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妖气凝丹
密室之中,影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洛川的脸,手上法决飞快变幻,那一个将洛川整个封在其中的翠绿法阵越发圆融,颜色也越发深沉,近乎于墨色。洛川盘膝坐于法阵中心,双目紧闭,脸上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狼狈不堪,但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却比之先前才刚突破时还要强盛了一倍不止!此时的洛川面上神色冷峻,内心之中却是惊涛骇浪,因为原本只是沉眠于他双眼之中的血色光芒,竟然出现在了他的丹田气海之中!那漫天的光芒,铺天盖地,将整个丹田气海映照得好像血海,除了半空之中那一轮由空冥灵火组成的似有似无的白日之外,一切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血色。与此同时,更加令洛川惊骇莫名的,则是原本始终隐藏在他气海深处,除了在西固关时生死之间曾被他冒险用过一次以外,始终处于沉寂状态的四境妖力,竟然也不受控制一般复苏了!!不仅仅是复苏,更是一种莫可名状的增长!那些深埋在火海之下的火系妖力,在漫天的血色光芒的笼罩下,洪水一般席卷了整个气海,迫得那无尽的火海起伏不定,并在火海之下,硬生生撑起了一座仿佛血色的大陆!与此同时,在影子的眼中,洛川的肉身也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他的双目之中绽放血色的光,那光芒之浓郁,便是他闭着眼睛都无法完全阻挡!他那一头乌黑长发,在弥漫的妖气覆盖下,长至腰际,并且褪去了一切的颜色,变得盈白如雪,剔透如冰!他的双手朝上,一道道凝实的血色光芒透过指尖,化作一根根寸许长短的利刃,比虚幻更加锋锐,比真实更加缥缈!!同时,一道道赤色的光芒在他的皮肤以下流转,让他的肌肉线条变得越发流畅,让他的肌肤变得越发光滑,心脉相连的要害之处鼓胀得越发有力,就连体表的每一根细小毛发都变得更加晶莹!洛川将全部的心神沉浸在丹田气海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外界的任何变化,他努力的镇压着无尽火海的暴动,同时关注着妖气的每一点变化。看着它飞快膨胀,仿佛大陆一般蔓延向气海的每一个角落,又看着它慢慢收缩,然后一点点翻转盘旋,最终在那火海之下的气海深处,凝结出了一颗仿佛流转着火焰光芒的血色珠子!!那珠子缓缓旋转,好像吸收一切的黑洞,将笼罩丹田气海的血色光芒全都纳入其中,让火海恢复赤红,让白日重新照耀,也是直到此时洛川才忽的发现,天空之中除了那一轮白日之外,在更加高远的地方,竟又不知在什么时候,重新生出了一幕金色的珠帘!!那珠帘一样如同金色的锁链大网,却比之先前更加粗大,更加密集,只是看着,就给了洛川一种沉甸甸的压力。洛川只是心神一望,便收了回来,再低头时,丹田气海的一切都已经恢复如常,只是在他的心神感应之中,就在那熊熊燃烧的无尽火海之下,气海深处的那个地方,有一颗血色的珠子,渐渐与他产生了某种玄之又玄的联系。如同凡人低头,看见了自己的一只手掌,心神一动即可动作自如,又好像因为什么不可说的缘故,让他与那珠子之间产生了一点不和谐的朦胧感应,使他与那珠子之间的距离不似火海一般真切。洛川又默默等待了片刻,等到丹田气海之中确实不再变化,他才心神一动,让那血色的珠子将丹田气海之中残存的所有妖力收拢归一,然后沉入到更加深沉的地方,只留下一丝微弱的联系与心神相接。完成了这一切的处置,他才睁开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抬起手,看一看自己越发白皙细嫩的皮肤,有些无奈的看向影子道,“如今,我这五境破境,是不是更加的诡异了?”影子一步迈出,已经从法阵外走入了法阵内,她来到洛川面前蹲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他看了个真切,才开口道,“方才,你的肉身......妖化了!”洛川倒吸了一口凉气,飞快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妖......妖化?!我是人类,如何能够......!”影子摇头,“赤瞳,白发,指锋如刀,仅仅只是这些变化的话,倒也不能完全称之为妖化,只是寻常人族也绝对做不到如此就是了。”洛川捏过一缕头发,看到的是如往常一般的黑色,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方才在丹田气海,那诡异的血色激发妖气,凝成了一颗......丹!”影子听到他的话没有任何惊讶,只是道,“妖神入体,妖气凝丹,这是五境妖夷才有的气态。”洛川眉头紧锁,一言不发,沉思良久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妖丹妖气可以压制,”他再次抬手看向自己的皮肤,“这样的变化却是藏不住的......”影子摇了摇头,“那种变化在你褪去妖体之后,就变得极为轻微,人族修士突破到凝神五境之时,也有真气锻体的功效,反映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亦是不同,这倒不是什么问题,”她伸手指了指洛川的丹田气海,“麻烦的是刚才,即便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激活法阵封住了你外泄的气息,因为事发突然,仍旧有一丝妖气跑脱,寻常中三境修士倒也罢了,此刻的密室之外,银匠和南风说不得就会有所感应。”“南风自然是知道我的出身的,银匠......”洛川深深叹息,“银匠的身份太过神秘,他的来历便是曾经掌管府宫书库的杨士贵都说不清楚,只能以心魔诅咒作为说辞,走一步看一步了......”影子的身体好像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沉着声音道,“不可思议的事情集中得多了,就不那么令人生疑了。”洛川闻言苦笑出声,“今天的事情,一波三折,意外颇多,便是我自己都很难说得清楚这其中的种种因果,只能半真半假的说说,信不信,或者如何去想,就凭各家去吧。”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却发现先前突破之时肉体所受的暗伤已经好了大半,“只是下一次再要突破,就实在要将这其中所有的事情全都考虑完全,否则若是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别人便再难相信那些说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