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 永久梦游者

果然,黄衣人对他半遮半掩,但文件内容毫不含糊,说明了他根据这个地方各种规则推断出来的结论都是正确的。从那个“患者人数和命案死者成1比1的正比”来看,“综合症”是纯粹通过杀人来传播的?杀一人,就能感染一人?假定所有的感染者目标都是让更多人感染。那么他杀了一人却导致自己被发现而被“隔离”,就等于感染人数未变,不能达到目的。所以杀手一定要非常巧妙地实现杀人,并全身而退才行。当一个人被杀死,他又感染了另外一个人,那么就等于感染人数翻番。这两人又可以继续分头去杀人,实现更多感染。像僵尸片里的僵尸那样无脑咬人,或者是想流行感冒一样喷嚏咳嗽都是无法让这病大规模爆发的。在居住区,白天所有的人生活在一起,众目睽睽,晚上又有监控,想要实现完美犯罪哪有那么容易?理论上,完全可以在所有区域,包括洗手间、浴室都无死角地按装摄像头,睡眠时间也禁止拉上遮光布帘,这样一定可以百分之百“综合症”的传播。但对这些西洲人来说,保护隐私似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事。连向主神祈愿的内容也当作隐私而无法调查,白天都不敢开摄像头,更别说卧室、卫生间、浴室这些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对隐私的尊重也是崇拜和信仰他们的“造物之主”的内容之一。如果破坏了这条规则,就直接破坏了“造物之主”的复活。所以这些不可能安装摄像头的区域都成了新的犯罪高发地。孟飞正在思考着其中的逻辑,忽然听到一阵喧嚣透过被子传了进来。他听到有人用饕餮语气急败坏地骂着:“FK!我没病!完全没有!“我要退出!现在就退!“你们不能逮捕我!我有饕餮护照!“我要见我的律师!”孟飞掀开被子探出头来,看到大约在三十米远处,穿着绿色防护服的安保围住了一个身材肥硕、有着油光发亮的秃顶的饕餮人。而他正在激动地大喊大叫。一名安保拿出一个形似对讲机的小黑盒,在啪啪的电火花声中,往秃顶身上轻轻一戳。秃顶的身体像是被鼠夹夹到的老鼠猛然抽搐,叫骂戛然而止。孟飞猜测是管理方做的dNA测试结果出来了。被抓走的油腻大叔必然是和他们捡到的凶手用过的防护服上的dNA经过对比一致的。但凶手就是这个秃顶的饕餮肥宅?这不可能啊。就他能熟练地用钢尺杀人、用手锯分尸?这身材翻过洗手间的隔板顶端确定不会引起倒塌?抓这人毫无意义,只不过被凶手牵着鼻子走罢了。凶手能在卫生间隔板间轻松地翻越而不发出多大的生意,还能用钢尺一刀封喉,更能在一群安保中面不改色地走出去,这妥妥的特种兵或者职业杀手的技能。居民区里有没有这种职业的人呢?查遍了所有居民的职业相关的资料,虽然是战乱期间,到处都有雇佣军,但万物宫殿开办的本质上是“难民营”,收容的大多数是平民,军人只占少数。但真正完美符合条件的现在就有一个,驯鹿人柴库夫!早年从北冥军叛逃后被饕餮洪水公司雇佣,一直活跃在中洲、东西洲热点区域,有多次亲手击杀北冥正规军和雇佣军的记录。妥妥的特种兵杀手无疑。打磨钢尺一招割喉易如反掌,翻阅卫生间里的隔板如履平地。但他不是死了么?但他的尸体并没有被发现。500克的身体组织堵塞了马桶,另外还有1000克碎片留在下水道了。会不会他根本没有死?孟飞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想象着如果割下1500克大腿肉来,能不能蒙混过关。不,这太血腥了。这家伙怎么活下来的?如果真是他,那么显而易见,他并不是一般的感染者。他是资料中提到过的“永久的梦游者”。作为永久梦游者,他没有醒来的时候,永远像一个真正的杀手那样行动。所以他可以先割肉装死,然后又躲起来,躲很长的时间。他之后再也没有在摄像头镜头里出现过。那他是怎么藏起来的?就算他可以穿着全身安保的衣服堂而皇之地穿过通往卫生区的道路不被发现,但他总是要吃喝的吧?没有许愿盒,也不去餐饮区脱掉面具吃饭,他怎么获取食物?关于这些疑惑,孟飞倒是逐渐有了一个想法。“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必须有人配合。谁会配合他?刚刚的资料上说,如果有多个感染者,那么这些感染者可能会相互配合。“所以除了凶手之外,还有一个感染者在配合他!那个感染者是谁呢?”他扫描了这个居住区里所有人,没有发现异常的。有可能这种异常是只有“梦游”时才能被发现,就像异能那样,不动用系统就发现不了。还有可能被感染的人并不在其中。那么有没有办法,让这个柴库夫和另一个被感染者主动现身呢?“不好!”孟飞心中忽然掠过一丝寒意。“每当有一个人被杀,那么就可能有一个人被感染。现在刚好又有一人被杀,那就说明感染者可能又多了一个。“毫无疑问,合作者越多,杀人越是容易。如果有十来人被感染,他们甚至可以毫无顾忌地半夜同时起来大杀四方,可轻易让所有人要么被感染,要么被杀。“现在,永久梦游者,加上两名被感染者,危险的杀手已经达到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如果相互配合,比如两个人负责遮挡视线,另一个人趁机拿钢尺捅人,都可能能成功……”正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肚子那一阵刺痛。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外面隔着被子猛刺了下来!他就像噩梦中惊醒的人一样爆出一身冷汗猛然坐起,看到的却是一张黝黑方正的憨的笑脸,正是段宇。段宇一边做了手刀的姿势隔着被子在戳他肚脐眼的那位置,一边贱贱地笑着说:“老大,还在睡午觉呢?都三点了呀。”