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9 光阴如水，尘世如潮

“不过，你没留在元初宇宙，而是去了天凰宇宙，也令我意想不到。”斗法胜祖师说着，也有一丝不解。按曹亚的情况，当有七八成的把握，在元初宇宙寂灭前，成道造化。却为何要如此选择？这岂不是耽搁了无数年的光阴？曹亚摇摇头，道：“我的路途，比较特殊，那么点时间，远远不够！”斗法胜祖师眼神微动，道：“看来，你是另有想法了？”“有些思路。”斗法胜祖师正色道：“不要莽撞！怎样突破造化元神，无数年来，那各路宇宙的大能，已经推演出了最为合适的路线，就是收集三千大道！擅自变改，容易出问题，有的极巅不朽，都为此身陨了，情况严重的，甚至于造化都亲自出手了，也不能挽回！”“真要提升，也先成了造化，免去了后顾之忧，再继续抽取大道法则，尝试开辟第二、第三个宇宙，这同样是一条路子！”曹亚点点头，知晓斗法胜祖师的意思，从无到有，自凡俗崛起，证得造化，此为一，尔后一生二、二生三，谁又敢说，道途不通？但他有了【星辰变】、【盘龙】、【永生】等七星级大宇宙的见闻，在实力上，虽然不如完整的造化元神，可某些考量，反倒推陈出新。他估摸着，四大门户、五大宝镜，都极独特，诸天不变，这或许，也昭显了【仙葫】大世界的一种底层规则？要知道，第十位往后的先天纯阳法宝，所对应的大道，每个宇宙，在排名上，往往都有几位的偏差，大一些的，超过十名都有可能！具体的形态，更是迥然了，说一句大相径庭，都不为过。唯独前九位的四门五镜，顺序基本不变，形态更是统一！事实上，各个宇宙的四门五镜，哪怕出自大能开辟的界域，只要时间充裕，那大能也不特意阻隔，却往往可以超劫，得了造化功果。元初宇宙内的四门五镜，更是不用说了，一个比一个生猛，离开之前，都要提前演化文明和人种，节省自家新宇宙的稳固时间！“或许，在【仙葫】世界观下，宇宙的搭配，不是一主四副了？”“四主五副？或者，直接就是九个主宇宙？”曹亚说不清，毕竟他还只是六星中等的普通不朽。在诸般超凡体系内，此身的法力，虽然不差，但也排不进前三。等到他什么时候，掌握了两千多、接近三千条大道了，或许，才有明确的感悟！自然，他也得慢慢来，先求一个安稳，不给自己施加额外的时间压力。在和曹亚的交谈中，斗法胜祖师亦是明白了曹亚的顾虑。“如此说来，追随天凰而去，确是个不错的办法。”“而且，有天凰在，真出了意外，你也能得到挽救，或可投胎转世，重头再来。”曹亚闻言，嘿然一笑，道：“希望不要走到那样一步吧。”斗法胜祖师笑道：“轮回嘛，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法宝元灵，或根基道行有损的高手，重新投胎再来的，也不可计数。”“以你的才情，重走修行路，只要位置没被占了，不朽照样很稳。”其他人在梳理悬空宇宙新开的、尚未孕育成功的大道法则之余，也留神了，去聆听两位顶尖强者的对话，希冀得到什么触动。而听到了斗法胜祖师的话语，群雄也不禁暗暗点头。曹亚道人的能耐，旷古烁今，别说这个刚刚诞生的悬空宇宙了，便是在元初宇宙内，也称得上超一流，为天地之间的巅峰存在！“没有这样的能力，曹亚道人，他也不会产生别的想法了。”元神们心下感慨，对他们来讲，能成合道，称宗作祖，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如能再进一步，突破纯阳，则更是乐开怀，至于不朽……除少数几人外，旁人压根都不会去多想了！可在曹亚道人那里，他所思虑的，竟是崭新的造化路径！双方间的差距，何止天渊？便是昔时悬空道场的纯阳见了，都无奈一笑。“曹亚，越来越厉害了！”