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战后
“醒醒，快醒醒！”
少女的声音在耳边来回徘徊，将意识陷入黑暗的少年从那无边的幽禁中拉了出来。
“唔...”
能感觉到，少女的手掌一次又一次地落在了他的面庞上，发出了阵阵脆响。
俗称，打嘴巴子。
“喂。”
虽然意识还有些模糊，但白启云还是精准地抓住了莫娜想要继续抽打的手腕。
少女的手腕纤细柔嫩，但此时的白启云却想掐死面前这个不着调的家伙。
这家伙明明见到他都醒了还在抽，工资不想要了是吧。
将被掐得通红的手腕甩到一边，白启云伸了伸有些酸痛的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里是...”
不知何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家的后院，在那棵小白经常躺着的大树下面睡着了。
一旁的嫣朵拉也趴在了地面上，昏了过去。
他记得最后的画面是切断了那个公子的手臂，再往后记忆就一片混乱，什么都记不清了。
“嗯？”
起身的时候，腰间一阵响动，好似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衣服上。
白启云低头看去，发现是一颗玻璃球一样的东西，灰蒙蒙的，就好像是一颗失去了属性的神之眼。
“小老板，没想到你还有兴趣收集这种玩具啊。”
见多识广的莫娜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就是因为持有人死去后而遗留在世界上的神之眼的模样。
内里的晶石早已逝去了色彩，变成了灰蒙蒙的颜色。
“玩具？不，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到我身上的。”
拿着那东西，白启云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但无论他怎么看，这东西身上一丁点元素力都没有，即便是以他的感知，这东西也像是街边的玩具一样，平平无奇。
“算了，以后再说吧。”
反正他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也不差这一件。
将透明的神之眼收起来后，白启云打量了两眼面前的少女，衣装异常的整洁，不像受到了什么侵扰的样子。
看来千岩军确实把那群魔物都给挡在了外面，真是厉害。
天边的乌云缓缓散去，迎来了坠在天边的夕阳，将黄金洒满了大地。
明明是躺在之前被暴雨浸湿了的土地，可当他起身的时候衣服上却没有沾染任何的泥土，真是奇妙。
“餐馆怎么样，没什么损失吧。”
将一边从窝里冒出来的小白抱在怀里，白启云开始跟着莫娜确认起了仓库中原材料的情况。
毕竟刚才的雨势那么大，万一将仓储的东西泡坏了就不好了。
嗯，不得不说，这小狐狸身上暖暖的，抱起来还挺舒服。
就是不是知道为什么，今天这家伙好像变得老实了许多，就连尾巴都不乱动了。
“首先要从最容易的辣椒开始检查，那边靠墙角的...”
——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一道疑问在我的心头诞生。
明明刚才还在拼上命地去战斗，可现在就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这个阴暗的地方，清点着一群不会开口的辣椒？
少年停下了脚步，手捂住了额头。
“抱歉，莫娜，你先回去吧。”
“啊？哦哦。”
少了工作的少女自然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虽然对自家老板的状态有些担忧，但她还是选择了闭嘴，老老实实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仓库的地面上，白云抬起头，透过一边的窗户呆呆地望向天空。
在那里，一座宫殿正缓缓朝着天衡山附近移动。
对了，愚人众把黄金屋打坏了，这件事该跟凝光说一下来着。
白启云心中念头一闪，刚打算从地上站起来，可随之而来的顾虑有让他坐了下去。
说实话，他现在是真不想跟那家伙说话，毕竟刚冷战完。
可一想到事关璃月，再闹小孩子脾气又显得太过愚蠢，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一趟。
屋内少年一脸忧郁，屋外的院落里却迎来了几位新的客人。
在结束了与魔神对峙之后，荧赶紧拉着派蒙回到了餐馆。
从天而降的金发少女身后还带来了一位白发的女子。
她本来还以为申鹤会跟那几位仙人一样，直接离开璃月港，但没想到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子竟然主动提出了要跟她一起返回听雨阁的请求。
“这里...就是听雨阁了。”
一边跟申鹤介绍着周围的环境，荧一边带着她向着酒楼内部走去。
只是在途经仓库门口时，那一脸别扭的少年映入了她的眼帘。
“大白，干什么呢。”
“我....”
