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古之大帝亦有遗憾

叶凡捧着女圣头骨和弯月形玉坠，那六块无始帝玉，交到了段德手中，由段胖子捧起。

“晚辈叶凡，因人族大劫，不得不厚颜入紫山，求见无始大帝！”

轰隆隆~~~~~

让人吃惊的事发生了，垂落下的万丈混沌大瀑布退却，密密麻麻的道纹模糊，大帝气机消隐。

“这……女圣头骨的原因吗？”张林吃惊道。

“也可能是那枚弯月形玉坠的缘故。”段德也惊讶。

“或许，兼而有之吧。”曹亚低叹。

没了道台的刺激，吞天魔罐也不再自主复苏，同样敛去古之大帝的气息，那如星海般沉重的感觉，立刻消失，曹亚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才发现，自己筋骨崩裂，肉体近乎爆碎。

他苦笑，尚未真正复苏的极道帝兵，便可轻易摧毁一位大圣了。

要知道，吞天魔罐是和道台对抗，只不过些许余波压迫到了他身上。

“大帝！”黑皇喊着，大道纹络隐匿，他们来到了道台上。

顿时，黑皇神情激动，忍不住地咆哮。

“我就知道，大帝一定还活着！”

其他人都怔怔地看着前方，无暇理会黑皇。

就在道台中心，有一尊雄姿伟岸的身影盘坐，背对他们，黑发浓密，如瀑布一样垂落。

“传说中的无始大帝！”众人梦呓，重复着那几个字。

“仙路尽头谁为峰，一见无始道成空！”

这句话自古流传，让他们亲身体会到了。

无始大帝震慑一众生命禁区，力压诸天，平定黑暗动乱，歼灭域外神灵，横扫六合八荒，天上地下无敌手！

但凡提到他，人们想到的就是强势，就是无敌！

伟岸得超越古今一切神明，亿万种族皆惊惧，无始两字，已经不再是名字那么简单，有了一种不朽的力量，近乎神性，近乎魔性。

也不知道过去多少万年了，时光荏苒，光阴如梭，谁还能触摸他的遗迹？

可是眼前众人却见到了他的身影，怎不让人震撼！

“无始”这两个字，比山重、比海阔，比星域深广，让万古诸天所有生灵都敬畏。

举世皆敌，举世皆寂！

古之大帝的荣耀与孤独，那是万古的寂寞，与孤独作伴，无人可伴左右。

无始大帝，背对众生，独面古今黑手！

“也许，无始大帝也曾有过情感波动，牵挂一人的时候……”叶凡呢喃，不自觉的眼眶红了，想到了安妙依，皈依佛门，助他坚定修道心念。

当初，叶凡都想着与安妙依一道归隐，自此再不问人间事了。

他手中的女圣头骨晶莹洁白，流动出一股奇异的力量，且此时那枚玉坠一沉，落在了头骨上，一缕微弱、渺茫，却饱含感情的波动传出。

“我……只想追寻你的足迹，哪怕一生都只能在背后仰望。”

微弱的精神印记在轻颤，女圣也不知逝去了多少万年，这一缕印痕却始终不愿消散，这是她至死都在坚守的心愿。

女圣的一缕微弱精神印记传出，让叶凡、张林、老瞎子心中都是一颤，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怀？

“能够成为女圣，必为一代天骄神女，光环笼罩，万众瞩目，惊才絶艳，然而，她舍弃一切，独自一人上路，面对冰冷与黑暗的宇宙，不断追寻，却终究不可得，直到死亡。”曹亚唏嘘。

一位绝代女圣，用一生去追寻、去仰望，只为了跟上无始大帝的脚步，然而结果是遗憾的。

漫长的岁月，一个人的孤独路，红颜逝去，红粉化骷髅，坐化在枯寂宇宙的一隅。

这样孤老一生，没有人知道她最后的心绪，遗憾、惋惜……

这是一个没有希望、没有结果，注定失败的追寻。

“大帝还有这种事？”黑皇惊愕，追随无始大帝晚年时，没听他提过。

“这种事，怎能对晚辈提起？”老瞎子一叹。

“无始大帝，应该把女圣放在心中，时常感怀吧。”张林叹道。

“无始大帝真喜欢过这位女圣？”段德诧异。

“这道台的平静，已经说明了一切。”曹亚低语。

“无敌的大帝，也要时间来登临绝巅，黑暗动乱、禁区至尊，大威胁下，大帝也不得不掐灭情丝啊。”叶凡感慨，当无始成帝，神力滔滔，大道昌隆，贯穿古今，慑服众生命禁区，宇内无敌，四海升平之时，这位女圣，却已坐化于枯寂的宇宙中。

宏伟的道台上，混沌气迷蒙，那尊盘坐在地上的高大身影，一动不动，像是千古以来都未曾移动过一寸。

诚如曹圣所言，这颗头骨、那枚弯月形玉坠，能够让无始杀阵平息下去，本身就足以说明一切。

“大帝伟岸，镇压禁区，统摄万族，横扫四海八荒，九天十地无敌！然而，任他天大的本领，震古烁今，却也不可能逆转时光，改变女圣的生死命运。”叶凡叹道。

“无始大帝与这女圣之间，必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不然弯月吊坠，根本不可能让无始杀阵平息，大道沉寂。连黑皇都不能办到这一点。”老瞎子感叹。

古之大帝虽无敌天上地下，但却也是悲哀的人。

漫漫时光，亲朋故旧，红颜知己，悉数老去，坐化在眼前，独留一人无敌宇宙间，这是何等的孤寂与悲哀？

“宇宙的缺陷，必然导致这遗憾。”曹亚自语，换成别的宇宙世界，如、等，则无此遗憾。

高大伟岸的身影仿佛抬手，自叶凡手中，接过了女圣头骨、弯月吊坠，动作极轻，有一种温柔。

“大帝，我是小黑啊。”黑皇颤声道。

“拜见无始大帝！”老瞎子认真叩拜。

段德与叶凡、张林也不例外，认真行大礼，真心拜无始。

曹亚亦稽首。

走大帝路，不畏天地，不信神明，却并非不敬先贤。

无始大帝对人族有大贡献，值得他们去参拜，这是应有的尊重。

然而，当他们抬头时，前方道台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了。

无始大帝的身影消失，女圣头骨和弯月玉坠，同样跟着伟岸的背影而不见。

“大帝……”黑皇声音悲凉。

“也许那是昔年所遗留的一道影子，有着些许大帝的灵性。”段德推测。

叶凡拍了拍黑皇，却无法安慰。

纵使有道韵、身影残留，可光阴长河之中，无敌的大帝，也要老去，也要坐化。

大帝晚年，亦可能遭遇不详。

曹亚知道无始大帝尚存于世，在那奇异世界中，对峙红尘仙，但他无法解释这讯息来源，索性沉默。

反正古之大帝的老去，是常态，黑皇心有所料，只不过仍旧抱着万一的希望。

虽说那希望确为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