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水冰晶体
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杨环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叔，对撞机出现事故了，我要见见你！”
“尊敬的杨环先生，我家主人已经沉入源体世界，我建议你最好下午再过来。”
公寓感应到有外人来访，小管家微微顿时闪现蓝色的光影，面带微笑地出现在门口。
“加速器出现磁暴，这事情务必请他参与过来！”杨环有点喘不过气来，再三恳求。
“杨先生，请稍等片刻......”
微微小管家转身便出现在盘天一的书房内，确认他还在源体世界中，于是她又来到了矩阵虚拟世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盘天一。
盘天一知道加速器出现了严重的事故，便匆匆地告别杨洲和娥皇，跟着小管家又回到了现实，他安静地躺在半球椅上，摘下泛着绿色光芒的虚拟环，呆呆地望了一会天花板。
“叔，这次真的不想打搅你，可以和我去事发地勘察一下事故吗？”
这时杨环早已来到了书房门口，并没有打算进入，只是望着盘天一摘下虚拟环，面带忧郁地向自己走来。
“粒子加速器毁坏的严重吗？”盘天一微皱双眉，露出担忧的神色，这毕竟是杨教授用毕生心血来缔造的科学工程。
“应该不太严重，只是c扇区的超导磁体，遭到高能粒子辐射，被熔融断裂了。”杨环解释道。
“嗯，我们尽快赶往那里吧！”
杨环和盘天一坐上一辆无人自动驾驶车，朝着加速器b扇区急速行驶，那里有粒子探测研究室，也正是自己日常工作的地方。在那里通过深埋地下二百米深的地下隧道，可以快速地抵达c扇区事发地。
过了几分钟，他们来到b扇区的地面实验大楼，然后转乘电梯直达地下200米深处的粒子探测室。
在那里他们穿上消防服，分别驾驶一辆隧道地巡车，在高大幽深的隧道内疾驰穿梭，犹如两团明亮的质子射流，在超导真空管内，正超光速地飞向c扇区，重演着粒子对撞事件。
此刻的隧道没有了浓雾，在隧道壁灯的照耀下，地巡车很快来到了c扇区的坍塌处。
这里原本是地下隧道的通风口和检修站点，如今的地面被撕裂成了一个百米长的口子，乱石和泥土几乎堆满了整个隧道，一些地面的河水也流淌了进来，在隧道墙壁上结成了长长的冰锥。
“到底是什么样的粒子，可以瞬间产生高能辐射，把整个隧道给熔断了？”
杨环停下地巡车，来到加速器断裂处，望着融化变形的铌钛合金和电缆，神情显得十分震惊。
“2012年，在布鲁克海文国家实验室，重质离子对撞机创下吉尼斯世界纪录，产生了约5.5万亿摄氏度的高温，并发现了夸克-胶子等离子体。”
盘天一来到杨环的身旁，望了望遭到破坏的铌钛合金管道，让贝娜在天眼方舟搜索了一下加速器曾创造最高温度的记录。
“按照叔的意思，这样的高能辐射，其温度一定超过了5.5万亿摄氏度！也就是说接近了宇宙爆炸初期的高温！”
杨环用手摸了摸已经冷却固定的隧道管，神情变得激动起来：“加上之前发现的伽马射线和x射线，我猜测在隧道真空管内一定产生了类似黑洞一样的粒子，这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太危险了！”
“你说得对，即使会产生微型黑洞，我们也不用担心，在霍金辐射的蒸发下，这种粒子在千分毫秒内会衰变成其它轻子，甚至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的探测器很难捕获到它们的存在。”
盘天一走上晨光照射的地方，用手抹了抹残留余温的铌钛合金管道，一些泥土正通过头顶的裂缝，坠落在他的脚下。
“叔，咱们先上去把，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情况。”杨环用手指了指坍塌的隧道口，示意盘天一一起爬上去。
“你这年轻人，一口一个叔的喊，我有那么老吗？”
盘天一看了看杨环那张清瘦而憔悴的面孔，然后微微笑道：“以后你就叫我兰迪或者天一吧！这样，我会比较习惯。”
“嗯，以后就称呼你兰迪吧！”
杨环仔细地端详着盘天一，发现他不仅阳光帅气，年轻的面孔还透露着少年时才有的青春气息。
“杨环，你先上去应付一下救援队，我随后就到地面！”
在隧道的阴暗角落，哗哗的水流闪烁着点点光芒，随即出现在盘天一的余光视野中，同时他的脑海也响起了潘多拉.贝娜的声音。
“好，你快点跟上来啊！”
杨环迎着晨光攀爬隧道口，不一会就在盘天一的视线中消失。
盘天一朝着隧道深处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员，于是意识链接天眼方舟：
“好了，现在只有我自己，贝娜请你说说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让我注意从隧道口渗出的流水？”
“主人，你走过去仔细看看，水中似乎含有特殊的物质。”潘多拉.贝娜通过意识链接，回应道。
盘天一在一处结了冰的水流前蹲下，仔细地观察着水中那些点点的闪光，突然发现这不是阳光折射造成的，而是冰块本身在发光呢。
“啊，这里的冰居然会发光，应该含有某种特殊的元素，类似荧光粉的东西！”盘天一从水中捡起冻成冰状的晶体，露出一脸的惊讶。
“一哥哥，你仔细看，它们不同于冰块的结晶体，而是加速器长期磁暴产生的物质晶体，类似透明的石英结晶体。”贝娜解释道，随即把它们扫描上传到天眼方舟。
“哎，你怎么把它们收走了啊？”
盘天一看着地上的水流，所有的晶体物质一瞬间都消失了，十分地不理解，“哎，行了，你喜欢都拿走算了，不过怎么命名这些新产生的物质呢？”
“嘻嘻，这叫水冰晶体！与光磁晶体一样可以储存光能，所以这是它一直会发光的原因！”贝娜在天眼方舟内，眨着俏皮的大眼睛，开心地像个小姑娘似的。
“水冰晶体，储存光线再发光！这不就是一个光能电池吗，让我想想，或许会给人类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变化......”盘天一面露惊喜，脑海里闪现一道灵光，兴奋的说道：“贝娜，留给我几颗水冰晶体，让我研究研究！”
“好的主人，它可以像手电筒一样，源源不断地发光！你要保存好啊！”
几颗约莫两立方厘米的晶体物质，瞬间又出现在盘天一的手中，由于在隧道内长期得不到阳光的照射，它的亮光此刻突然黯淡了很多，和普通的石英石看上去没有多少区别。
“它们为什么可以储存光照呢？”盘天一好奇地观察着手中的晶体物质。
“它和光磁晶体一样，吸收了文明信息，才会被创造出来，似乎自带智慧和意识属性。”潘多拉.贝娜不在多解释，随即杳无音讯。
“哎，不说算了，改天再研究!”