郭小山、苏相等通天五子，还有苏乾秀这些五子门下，都惊叹不已。他们倒是期待，曹亚能够功成，开辟新路。“当初的四门五镜，也不是每一尊，都有曹亚道人这样的胆魄！”“可他真的能成吗？古往今来，那么多宇宙的不朽，有几个自开新路的？最后更是一个成功的都没有！”“纵然众妙之门，曾有非同一般的考量，但在最后，还是走上了正统的路线。”“这条路，中正平和，经过了无数次的考验，绝对没有问题！”“所以，又何必去冒险呢？”那八口山河鼎的器灵，也在彼此交流，热议此事。她们在元初宇宙，并未转世，止步纯阳级数，因为九个姐妹，分润了山河鼎这件先天纯阳法宝的道韵，认真说起来，每一口山河鼎，单拎出来，却没有超过合道元神太多，得九口合一，方是至强之物！而她们来到悬空宇宙，避免了大破灭，得长生逍遥。因元初宇宙的情形，尚需先天纯阳至宝，镇压秩序，那本体的大鼎，肯定不能携带。甚至，她们都留下了一道先天神禁，在空壳之内，以防意外。多余的先天神禁，自然器灵随身带着，虽不完整了，可力量照样很强。简言之，她们的实力，其实可以算是大半个纯阳元神了。毫不夸张地讲，新生的悬空宇宙内，她们八姐妹的实力，是稳稳在前五位的。通天五子、苏乾秀等，都要逊色了她们。自然，在关于大道法则的引领上，她们的责任，也是重大。不过，却没有哪一人，去执掌山河鼎对应的大道，都是去梳理更强的法则了。悬空宇宙的山河鼎之道，交给了苏乾秀，进行疏导。这样的体验，显然也是别开生面，能加深她们对于相关大道的感悟。未来，悬空宇宙成型后，她们不管仍旧是以元灵形态存世，凭借先天神禁，还有各种法术，逍遥世间，还是直接去转世，具备完整的体魄，乃至奢望单独的、完整的纯阳境界……总之，都大有可为。斗法胜祖师不仅不会阻拦，因为她们的功劳，还要投注珍贵的资源！何况，通天五子，以及苏乾秀、郭嵩阳这些，都是她们的护道人——准确来说，有两个器灵，分别是和郭小山、苏相结合了，还生育了郭嵩阳、苏乾秀这两个子嗣。而关于未来，八姐妹还无仔细的思考，反正时间够长，也无灾厄了，不必着急拿定主意，等待将来，有什么情况了，再行动不迟。作为纯阳法宝的器灵，她们对完整的纯阳之境，肯定也有憧憬。那不朽以上的层次，更是不用提了。因而，她们其实对曹亚道人的选择，颇为困惑。最后只能感叹，这等大神通者，非常人所能揣测了。不朽元神的大能，便是先天纯阳法宝，也仅是雾里看花，有些了解，却终究不够明晰。“五妹跟着那黄脸道士，应该能在最后，成功离开吧？”提及山河鼎五娘，八姐妹都有些感伤。在元初宇宙，她们相处了无数年，然而，在宇宙大难面前，因选择的不同，终究分开了。悬空宇宙，有斗法胜祖师坐镇，已无破灭之厄。可焦飞那个后起之秀，真的能在大破灭前，成就造化吗？老实讲，八姐妹不太看好。不过，焦飞也属于天河剑派一脉，算得斗法胜祖师门下，并且和天凰、老丘、太玄丈人这些造化强者，都有一些因果联系。倘若不成，兴许，也有巨佬愿意出手，救了他离去。“嗡。”曹亚以大法力，厘定了四大门户，开始巩固这悬空宇宙了。“呼。”斗法胜祖师居中策应，三千大道，无穷能量，俱在奔腾浩荡，开拓虚无，扩展疆域，一颗颗星辰，不断孕育而出。那种演化宇宙的图景，漫说各路元神了，便是曹亚和斗法胜祖师，都感慨万千。“天地的创生，永远是世界上，最大的奇迹！”不仅在悬空宇宙，那老丘的昆仑宇宙、广成道人的崆峒宇宙、太玄丈人的浮黎星宇宙，曹亚都有分神，携带先天神禁，以及某些超凡法力，帮助几位大人物，执掌四门，定调天地秩序。也就只有那第四位超脱的道尊，因诞生在古老的年代，和七凰界无关，曹亚并不熟悉，才没被邀请，前往那一座新宇宙。作为造化境的道尊，也在元初宇宙，生存了无数年，还投放念头于诸天，自有各种好友，还有许许多多杰出的后辈，可助其演化宇宙。