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5 不再调和的分歧

“怎么会……”在学院的秘密房间内清楚地看到了一切的时雅，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混蛋，在自发地吸收其他人的祈愿之力……不对，那根本就是生命力吧！”所谓的祈愿根本不是“想一想”就能变为力量的东西，就算人类的意志再强，他们的愿望大部分也是物质化的存在。就好像魔法的本质实际上是人类以精炼生命力为原料制造出的各种现象一样，这所谓的“祈愿之力”实际上就是人类的生命本身。然而还没等时雅向身边的凰华开口提问，她们便看到了罗伦被来自远方的精准狙击刺伤的一幕。『……别过来！』那句话根本就是说给她们听的，罗伦并不希望代表着学院的她们被卷入这场充满谎言的争斗中。在外人看来，叶鹰现在几乎已经成为了“正义”的化身，如果她们这时出面反对的话，学院很可能会立刻陷入派系斗争与分裂危机之中。“前辈，我们现在该……”虽然时雅已经尽可能地在保持冷静了，但当她转头看到凰华此刻的模样时，心中紧绷的理智却在一瞬间尽数破碎。——那个因为自己的温柔而选择了保护学院，甚至放弃了与挚爱共同旅行的美丽女性，此时正呆滞地望着那已经看不到人影的荧幕，一个人默默地流着泪。正因为她知道什么选项是正确的，所以她什么都没有做。“……这里是代理院长时雅，安保部门现在给我立刻对刚才的狙击者展开通缉！另外把学院里支持叶鹰的所有人立刻统计出来，别管是什么职位也别管是不是重要的人！”“时雅，现在不能……”“我再说一遍，我现在是以代理院长的身份在向你们下命令！这所学院的主要系统都由我掌控，如果你们之中的谁打算支持那个混账，就给我立刻滚出去！”时雅不想再做什么“正确的事”了，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冷静平和的性格，只不过为了担负起统合学院的责任，她才暂时压抑了真实的自我，扮演起了领袖的角色。然而当她看到凰华那无言的泪水时，心中的怒火便再也无法平息了。这个世界，到底要欺侮折磨那个人多久才算满足？“勇者学院发布最高指令——学院从现在起不承认‘英雄’为合法存在，任何在学院势力范围内的‘英雄’支持者与同情者都将被视为非友好人士，任何支持或资助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学院的敌对行为。”学院的系统在学院长的指挥下开始全速运转了起来，仍然支持学院的人立刻被辨识并记录了下来。而那些在刚才向着叶鹰传递了祈愿之力的人则是被学院迅速划为了敌对者，开始被学院内的自律防卫机械驱逐。这已经完全是一场肆意妄为了，学院在这一刻宣告了自己的分裂。很多勇者和学员被视为敌人驱逐了出去，成为了“英雄”的忠实信徒。“叫琉德五分钟后来院长办公室，其他还在的管理人员一个小时后来会议室。”但时雅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比起那个人承受的苦难来说，她实际上什么都还没有付出。“时雅……对不起。”“是我才应该说抱歉，前辈。”像是对这样的结果产生了自责的凰华主动上前拥抱了时雅，感受着那如暖阳般温柔的气息，时雅也不禁感觉鼻子有些发酸。“你们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管了……为什么那个大白痴还要为了学院扮演坏人啊。”现在真正的英雄是谁还没有定论，叶鹰获得祈愿之力的方式也明显有什么问题，但罗伦却直接将坏人的角色安在了自己的身上。按照他的设想，只要学院和叶鹰能够确立一个共同的敌人，那么他们就可以用这样的理由继续合作，直到最终所有的真相公之于众。“一次又一次被命运戏弄……那家伙就从来不为自己考虑什么吗！”时雅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她心中的天平似乎已经在向着某个方向倾斜了。而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切的凰华只是静静地拥抱着她，任由她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虽然非常想要说出真相，但那样做只会其他人也背负起残酷的命运。所以凰华依然保持着沉默，将秘密继续深埋在心底。“我没事了，前辈……我们去院长办公室听听观星者怎么说吧。”学院内的骚动一时半会无法平息，但院长的命令在这里是绝对的，时雅也并不担心有人会突然发难。而在她与凰华回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却看到观星者早已在那里等待了。“非常果断的决策，代理院长。刚才我得到了统计的数据，脱离学院的人大约只有三成。”“三成……已经够多了吧。”“如果让那个‘英雄’留在学院的话，这个比例恐怕很快就会增加到八成，到那时学院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虽然观星者这么说可能也有些宽慰的意思，但时雅也确实需要有人肯定她的做法。现在学院相当于已经明确要与“英雄”为敌，之后的麻烦可能会变得更多。“先不说那个，你也看到那个叶鹰是怎么收集祈愿之力的吧？”“当然，而且正因为您也已经掌握了足够的情报，我现在也能说出一些被限制的信息了。”观星者挥手扔出了两张卡牌，在空中构造出了两幅画像。其中一幅自然是叶鹰，而另一幅却是时雅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人。“……尤龙？”“『人造的英雄』本就是奥菲莉亚用来收集并测试人类祈愿之力的试验品，但他最后却被天界人笼络。虽然奥菲莉亚很快就将他彻底摧毁了，但天界人很明显已经从他的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由扭曲的信仰而生的永恒之力，不断出现的英雄复制品……天界人可能早就掌握了制造这种“装置”的技术，而现在叶鹰也在使用和天界人相似的方式收集其他人的祈愿之力，那么关键问题的答桉其实已经呼之欲出了。“没错，叶鹰其实就是这一代天界人制造的『英雄』。”“……等一下。”虽然这个答桉已经足够让人惊讶了，但时雅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最初的问题源自何处，而那可能也是罗伦正在追寻的“真相”。“奥菲莉亚为什么要制造『英雄』？如果说时空管理局过去所记录的所谓『英雄』都只是被本源的修复程序洗脑的人类而已，那么一千年的『英雄』又是谁？”收回了卡牌的观星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一直在时雅身旁的人却说出了更加令人无法理解的答桉。“一千年前，根本就没有什么『英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