盘天一此刻听到杨环在地面焦急地喊他，于是收起手中的水冰晶体，顺着坍塌的洞口爬了出去。
“你在下面呆的时间真够久啊，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看到盘天一安然无恙地爬出裂缝口子，杨环紧张的心情终于恢复了平静。
“杨环，我没事儿，这里情况怎么样？”
盘天一站在烧成灰烬的地面，向四周扫视了一下，发现专业抢修队和特警队伍把这里封锁了起来。
“地面燃烧的树木都被浇灭了，只是附近的居民楼遭到了破坏，主控室的负责人正在处理赔偿问题。”
杨环的面孔多了几分凝重和焦灼，他担心粒子加速器在全世界会存在共同的事故现象，这对于国际物理学界来说是天大的噩耗。
“那c扇区的工程师在哪呢，对于加速器出现的事故，他有什么样的看法呢？”
望着附近的山体被撕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盘天一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隐隐作痛，在这个科学发展几乎停滞的时代，粒子加速器是全人类追求宇宙真理的希望，如果它出了什么问题，人类探索太空的征程就此覆灭，从此被囚禁在太阳系。
“走吧，我们去附近的教堂看看他，我联系了助手小刘，他说汪博士已经从昏迷状态苏醒了过来！”杨环看着远处的教堂塔尖，长叹了一口气。
过了几十分钟，他们来到了一座哥特式的大教堂，尖尖的塔顶由原来的十字架换成了圆环，教徒们似乎抛弃了耶稣，改信为其他的神明。
盘天一步入高大的圣殿，一眼望见汪博士正跪在祭台前，默念祷告。
与此同时，苏菲亚带着国安部的王斌也来到了这里，她们站在祭台前不远处，一直沉默地看着汪博士。
“兰迪，我们晚些再过来吧。”杨环不想打搅苏菲亚，想要离开圣殿。
“嗯，好，有些事情还是交给主控室来调查吧。”盘天一向圣殿祭台注视了片刻，也登上旋转楼梯来到了教堂顶层。
他们驻足停留在一个巨大的花窗前，透过窗户可以望见远处的山林和一些建筑废墟。
“你知道彩虹计划吗？”盘天一看了看山林深处的长长裂缝，有感而发。
“嗯，有所了解。”杨环站在窗前点了点头，目光依然充满了焦虑：
“那事发生在二战时期，也就是1943年，a国军方实施了彩虹计划。一艘军舰在费城军港，被特斯拉线圈装置所产生的电磁场包围，其四周出现蓝色的烟雾，船体开始发生剧烈的抖动，最后从人们的视线中瞬间消失，并出现在400公里外的诺福克海军基地。”
“你再看看粒子加速器的上方地表，看看上面发生了什么？”等杨环讲完话，盘天一示意他看向窗外的大地裂口，以及那些没有人居住的建筑废墟。
“那里是一片被白雾笼罩的山林，以及在地震中倒塌的部分高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杨环看向远处冰雪覆盖的山林，那里呈现一片寒冬的衰败象，眼睛突然变得惊恐而明亮，似乎洞悉了盘天一的意图：
“难道说，强子对撞机是引发地震，造成市郊楼房倒塌的罪魁祸首？如此说来，这么重要的基础学研究设备，居然变成了戕害人类的大凶器？”
杨环站在阳光下，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他的眼神不再凝重，反而蒙上了一层恐惧的光芒，真不敢想象“光之存有”对撞机俱乐部的存在，对于全世界而言，到底是恶魔还是拯救人类文明与科学的神明。
听了杨环这么理解，盘天一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杨环你不用恐惧加速器，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阴的一面是阳，恶的一面是善，关键是人类如何利用科学给文明带来创造，或者带来毁灭！”
“兰迪，你的意思是说，粒子加速器对人类而言目前是有益的？”杨环转身背向阳光，眼眸里闪过一丝的光亮。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可以换个方向思考一下问题。”
盘天一默默地意识链接贝娜，从她那里了解到了粒子加速器的许多应用，神情才变得如此淡然，继续扩展思维道：“比如说，太空小行星的防御，我们可以创造许多个加速环，在太空织成一张巨大的网，通过拦截包围入侵的小行星，再利用加速环磁暴原理，去轰击粉碎太空陨石和小行星。”
“听你这么诠释，我似乎有了新的研究方向，目前的理论模型还不太清晰！”
杨环深情地注视着盘天一，他的目光没有了原先的恐惧，对加速器反而增添了几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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