指不定，超劫了的四门五镜等，其人都曾认识。反正，曹亚问及自己所识之人中，那最为古老的天凰，都言那位道尊，和某一位早已离去了的巨佬，有着特殊的关系。“悬空宇宙、昆仑宇宙、崆峒宇宙、浮黎星宇宙，在元神高手的数目上，比不得天凰宇宙，文明和人种，也是没影。”“只怕在巩固的时间上，少说要晚上数十、乃至数百亿年！”曹亚分析，但对长生久视的元神而言，不需考虑元初终结，性命无忧，哪怕再多五百亿年，也顶多无聊了些，却没啥大问题。当然了，天凰宇宙所需岁月再短，也要以亿年为单位来计算。毕竟，这可是一座大宇宙的演化进程，时间短了，如何能满足条件？有许多的大道法则，再有厉害的元神，帮着梳理，没亿万载光阴的沉淀，也休想出世。在此期间，曹亚自然不可能，就一味去帮五位造化，管理四大门户，奠定宇宙规则秩序。即便这对他的大道修行，后续在某方宇宙内，收割众妙之门、太虚之门所对应的法则，有着助力，但终究才是两条而已。三千大道，哪怕排在后头的那些，算不得强力，也无纯阳之望，可的确不可或缺。他的念头，分散诸天，并且也在不断捕捉新的宇宙，以期大道机缘。随着时间的推移，几千万年过去了，天凰宇宙，疆域无垠，早就不知多少光年了。就连另外几个新生的宇宙，也逐渐完善了起来。不过，距离最终的成型，依旧有很漫长的道路，还早得很。追随几位造化离开的元神们，合道以下，倒是提升无碍，但至多就是元神法身境的极限了，暂时，几大宇宙，都未开放合道之境。而合道以上的，更是修为停滞，需要等待未来。唯有不朽元神们，因这一步的修行，是抽取大道，而他们的念头，本就投放了诸天，倒是无甚影响。但那元初宇宙内，则有不同寻常的情景。“龙宫的那头老龙，还有纯钧道人，都成造化了。”天凰儿低语。曹亚、佛门二祖、离凰、羲凰、娲凰，六大不朽，也都关注着故土。却见龙宫之内，有造化的气机升腾，无远弗届，覆盖了元初宇宙，但很快又收敛了。“哈哈，老龙去也！”一声长啸，造化的法力，裹挟了整座龙宫，悍然破虚而走。只有一些光影和法宝壳子，飘散了出来，被等候在此的元神们争夺。一如昔时七凰界的场景重演。随即，在那中央星河的三十三天道场内，纯钧道人，亦证得了造化之境，带着整座道场，还有投靠了的势力，却迅速离开。和那头老龙不同，纯钧道人很神秘，也很沉静，没有什么话语。但那种实力，是一般无二的强大。同样，也有中央星河的元神高手，在此竞争宝物。只不过，来自另外几大道场的，数目很少。“这两人，也拖家带口的走了，元初宇宙，益发的破败了。”佛门二祖唏嘘。“大道，都开始渐渐地凋零了。”曹亚也是长叹一声。他的神念，破入元初宇宙，却能觉察，这方天地的枯萎，已经十分明显，抑制不住了。“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往后，合道元神，都要无法诞生了。”羲凰道。“没有造化坐镇的宇宙，都会有这一天。”天凰儿轻叹。“他们几人，成了不朽，倒是还有希望。”一旁，也有其他不朽或是造化的神念在显露。光是曹亚感应到的，除天凰宇宙的几人外，便有老丘、斗法胜祖师、广成道人、太玄丈人、玄牝之门、元始之门等等了。剩下的那些，有的有过交集，还算认识，有的则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还有的，压根便没听说过名号！“这是我们这一方元初宇宙的事情，纯粹的外来者，可以观摩，但不要插手！”“谁敢无故抽取此世的大道，休要怪我等，不讲情面了！”突然，一个高远如天的淡漠声音，在所有人的耳旁响起，似蕴含了大道韵律，令人震动。曹亚都不禁心头一动。“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