还没等少年做出什么反应，刚才还在荧身边的白发女子一个闪身掠到了白启云的身边。
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凑到他的身边嗅了嗅，然后像是确定了什么，对着他点了点头。
“这...这位是？”
对方那过于明显的肢体接触直接让本就有些异性恐惧症的白启云大脑宕机，连手中的狐狸被对方那饱满的胸前挤掉了都浑然不觉。
女人用手微微抬起少年的下巴，仔细端详。
少顷，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她的嘴里流了出来。
“你...是薛鸾瑛的什么人。”
薛鸾瑛？
老妈？
虽然种种疑问都堆在心间，但能跟荧一起回来的人肯定也不是敌人，他也没想太多。
“我是他儿子，小姐，你有什么事吗。”
趁着女子手上一顿的功夫，白启云赶紧从面前之人的怀抱中脱离了出去。
顺便拎起了地上的小白，死死地把它抱在胸前，充当跟女子交流时候的挡箭牌。
“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要不你先去忙吧。”
还没等申鹤开口，在一边看了一会的荧突然出声，将话题扯到了一遍。
看着少女那疯狂眨眼的模样，白启云立刻就明白了，这家伙是在帮他脱身。
“哦哦，是啊，我要去一趟群玉阁来着，荧你先带着这位小姐转转，我先走了啊。”
说完，白启云赶紧从一边的门口溜了出去，不见踪影。
生怕下一秒这个白发女子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来来来，我带你先看看住的地方。”
少女把一脸迷惑的申鹤迎到了酒楼里，打算今晚让她住下。
————
璃月港内，刚刚结束了一场惨烈的城防战。遍地都是尸体。
当然，都是魔物的尸体，千岩军在有了预警的状况下，配合着最新的城防机几乎打出了无伤的场面。
不过偶然间还是会有几个倒霉蛋会被丘丘弓箭手的箭矢误伤。
但在凝光对于医疗资源的提前调动下，这种无法避免的伤亡也被压到了最低。
证据就是现在的大街上几乎看不见什么哭喊吵闹的人，千岩军很快就掌控了璃月港的局势，平复了众人的担忧。
当然这并不包括某两个刚才郊外赶过来的少年。
“所以...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看着眼前衣衫不整，满面灰尘的重云和行秋，白启云一脸微妙。
这俩人该不会是让别人给揍了吧。
“啊，云哥！快快快，愚人众要对璃月港图谋不轨！”
还没喘过来气，行秋看见从街边路过的白启云双目一亮，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给了面前的少年。
愚人众？
哦，他说这两个家伙怎么从逐月节之后就不见了，原来是去摸愚人众的底细了。
“可惜，你们两个来晚了，黄金屋已经被愚人众给炸了。”
“啊？！”
还没缓过来劲的行秋听到这个消息，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该死，还是回来晚了吗。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去群玉阁。”
留着两个愣神的少年，白启云带着嫣朵拉前往了群玉阁。
他知道，之后还会有更多的消息让那两个家伙感到震惊的。
————
穿过森严的守卫，白启云终于坐到了凝光的面前。
依然是毫无阻拦的过程，依然是不主动抬头的白发女子。
只不过这一次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或许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少年的开口，凝光放下了手里的材料，极为不情愿地憋出来了句话。
“有事的话快说。”
那不耐烦的语气让白启云的心中瞬间填了口闷气。
这女人。
也不管什么外在影响，他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双手附在了面前女人的面颊之上，粗暴地将她的头扭了过来。
然后，狠狠地向两侧一拉。
“嘶~你干什么！”
此时的凝光哪里还有平日里那上位者的风范，整张脸就像是一块躺在锅里的面饼，圆润红亮。
也许是手感太过滑嫩，白启云还特意掐了掐女人的脸蛋。
确实q弹，保养得不错。
“好好说话。”
松开了双手，凝光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
她暗咬银牙，用手捂着被某人掐红了的地方，恶狠狠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刚才还在一边打扫的几位秘书纷纷溜到了别的楼层，不敢继续停留。
女人看了半天，可面前这家伙一脸毫无愧疚的样子让凝光想发作也发作不了。
她撇了撇嘴，将身前堆满了的材料摞到一边，深呼吸了几口。
“所以，有什么要事吗，我现在可是很忙的。”
不知不觉间，两人间的氛围又回到了儿小时候在酒楼时的状态。
凝光也懒得跟面前的人虚与委蛇，刚才那一下估计直接让她把好不容易在下属们面前堆砌起来的形象毁了大半。
“有事，当然有事，黄金屋的事情你知道吗。”
见到女人总算是愿意好好说话了，白启云回到座位上，正视起了凝光。
“黄金屋？啊，我刚派人去调查了，还没回来。”
“不用调查了，是愚人众那个执行官把黄金屋炸了。”
闻言，凝光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地看向白启云。
“你怎么知道是愚人众炸的。”
这话直接让白启云僵在了原地，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他难不成要说自己当时也在场，然后帮着对面也给黄金屋补了一刀？
不行，黄金屋一定是愚人众炸的，绝对是他们炸的，嗯。
“这个...你就别管了。”
反正愚人众又不会站出来反驳，白启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着谎话。
而且他又没完全说谎，第一个把黄金屋房顶击穿的就是那个被叫做公子的人。
他充其量只能算是在最后不小心给黄金屋造成了点损伤。
虽然这个损伤有些大就是了。
凝光狐疑的看了白启云几眼，但也没有深究。
“算了，你不想说就不想说吧，但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想用这个来威胁愚人众实在是太异想天开了。”
“异想天开？”
“嗯，没有确凿的证据的话，光凭你一个人的说词是毫无意义的。”
凝光的话让白启云陷入了一阵沉默。
他明白这个所谓的证据不是他们平日里说的那种东西，而是要能拿出来就让愚人众百口莫辩的铁锤才可以。
即便他加上行秋和重云三人为璃月一方作证，可想让愚人众干干脆脆地承认自己的罪行也是太过痴心妄想。
而且璃月与至冬国还是盟友，在失去了岩神的现在，与同盟的结盟关系就变得尤为重要。
毕竟真正统御提瓦特的依然还是神明。
现在的他们就像是之前的蒙德一样，内里虚弱，神明不再，即便要受愚人众的气也得维护好这一段结盟的关系。
实在是让人有些憋屈。
“不过嘛，也不是不能拿这东西做文章。”
拿起一边的报告，凝光眯起了双目。
报告上统计了璃月这一战的花销，数目惊人。
她虽然不能直接让愚人众退出璃月，但凭借话术以及双方的默契，她还是能从对方身上割下来一块肉的。
毕竟之前所有人都看见了，虽然岩神消失，但璃月可还是有着一位能与魔神匹敌的未知神明的。
这一次，她要北国银行把进驻璃月得到的市场份额统统给吐出来。
一抹危险从凝光那红色的双眸间闪过。
“你有安排就好。”
看着女人那胸有成竹的样子，白启云叹了口气。
他知道估计也不可能有更好的结果了。
“其实...”
刚想开口跟面前之人讲述自己身上发生的奇异之事，钟离先生的话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不如静待事况发展，再做打算。’
“怎么了？”
察觉到面前少年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凝光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不，没什么，你先忙，我回去还有事。”
将想要涌出的话憋回心头后，白启云踏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