:“师弟,我们走。”
“我们去哪?师兄你不再争取一下?”
张默阳道:“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回汉中去。上次我们做的事太大了,孙权已经震怒,暗地里派人寻找我们。今后来江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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